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3:乌龙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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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好奇的人将一辆黑色丰田SUV团团围住,男人捂着心口窝,脸色煞白的被几人七手八脚的扶起来。
路星河挡在副驾驶车门前,一声不吭,满眼警惕的盯着对面一男一女。
路过按下车窗,不安的唤了一声:“哥。”
路星河回头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没事。”
确认自家老公没什么大问题后,女子脸色不愉的指责起路星河。
“你这个做家长的也忒不负责任,把孩子一个人锁在车里嚎啕大哭,我们夫妻两个好心过来帮忙,你怎么还不知好歹的打人?”
路星河不动声色的打量女人,二十多岁,偏瘦,大概长期熬夜,眼镜框都遮挡不住她眼下的黑眼圈,气色显得并不大好。
“算了算了,我没事。”男人拉住女人,“是咱们没搞清状况,莽撞了,还差点砸了这位小兄弟的车。”
刚刚车里的孩子是自己从里面开的窗,很显然车子是没上锁的,人家长可能只是下车去看了眼情况,并没走远,是他们大惊小怪误会了。
女人回身扶住自家老公,愤愤的抱怨:“咱们就多余管闲事,人家不领情,你还白挨了一脚。”
“对不起。”
路星河见这夫妻二人并无不妥,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九十度鞠躬行礼。
“非常抱歉,我没有问清楚情况,以为,以为你们……”
女人哼了一声,撇开头,这件事闹的太乌龙,他们也是出于好心,就是一时着急神经大条了,没检查车门到底上没上锁就要砸玻璃。但对方也太狠了,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个大飞脚,把他老公一个一米八十多的壮汉直接踹出去半米远,谁家老公谁不心疼啊,她不生气才怪。
遇上这样的事,路星河也不知所措,只得一味道歉。
他回来就看见一男一女站在车前举着石头要砸车,身体快过大脑飞身冲上去,等到脑子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收回九分力道,不然这一脚下去就不仅仅是将人踹倒在地了。
男人十分开朗大度,揉了揉酸疼的胸口,毫不在意的打趣道:“误会一场,误会一场,一脚换了几万块的修车钱,说起来我们两口子还赚便宜了呢。不过话说回来,小兄弟是个练家子吧,要不是我常年搞户外运动皮糙肉厚,你这一脚还不直接把胸骨给我干碎了?”
路星河被说的很不好意思,回身从车里掏出便利贴,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私人手机号码塞给男人。
“大哥,这是我电话,我家就住在满月镇,离这里不远,你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联系我。”
男人爽快的收下便利贴,他们要在路鸣山停留半个月,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这位朋友年纪轻轻,身手不凡,没准他还能跟着学两招,圆一圆儿时的武侠梦。
“成,兄弟,我们两口子正准备在这边住一阵子,日后少不得有麻烦兄弟的地方。”
见男人如此率直,路星河终于露出笑意,“您二位尽管麻烦,别客气。”
前面的拥堵有所缓解,看热闹的人也都回到各自车里准备出发,一场乌龙事件顺利解决,路星河坐到车里后下意识的摸了下裤子口袋,隐约摸到一小块凸起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哥,你怎么了?”
路过红着眼睛,敏感察觉到他哥好像有些不对劲。
路星河摇摇头,“没事,我还没问你呢,好好的你怎么就哭了?”
路过一听这话,刚止住没多久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路星河急了,抽出一大团纸巾给路过擦眼泪。
“什么情况啊,我才问了一句,你又来?”
路过从小就不是爱哭的孩子,四五岁的时候淘气,把脑袋磕破个大口子,送到医院缝了三针,麻药都没打,一滴眼泪也没掉,脑袋瓜子缠的跟前线下来的伤病员似的,还嘚瑟着跟他显摆自己没打麻药缝针的光荣事迹。
路过抱住路星河的腰,“哥,咱们以后就住在师门里好不好?”
路星河一愣,想到昨天在机场接路过时的情形,再联系起路过这句话,难道是他姨妈又提了接他回去的事?
后面的车按起喇叭催促,路星河只好拍了拍路过的后背,让他先坐好,这些事回去再说。
路鸣山附近的村镇规模都不大,到最里面的满月镇也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兄弟两人都很沉默。
半小时后,车开进镇子里,满月镇背靠路鸣山,依山而建,全镇上下一共居住了一百多户人家,托了修建景区的福,镇里原本的土路铺砌成柏油路,沿着柏油路一直往里走,最里面一栋独门独户,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就是长生门了。
看护打扫的孟华方坐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见有车子驶来,扶着墙壁站起来张望。
路星河停好车,路过率先开门跳下去。
“华方叔!”
孟华方见到路过,当即眉开眼笑。
“哎哟,我的小鹿娃,怎么长这么高了哟?”
孟华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路过不敢用力冲上去,跑到跟前刹住步子,小心抱住他。
“华方叔,我好想你呀。”
孟华方干枯的手掌抚摸着路过的头发,眼中泛起水光。
“小鹿娃,好孩子。”
路星河走过来,戳了下路过的后脑勺,轻轻抱了下孟华方。
“叔,我们回来了。”
孟华方抬手抹了把浑浊的眼睛,“嗳,回来好,回来好。”
“外面冷,咱们进屋吧。”
路星河和路过一左一右搀扶着孟华方进了屋,屋子里暖气烧的很足,窗明几净,纤尘不染,连各处的角落里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桌子上的茶壶里有烧好的热水,不烫不凉,刚好入口,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出孟华方把这栋小楼照料的非常好。
路星河有些窝心,握住孟华方的手,“叔,这些年辛苦你了。”
孟华方笑着摇头,“我有什么辛苦,不过是打扫打扫房间,你们回来住的舒服,我就高兴。”
“叔,你……”
孟华方捏了下路星河的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在满月镇住了八十四年,从你太师父把我领进长生门那日起,我就在这里做院子洒扫,这是我的根,早已扎进地底啦,哪里都走不了。”
十年前,路星河从满月镇走出去,要带他一同到大城市里生活,他就舍不得离开这里的一草一木。十年后,他老了,走不动了,更加不想离开,长生门是他的家,满月镇是他的根,路鸣山就是承载他一生的情感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