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笑语柔桑陌上来 第116章 花间惊梦(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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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了许多天,终于习惯了马车颠簸,于是也能像火儿那般能在马车内卷缩着呼呼大睡。
再过不久便能到仙窟。累了好几天,终于能够安静一会了。
车厢突然腾空,带着我往后倾去,脑袋狠狠的撞在木板上,眼看就要翻车,立即抓稳窗框,外面一阵吵闹,马车重重一顿,又落回原地。
“夫人!你没事吧?”车夫稳住了马立即回头查看我。
“没事!”揉揉磕了个大包的后脑,瞥见外面站立几个人,“大叔,出什么事了?”
“夫人!来了几个疯子!突然冲出来,把马给吓到了。”静儿下了马,扶我下车,而车前的那几个人越看越眼熟,正是那日我在客栈内碰到的那几个愤青般的道士。
“我就知道!你就是妖狐!”一人也认出我,愤愤的指认,“难怪我们一到此处便决定妖气冲天!”
“你们胡说什么!”静儿挺身而出,一反淑女模样骂道:“你们几个疯子,感觉把路让开!我们没空和你们闹!”
“放肆的丫头!”为首的道长站上前,一双炯炯有神眼打量着我,摇头叹气道:“妖狐,若你只是贪恋红尘,老道便放了你一条身路,而你却害人嗜血!今日我们便要替天行道!”
我低头一看裙摆与鞋上的血迹,才明白他们是误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身更他们说说。
“各位道长,你们误会了,这血是今日我在集市上给一个受伤的人包扎染上的血,我不是什么狐妖……”说着便踏前一步,是想让他们看清,岂料他们却将一盆腥臭黏稠的液体泼了我一声。
“大家快上!黑狗血已经破了她到妖法!快抓住她!”
不等我反应,众人便将我五花大绑。还有几个人将车夫与静儿拦在边。
黑狗血?我张口就吐,连狗肉都不敢沾,他们竟然泼了我一盆狗血?
“妖狐要吐元丹了!”不知谁高呼了一声。一群人立即伸手接住我的呕吐物。
这一幕更让恶心,几日来胃口不好,喝下的都是又臭又苦的汤药,而他们此时却说妖血就是又腥又臭又黑。
“用火烧!烧死她!”不远处的山坳上已经搭建的柴堆,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候我多时,似乎早就盯上我了。
“快点火!”他们起手八脚将我上柴堆,一群人点了火,火苗顺着风势逐渐燃起。
“我不是狐妖!”顾不上一身的狗血,我可马上要被人活活烧死了。
底下的人大声庆唤,为首的道长站出来,示意众人安静,扬声宣道:“祸战乱世!妖狐祸害人间,尔等今日替天行道,诛杀妖狐!”
“好!诛杀妖狐!替天行道!”众人立即呼应,高声亢奋。
火势渐渐熊,火光扑面而来,脸上的血渐渐凝结,被火一烤,在脸上立即结了一层血痂。又被烟一熏,迷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浓烟火光中山坳下又来了一群人,担了水救火。
“大胆妖道!竟敢诬陷好人!光天化日之下谋害人命!”洪亮的声音传入耳朵,只觉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快走!”身上的绳索一松,有人拉着我滚下柴堆,他又像是怕伤着我,双臂紧紧将我护在怀里。
落地后立即被人背起,穿过人群狂奔而出。
“你是谁呀?”如此轰轰烈烈的场景,我怎么能晕呼,不能游迷迷糊糊又被人绑架了。
“你说还有谁呢?我在你身边那么多天都没认出来!”他有些无奈,却依然跑得快,一边还气喘呼呼,“你说,我天天开车坐车,多久没有跑过步了?”
“俞勋佑?”心里一阵欢喜,又是疑惑,“你一直都跟着我?”
“没有,你叫火儿来找我,半路慕容鉴拦了道,我就给他们当马夫。”
“你是马夫?”难怪看着车夫的身板眼熟,可是不对呀?我也见过他,明明是一个白胡子大叔。
“你忘了欧阳吗?”喘着气到树下停下,“苏苏,你吃得好呀!病了几天液没有瘦下来。”
“欧阳也来了吗?”这下可好,有了个考古学家加科学家,我们三人从此可以无法无天了。
“没来,那家伙的宝贝多着,现代科技的易容可比古代要高明得多。”他撕下脸上的嫁胡子和假眉毛,笑嘻嘻的一扔。
“真的是你?”欣喜的伸手掐掐他的脸,倒给他脸上留下一抹血污。
“好了好了!像是从茅坑爬出来的!”他埋怨,却不嫌恶,脱下自己的衣裳披在我身上。“前边有一跳河,赶紧去洗洗吧!”
