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4章 纸做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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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夕照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给吵醒的。
饿起来满脑子都是现代大宴,哎,怎么咋就这么倒霉呢,半夜酒喝多了晕乎乎地骑着摩托车竟被甩了出去不说,连脑袋都被低落下来的高压线割断了。可怜她身体还坐在车上驾驶呢,那一颗美丽的头颅却骨碌碌地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想想都好惨呢,她生前那么漂亮讲究的人,死却死得这么难看。
夕照张开眼眸,第一次打量着她容身的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狭小的,长柜形的空间,散发着杉树味道的柜底除了垫盖的绣花棉被和一只空置的枕头外,就别无他物。
看这个情形,夕照不由地在心中暗惊,难道,难道自己竟处身于一个类似于棺木的物事中。可现如今不是实行火葬了吗,怎么自己土葬之后竟重新有了自己的意识。
花夕照心中七上八下,一时间也想不痛自己的处境。她挣了几挣身上的束缚没有挣脱,照有人曾喂过她稀饭来看,她应该还是个活物。也许,是自己死而复生,反被人绑在了类似于棺木的物事里面。
花夕照正转着脑袋,就见头顶一阵响动,暗淡的光线透了进来,花夕照睁着两孩子骨碌碌的大眼对上了一双有点错愕的黑眸。
看着花夕照的啊睁的双眼,那女人怔了怔,抬腿跨了进来。
这就是绑匪吗?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凭她的好相貌哪里不好混饭吃,偏要做这种危险的勾当。花夕照心里狐疑着,看这个胆大的女人坐到棺材里把她抱扶了起来。
温热的粥香凑到了她的嘴边,花夕照顺从地张开了嘴,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好跑路吗!
“你是谁?”搂抱着她的女人衣袖袍角绣嵌繁复的彩丝,做工精致。那披散下来的黑亮发间斜攒着一枚嘴含珠花的金丝攒成的镶翡翠凤钗。黑发垂落的耳边隐约还可见晶亮闪闪的长行坠饰,其中的圆润珠光在漆黑一片中也是隐然发着光泽。
花夕照陡然一惊,怎么绑匪竟做古代打扮,是她的一种奇怪的癖好还是什么人另有企图在暗处藏着摄像机偷拍!
她刚想再问,却被自己的声音惊在那里犯了半天的傻:她的声音竟变成了婴儿咿呀的啼叫,奶奶的有些稚气的柔软。
花夕照圆睁的眼中满是惊异,我什么时候眼神这么好了,竟能在漆黑一团中视物于无所遁形。再往自己身上一看,自己的全身都被一件素色缎衣给裹住,不过从这一揽无遗的形状来看,她已不是那个拥有魔鬼身材颠倒众生的花夕照,而是襁褓中的待哺婴孩。
她是婴儿?!花夕照被这个发现轰得头昏了昏:哎,自己竟真地死了,重新生长成了一个婴儿!
那照这么说来,这个喂她吃粥的女人不是什么绑匪了,而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母亲。一想到自己的母亲竟被自己认成为绑匪,花夕照就脸上发烧,小小的头不好意思地垂了下去。
那她干吗不喂我奶吃?!花夕照头抵着女人高耸的酥胸继续在心中琢磨,是她怕身材走形,还是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生的,难道她不知道母乳才是最养人的吗!
花夕照不情愿地吮着香软的稀饭,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女人裹在衣襟里高耸的胸部不放。
女人察觉了她的注视,黯然地叹息了一声,给吃饱了别过脸的花夕照擦了擦嘴,放下空碗,顿了一下才从怀中摸出一个鸽蛋大小,内里仿佛有无数个细小烟缕缓慢游动的血红色珠子套到了花夕照小小的脖子上。
“紫儿,我的孩子,你要好好地活着!”女人说着紧搂住她的身子竟微有些颤抖,那哽咽的语声中有无尽的伤痛和期许。
我叫紫儿吗?!听着女人声音中难掩的悲伤,花夕照心中也不禁一阵凄恻,看这个女人也不像是个穷人,怎么竟和她生活在棺内!
还是说,还是说,她这个妈妈是一个僵尸!
