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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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
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诗经•召南•草虫》
粉色的配环叮当,粉色的衣裙飘飘。花地中,一抹粉色的身影在奔跑,沿路的花草都被踏坏了不少,园丁都只笑看着,没有人去阻止。任凭那双纤细却不温柔的手将一朵朵花折下,将整个花地弄得一片狼籍。怪石道人因为芷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所以对年幼的芷特别照顾,促成了她爱玩的天性。而当混世小魔女长大后,道人总怜爱地叹息:“你要是有亚儿的一点安分……”“那爹是喜欢亚,不喜欢我啦?”俏皮地鼓起嘴,芷知道她的爹不会不喜欢她。“爹不是那个意思,哎,罢了,爹不说了就是。”摩亚则淡淡地微笑,她已经习惯,做为一个安静的存在。剑术,是她唯一在乎的东西。而其余的,都是修炼剑仙这条路上一点小风景。芷知道摩亚的刻苦,因为她的刻苦,让所有人都无法忽略她。只是,明明她的剑术修成神速,道人却并不对她有什么期望。芷知道那是父亲的一点私心,毕竟,摩亚的身体里没有他的血液。所以她一直尽可能得对摩亚好,纵然那个蓝色的少女对她也总是淡淡的。下雨的一夜,芷在树林里的山洞中打坐,阴冷的风不时侵入,而天阴沉得让她害怕,没有勇气走出去,但是阴湿的风让她抵挡不住,握着剑艰难地走出树林,她想去找摩亚,她不想让道人看到她这个样子。粉红的长衫全湿了,狼狈地搭在身上,衣摆上全是泥土的污迹。突然她的脚步却停止了,一个深黑的身影立在蓝苑外,是拓师兄,她想叫他,而他的目光只注视着窗内那抹蓝色的身影,连她在他旁边都没有察觉到。默默地,她拖着疲惫离开,师兄只关心亚,为什么,一丝天生的优越让她不甘心。她因为练剑而受伤的时候,第一个来探望也是亚,或是她因为做错了事而被道人关起来的时候,总会有亚出现,将她救出。而亚总冷淡的面容,让她恨不起来,亚是我的朋友,芷知道,世上有两个人是真的对她好。一个是她的爹,还有一个,是她的亚。但是为什么,当发现师兄只会关心亚的时候,那种烦闷从何而来,芷也不清楚自己。印象中,拓只是比亚更冷冷的样子,仿佛他的周围的空气都会凝结,而她看到过他唯一的笑容,也是对着亚。温柔的笑,对着亚。越来越乱的思绪,让她无法再想下去,明明比摩亚拥有得更多,为什么还是不那么舒心。她终于回到自己的苑子,雨已经停了。耳畔充斥着侍女的惊叫声,侍女忙着为她换去脏了的衣物,而她突然木然得没有反应了。秋天的冷,冷到让人心寒,芷消沉了许久。无法是我的吧,如果是师兄那样的人的话。她开始明白。拓的神情和亚的太象,淡淡的,让人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勾起嘴角,是她在笑,如这个秋季的一抹暖阳。
脚步急促,踏在花岗岩地面上咚咚作响,气喘吁吁的芷快步走到道人面前。“芷儿,怎么了,什么事那么急?”慈祥的笑容一如既往,道人伸出手,摸摸女儿的头,不禁感叹,芷真的已经长大了。“这次的论剑会,我们要一起去。爹不能不同意。”道人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容改变。“你们?你和谁?”心下期盼着她说的是拓。“摩亚,拓,我,一起去。”她期盼着望着道人。怪石道人一声叹息,“摩亚不行。”“为什么,为什么不行?是因为我吗?怕亚抢走了我的风头吗?”她开始不能理解他爹的行为。“你要知道,摩亚一旦出世,你的机会……”一语似乎是中了真相。然而芷却明白,如果只是这个理由,根本没有说服力“不能因为那样就不让她去,爹,你这是在为她好吗?难道她不是你的笛子吗,你难道就一定要这么做吗?不要说为了我,我知道一定还有别的理由。”“芷,你就被再逼爹了,这件事,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我不管,我要带走摩亚,爹你不要拦着我。”第一次想这么任性,她没有回头,她知道自己迈出这一步以后,她要做的这次无人能改变。一时间山中吹来的风,前所未有的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