“方才带人来抓那群道士的是谁呀?”
“你认识,慕容宝的手下娄布。”
“他怎么来了?”又疑惑的望着慕容宝,“怎么你什么都知道?”
“你以为呢?我从中山找到敦煌,在从敦煌到长安,就你还傻傻的被人骗得乱转!”
“你一直跟着我!还看着我被人绑架被人勒索,还被人当妖精!背我!”捶了他一拳,两条腿早已经瘫软,也恋上他背上的安逸。
“你那么讨厌我,我难道天天在你面前让你碍眼?该减肥了!”他小声嘀咕,随后又道:“又不长肉……”
靠着他背,他的话虽是玩笑,却也带着他几分原话,我并不讨厌他,甚至可以从来没有讨厌过他,如果没有慕容季,也许我喜欢他。不想停留在这个话题,于是幽幽问道:“我们去哪呀?”
“你不去找你的慕容季了?”
“上哪去找,到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火儿也不见了……”
“那个火儿,你真信的过她?”
“有什么信不信,她是个好丫头,天真无邪,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没有心计的人……”
“没有心计?难道你有心计?她是天真无邪,你是又笨又迟钝,有那么点小自以为是的聪明……”
“俞勋佑,你皮痒痒了吧?”
“忘了,你还有暴力倾向!”
“俞勋佑!你再说我暴力倾向我就真揍你一顿!”揪着他的假头发一顿乱扯,已经记不起与人拌嘴的滋味。
“别闹!再闹就摔下去了!”
“摔下去好,摔下去也有你垫背!”
“这可说不准……”他身子一偏,带着我一起往下坠。
“俞勋佑!”从不深的水里冒出头,才换了口气,立即气恼寻找他的身影。
“你说要我给你垫背,现在看是谁给谁垫背。”他却站在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俞勋佑!”
“别老连名带姓的叫,好像我们又深仇大恨似地,你就不能学学火儿,叫声哥哥吗?”他也下水,还大胆帮我解起腰带。我连忙避开,脚下踩到滑溜的石头,又绊了一跤,在水里吞了好几口水才浮上来,抓起袖子抹去脸上的水,气恼的推开他好心相扶的手。
“你还害羞,差点都是我老婆了……”他面无表情的拉过我,伸手帮我把衣服脱了下来,脱到里衫的时候就停了下手,低声道:“剩下的你自己来吧!省得你说我是色狼。”
他背身去回避,却不知一句话正戳着我的痛处,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
突然觉得,他不像是我认识的俞勋佑,他好像变了个人,身上暗暗藏着陌生的冷漠。
“对不起……”紧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回首微笑,撩起我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我只是说句玩笑话,再说,我已经明白,除非你是真心想和我再一起……”温柔的手解开发髻,以指代梳,“我不会逼你,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知道吗?你说了这么多句话,这句最动听……”怕他看到我的红眼睛,缓缓靠在他肩头,忍不住的眼泪没入水中。“你对我这么好,要是哪天你再对另外一个女人这么好,我会很难过、很嫉妒……”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永远只对你好?”他轻轻抚着我,带着几分笑意问。
“我没这个资格,只希望以后你别在我面前对她这么好就可以了!”
“傻瓜!你说的那个女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那以前呢?你为她弹琴的那个呢?当时你对她是不是也像对我这样?”想到这事竟然有些吃味,可是我已经习惯性的将他的好纳为己有,一想到曾经别人也占有过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天啦!你竟然还是个小气鬼!”他抱着我哈哈大笑,我才觉得失态得很,推开他,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苏苏,”他扳回我,双手握着我的肩膀,双眸静止不动的望着我,“除了你,我想再没有那个女人可以让我为她跑到着原始世界来冒险了。”
“谢谢……”
“别说谢谢,谢谢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缓缓靠近,在我发现不对时他的双手已经制住后脑,柔软的双唇贴近,他身上的那股叫柔情的气息已限制我一切举动。温柔浅浅的一吻,像是是有一把细细的绒毛刷子扫过,瞬间燃热了一条河流。
片刻后他抬起头,笑容如印在水面的弯月,“是有点诚意,但还不够……”说罢,继续掠夺他双眸早已占据的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