望着女人苍白的脸色,花夕照反而心内一阵苍凉,她到底经历过什么,竟连死都不肯瞑目。
夕照小脸蹭上女人雪白的脸,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感觉,她变成僵尸都这么维护自己的孩子,比世上许多慈爱的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
妈妈!夕照,也就是女人口中的紫儿咿呀地叫着,在这个世上绽放了她的第一个笑容。
妈妈白天(也许是白天,梨溪并没有见过这外面的天色)直挺挺地睡在那里,任她如何扰动也无丝毫知觉,晚上则醒过来悉心地照顾她,让梨溪越加确定她妈妈是一个僵尸。
从妈妈的偶尔话语中,梨溪知道她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她无权无势,只是凭借绝世的美貌得到男人的宠爱。很老套的一个剧情,男人偶遇大美女,一见倾心,于是便那个啥了。后来带了回去,一时间两情正浓,大美女集万千宠爱,自然就遭到了男人另外老婆的嫉恨。一日醒来,却发现自己赤身**和一个也光着身子的侍卫搂抱在一起。大美女大惊,急忙欲穿上衣服。却在这时,捉奸的一伙人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站在那男人身边的可不就是那一直看她不顺眼的某小老婆吗。
男人大怒,狠善了大美女一个耳光,意欲处死那侍卫这事也就慢慢地过去了,那女人太美,何况已身怀有孕,处死她到底于心不忍。可从美女的衣衫中滑出的一纸情诗彻底激怒了他。原来她真如别人所说,一直与别的男人私通,只有他被蒙在鼓里罢了。男人手中把那锥心的情诗紧握成团,哼,竟日起相思,辗转明月楼。情意两缱绻,鸳梦结鸾俦。原来你梦里想着的都是跟那个人结为鸾俦吗?雪护,怪我瞎了眼,才会如此地迷念你!
一杯毒酒,了却了这难解的孽缘。
只是那男人的小老婆还怕她死不透,竟在毒酒中再掺入了黑心草,人死之后,那黑心草之毒将内脏也毒染成了死黑,余毒波及腹中的胎儿,竟将那小人的一层皮肤全都毒成了铁黑色。
烟云抱着那小小的黑色小人,流淌在雪白脸颊上的也是深黑色的泪水。
这天中午,往来客栈的掌柜的正站在爱柜台后忙着结帐,他那吨位比较重的老婆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得了消息,有一个女的每天晚上都要过来买一碗粥,可付的却是一锭银子。这样算算,那死鬼每天上交的每天都缺那么一锭银子。哼,胆子倒不小,敢藏私房钱了啊!
掌柜的看到老板娘叉着腰一副要算帐的样子不禁一下子苦了那张老脸。
“娘子,这么多人,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你要给你相公一个面子!”掌柜的赶紧讨好道,为什么人家掌柜的那么彪悍,只有他天生那么瘦小,给那胖婆娘一压,连屁也放不出来一个。
“店里每晚都来一个女人买稀饭?”老板娘居高临下地眯缝着眼睛看着战战兢兢的丈夫。
“是。。。。是的,娘子怎么知道的?”哪个该死的把舌根嚼到她那里去了,这个事情汪出来,自己看来是死定了。掌柜的在心里把那个搬弄是非的爹妈都问候了个遍,堆起满脸的笑容讨好道。
“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问你,是不是一碗稀饭一锭银子!”老板娘胖脸上浮出恶魔般的笑容,好大的胆子,真敢给我私藏银两。
哎,终于还是躲不过去了!
“是,是的!”掌柜的把他那老脸低了下去,看到满店堂客人嘲弄般的笑意,掌柜的觉得他这头好重。
“那你还不拿出来!敢藏私房钱,看我晚上不扒了你的皮!”老板娘细长的眼中冒出熊熊的怒火,胖手砰地一声拍在了掌柜的面前的柜台上。
“娘子,息怒,息怒!”掌柜的被吓得跳了起来,一叠声地安抚道。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只有全招了。
“还不快点!”老板娘急怒道,哪有男人像他那样慢慢吞吞的,一看他哪个样子,就是这辈子透错了胎。
“就好,就好!”掌柜的抖抖索索地拿出了他那锁起来的钱盒子,手心里握着那枚钥匙跟老婆打着商量道:“娘子,要么,晚上回房里去开!”
“你还想藏着掖着啊!拿过来!”老板娘见这平时跟猫一般乖的男人竟这么不听话,不由沉下胖脸,一把把年啊钱盒子抓了过来。
“娘子,娘子,不能在这里打开。这其中还有个缘故,待我回去与你讲!”掌柜急得眼抽筋,死拽着钱盒子不想放手。
“什么缘故!该不会是空的吧,这么轻!”老板娘一怒之下把钱盒子拽飞了过来,啪地一声,砸翻在了柜台外的空地上。
“纸的!”老板娘低头一看傻眼了,把瘦小的掌柜的从柜台的里面一下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