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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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陛下。”影伏在阶梯之上,行礼道。
“……”甄裕看着伏在地上的人,久久没有说话。
“陛下。”见甄裕没有说话,影忍不住开口。
甄裕依旧没有说话。
“陛下!”影叫到。
“影。”甄裕喝了一口茶,“果然,你的养气功夫变差了。”
“臣知错。”影心中一惊,连忙磕头请罪。
“罢了,你起来吧。”
影站了起来,垂手立在一旁不敢发声。
“还有多久。”约莫一顿饭的功夫,甄裕开口问道。
“少则两旬,多则一月。据望星台所言,不出一月,天象必有大变。”
一月吗?还要煎熬那么久。
这种如同在水中沸煮着的感觉,一心都是反反复复的被欺骗的疼痛终于有了休止的时候了吗?
可是为什么会有些不舍,是留恋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温柔的微笑?还是在良久的权利倾轧下好不容易获得的短暂平静。即使是演戏,也依旧留恋?
甄裕不知道。
“为帝者需冷心冷情方可为不世之君。”忆起先帝去世前的话,甄裕觉得头痛了起来。
也许断情绝义当真是为君正道吧。至少不用再为那些期盼却无法得到的温暖而叹息。
“可以确保万无一失?”甄裕静下心,把那些不该存在的想法驱出大脑,问道。
“鹏远阁个几位大人都已经联合起草了弹劾书案,就等天降异象。”
“那弄权擅专的证据呢?”
“这个阶段的奏折陛下都没有批注,这个就足以当证据了。”
“好。”甄裕似乎满意了点,抛开心中隐隐的不适,说道,“影,这次你实在太鲁莽了些。我这个皇弟我还是了解的,他今日没有起疑难保他日不会有所想法,万事还是小心为上。”言罢,拿起甄洛留下的奏折看了起来。
“臣明白。”影躬身答道。
“还有什么事吗?”见影一反常态的没有消失,甄裕不得不放下手上奏章,问道。“是。”影回道,“其实有一事臣一直不明,只是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我一同长大,虽是君臣,但我并没有把你当外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那臣逾越了。”影再行一礼,“皇上,平心而论,虽然成亲王现下把持朝政,无人感说半个不字,但是朝中政事成亲王并没有欺瞒陛下。看来也似乎没有谋反之意。在下虽不知陛下为何要这般对对付成亲王,但是……”影的话到底没有说完。
“够了。”甄洛狠狠的打断了影的话,“这不是你可以管的事。”
“陛下。”
“影,你管的太多了。”甄裕的语气已经恢复平静,但是语气中的警告之意却足够明显。
“是。”影不敢再说,悄悄的退了下去。
为什么?甄裕没有继续看折子。而是顺着影的问话问自己。
他太聪明。
他太能干。
他太危险。
还是他太过了解自己,甚至一言一动都可以牵动自己的心绪?
甄裕不知道,他也不敢深想。他忽然发现自己害怕了,害怕想出一个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案。
“哎”甄裕长叹一声,不再去思考。毕竟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月后的行动。死生成败,也就在此一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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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怎么来……”太子府中,言成本看天气晴朗,打算晒一下府中的衣被,正在看那里合适。却没想到一回头看见甄洛立在了自己身后。
“嘘。”甄洛看言成的反映,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主子,您怎么回来了。”等甄洛放下手掌,言成连忙小声问道。
“我来找一样东西,你帮我看着,此事极为重要,切切不可疏忽。”甄洛言罢,就急急忙忙的入了内室,把言成一人留在了外面。
“今天天气真好啊。”看着甄洛进了内室,言成仰天看着温暖的太阳,眯起眼愉快的说。
内室本是甄洛被圈禁之时自己布置的,一桌一椅皆是自己布置,现在看来倒是分外的熟悉,再想想几十天内发生的事,天差地别,旦夕福祸。真真感触横生。
但是很显然,现在不是发表感慨的好时机。
拉开书柜,找到墙根边倒数第二个砖头,甄洛用力按了下去。
门户洞开。
叶朝的皇族府邸与前朝不同,乃是根据每人所处之官位赐发相应府邸。一为的是节约内务府的开支,二是为了不助长奢靡之风。这太子府也是如此,建制,风格都与建朝之初并没有太大改变。相传这个密室就是当年叶太宗尚未皇嗣之时,为谋求大位所建。
终于,在一阵翻箱倒柜后,甄洛找到了自己所寻找的东西。
那是一块陈年的黄绢。
斑斑血迹无不昭示着它所见证的巨大阴谋。看着这块黄绢,甄洛又想起了先帝逝世的那天。其实先帝说的是对的。在那个名叫皇宫的地方,没有一个无辜的人。
黄绢上的主要内容只有八个字,以血书成:着三皇子甄洛继位。时间是正德二十三年。
甄洛将黄绢折好拢在袖内,看着四周以夜明珠照的十分亮堂的斗室。突然有些迷茫,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这个天下,当真有那么好吗?
甄洛再次确认是否把黄绢藏好后,从斗室里钻了出来。
机关再次启动,墙面合拢的无丝毫缝隙,任何人也看不出其中机巧。想想若不是那人告诉自己其中关节,自己也是断不会知晓的吧。
但是,现在这些早已无关紧要了。
那人已经“死了”,而他所知道的一切也会成为永远的机密吧。但愿……
“主子。”走出内室,外面依然阳光明媚,全然不复斗室内的阴冷凄凉,到让甄洛心中好过了点。至少现在还没有绝望,无论用什么方法,还可以再争取一下。
“对不起,皇兄,我早已没有选择。”甄洛在心中轻轻说道。
其实他是不愿这样做的,这本来是最坏的打算。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如此一个诱人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难道不会心动吗?
还是说,皇兄,你在诱惑我?这是你的陷阱吗?
甄洛不知道。但是他已经无暇去想了。
“言成,这几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守在太子府不要出去。别人问你什么的话,回答不知便是。”甄洛小心嘱咐。
“是。”言成应了后不解的问,“可是主子,会发生什么事?”
“你照做便是。”甄洛没有解释,当此大变之时,只要这孩子保得安康,其余之事,还是不要让他搀和吧。
语罢,没有等言成回应就离开了。
御书房内,方赜见甄洛回来,连忙上前。
“什么事?”
“是这样,户部尚书霍大人,工部尚书瞿大人都侯在偏殿呢。”
“是为了雪灾的事吧。”
“几位大人没说,奴才也不好相讯。”方赜回答道。
“告诉几位大人,我换身衣服就去。”
“是。”方赜应了声,跑到偏殿去知会那些人。
甄洛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衫,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掏出了黄绢塞到身上,小心翼翼的藏了。确保无语之后,方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室外下起了雪,与室内点着炉子的温暖不同。外面,白色的雪片纷纷扬扬。甄洛一身月白长衫,走在雪中,那小小的白色被大片的雪白淹没,让他的身影到越发迷离了起来。甚至到后来都有些惶惶乎乎的看不清了。漫天凉意亲吻大地,最后只是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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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调重弹一下,橄榄枝,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