正文 第四十八章 小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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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
同样是黑漆漆的主屋内,门窗紧闭,连蜡烛都似有似无的发着微弱的光,眼看就要断了也没有人添加香油。
屋内洒金描凤仙花的大红帐子直垂至底,把帐子后的人儿遮挡的密密严严,风都透不进一丝。只有一种淡淡的茶香偶尔飘了出来,好似有生命般围着屋子绕了几圈,又从门缝里飘了出去,屋内除了静谧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冷清。
月光从渐厚的云层中透了出来,微微提亮了一些可视度,这时才可发觉,那股茶香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有实质感,从开始的只能闻到,到了后来慢慢地成了雾气,紧接着出现了犹如乳白色的光带,悠悠忽忽地如丝线般竟然缠上着射进来的月光的光束,再如蚕蛹般的耸动着,实在有些诡异。
突然间,屋内发出了一丝呻吟声,极轻极轻,可听起来非常的媚人,就好比美人出浴后那一霎那的慵懒。
然后咚的一声,有个如孩童大小的物体从帐子里跌落在汉白玉雕琢的地上,一动不动。若此刻有人看到,大概要两眼一闭,吓的晕了过去。原来那个物体是个大人摸样的男人,只不过全身的血肉都给抽干了,整个人全部痉挛地缩成一个团子,浑身赤裸,他团缩的样子极其恐怖,不是如婴儿的那种团缩,而是从腰间开始,整个人仰体反折,不知道死前经历过怎么样的痛苦了,全身的骨骼寸寸断裂,节节爆出,唯一没有被吸干的下阴部,竟然还在飙出浓黑色的血滴,空气中却充斥着越来越浓烈的茶花香味。
血一滴一滴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的惊悚,而此刻大红的帐子被一个雪白粉嫩的玉手给掀了起来,手腕上那串红玛瑙珠子更加的红艳欲滴,流转中仿若盛满了红色的液体,灼灼逼人。
白馥儿把一张粉红的芙蓉脸从帐内透了出来,青丝长长地垂至膝盖处,她一丝不挂的下了床,浑身肌肤依旧光滑洁净,只不过行走间,两条粉腻的大腿中残留着一丝暗红色。
她眼露不屑的看了一眼匍匐的尸体,手一挥,那尸体便从表面层层有粉屑掉落,最后地上就剩下了一摊颜色杂陈的粉末。那些还漂浮在空中与月光嬉戏的乳白色光带陡然有生命般伸长了触角,只见粉末一丝丝的被吸走带走,最终地上什么也没留下,乳白色光带吸完了粉末,貌似粗壮了一些,还时不时把能活动的触角伸向白馥儿。
白馥儿冷冷吐了一口气:“怎么,吸完了还不走?”触角陡然一缩,仿佛能听懂人话般,如蚕蛆般蠕动着慢慢顺着月光光束,从窗子和门的缝隙中透了出去。
她见状也不说什么,细长的丹蔻指尖摩挲着玛瑙珠串,抚摸的同时,她的发丝的末尾几乎不可察觉的也在微微绕曲着,不过她似乎没有察觉,走到屋角的水盆前,准备用毛巾擦拭一下。她刚弯下腰去,略翘着无一丝瑕疵的臀部,弧形完美的脊椎反翘起,笔直如杆的大腿紧闭着,任何男人看到大概都会鼻息咻咻,热血沸腾的吧。
下一秒,她放在水盆中的手收了回来,人有了那么点僵直。背脊有点紧绷,她垂下了水波荡漾的眸子,站直了身子。
黑暗中,浮现出了一抹浓黑色体,比黑暗更黑暗的东西,那代表着极端的邪恶,四周的空气干涩起来,让人忍不住有种窒息的感觉。
几息的功夫,房间内出现了第二个男人,和第一个早已连渣叶找不到的男人相比,这个男人实在是精壮的过头了,他的手臂粗壮的和他的身胚一样宽,脖子几乎如个花岗岩顶在肩膀上,五官倒还算端正,倒是一头的花白头发,看不出实际的年龄。
白馥儿咬了咬下唇,低垂的眸子深处闪过一缕精光,那男人长臂一揽,她娇呼一声,玲珑无比的胴体整个嵌入了男人的宽厚的胸膛里。
寒枝岁一把捏着白馥儿的精致的下巴,满脸狰狞的压低声音道:“你这个小小的花焰水蔓精,怎么想不到吧,老子还能活着回来?那天就那么想致我于死地?我们俩那么久的夫妻情份,你怎么就舍得呢?”
白馥儿被他勒的骨骼吱吱作响,不过脸上丝毫没有什么痛楚感,一双湿漉漉晶亮的眸子更加的荡漾。她丝毫没有注意正威胁她生命的手掌,只要轻轻一捏,她的生命就没了,反而咯咯一笑道:“夫妻情份?我们?”
寒枝岁眼底浮起一丝怨恨,他出手极快的把白馥儿手腕上戴的那串珠子给取了下来,白馥儿脸色微变,他寒寒一笑,眼角的皱纹一澜,也似乎不怎么年轻了。
白馥儿轻轻一哼:“拿了这个东西,你以为你能驱使得了它?别天真了!”
寒枝岁也哼了一声:“我拿了自然没用处,只不过,不能让你拿了便好。我当年还真小看了,还真想象不到,最最卑微的水蔓一族,倒出了你这么个天才,竟然可以利用这天香洪菱修炼,而且还能蜕变成人。”
“成人?我成不成人,你几百年前不就尝过了么?”白馥儿猛一甩头,挣脱了他的钳制,秀发如瀑,堪堪遮挡住了身体的隐私部位,不过更显得妖媚至极。
寒枝岁把那珠子收入怀中,才仿佛松了口气般的哈哈一笑:“老子就喜欢你这一套!来吧,今日你那好夫君不在府邸,我们这对野鸳鸯就重温旧梦吧,啊?”
白馥儿眉尖挑了挑,走到衣架旁拿了里衣披了起来,漠漠道:“几百年了,你还是那个德行,哼,怎么,如今,你还以为我是那个卑微至极每天愿意匍匐在你脚旁的水蔓吗?别做梦了,识相点,把天香洪菱给我,大家以后各走各路,不然的话,”她一下转过身子来,黑暗之中,满屋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填鸭了,原来是她的头发,从垂膝的长度演变成几米长,从不同的方向密密匝匝的以她为中心,绕满了整个屋子,如水草般柔软,不停的律动着,只不过所有的发丝全部对准寒枝岁,封锁了他出逃的所有方向。
寒枝岁愣了愣,随即好像发现什么新事物似的狂笑起来,越笑越厉害,白馥儿嘴巴抿了抿,冷笑道:“看来你还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