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 凝翠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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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翠钗
爱情是什么?它来时悄无声息,仿佛玫瑰上的刺,当你注意到时,它已深深扎进了你的皮肉里。
寒天莲端坐在王座之上,望着西天的方向轻然一叹,抬起手缓缓自头上拔下束发的玉钗,那是一根通体雪白的凤簪,而玉凤的双眸却是罕见的翠蓝碧绿。
“两千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手轻柔的抚过凤眼,天莲的眸中闪过了沧桑:“你还是忘不掉吗?即使莲莲已经不记得你了。”
“她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她就够了。”眩目的光辉一闪而过,发钗漂浮在半空,一道虚幻的人影慢慢浮现出来。
“值得吗?冰凝?”理着浓密的长发,寒天莲笑得若有所思。
“无所谓值不值得,因为爱她,所以我希望她能幸福,”凤簪从新卷起男子的黑发,牢牢的别入其中:“这也是我跟随你的原因。”
“呵呵,就因为我与她是孪生兄妹吗。”
“也许吧,看着你就像看见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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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修炼千年的雪狐,道行高深,在魔域几乎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我高傲得忘了天高地厚。
那一年,我打败了第三千个对手,狂浪的目中无人竟然跑去挑战域主,还放出大话若我赢了,魔域就要江山异主。
还记得当时寒天莲一袭青衣,墨纱掩面,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好,我答应你的挑战,”他说:“不过,你若输了,便听从我处置。”
我承认自己当时太过心高气傲,所以在他的剑划过我脖子的时候,我想我完了!
再睁开眼时,我已离开了魔域,置身于一处陌生的环境中,而身体被他打回了原形,法力封印在体内的内丹里。
“你输了,所以我要你在这里守护房中之人,直到她生命终止。”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我看见魔域之主渐行渐远的身影。
这个惩罚对于我无足轻重,因为我很快发现我要守护的人竟然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的眼睛是蓝色的,也因此自她降生以来便被人当作妖邪临世,从小囚禁在这个废弃的小院子里,只有一个叫月双的丫鬟为她送饭。
女孩名叫小莲,是个安静温柔的孩子,当她见到我时以为我被冻僵了,故而小心翼翼地抱我入怀,以她的温度暖着我。
莲莲很孤独,小院儿里没有别人,她每日只能对着往来的鸟儿说着话,所以我的出现对她来说,就像是天赐的一般。
“雪雪你知道吗,月双姐姐说今年的年三十,爹娘会带弟弟过来这边,到时候我就可以看见他们了。”女孩幸福地抱着我,开心以及地说着:“我长这么大就只见过他们一次,那还是弟弟刚出生时,娘来这里的城隍庙上香,当时我登在梯子上看到他们的,我娘很漂亮,弟弟也很可爱……”
话音赫然而止,我看见小莲眼里有一瞬的哀伤拂过,话题扭转了方向,女孩开始畅想起亲人们许久未见的模样,而那没有继续的下面我却一清二楚,那次当莲莲登着梯子偷看她爹娘的时候,她的父亲发现了她,立刻命人拿着棍子将她从墙头上打了下去,这晚女孩整整哭了一夜,天亮时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说爹爹是没有看清楚,才会吩咐人打我的,爹娘是爱我的,如同宠腻着弟弟一样。
年三十的早上,小莲起了个大早,仔细的将黑发梳得一丝不乱,自上午就坐在院子的梯子下等待,我看着她的脸被冻得通红,有些心疼地跳到她肩膀上用毛茸茸的尾巴盖住她的脸,就这么陪着她一直等,一直等……
“听说了吗,寒家大宅失火了,老爷夫人和小少爷都差点烧死,现在还昏迷呢!”墙外飘来了月双的声音:“依我看,不就是院里那个不祥的小妖精方的吗,不过这样也好,今年可以回家过年了,把门一锁反正没人来。”
“那里面那个小丫头怎么办?”另一个丫鬟担心到:“要是这几天不给她送饭,饿死了怎么弄?”
“管她呢!反正老爷夫人巴不得她快点死,要不是为了善人的名声,当初老爷在她出生的时候早就掐死她了。”咔吧一声,是锁头落定的声音,夜幕随即降临院子里漆黑一片。
“雪雪,我真的是个妖精吗?”半晌,温热的泪滴在我脸上,很烫。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是个害人精呢?”
那不是你的错!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对所有人都好?”
当然不是,如果你死了,我会杀光所有人!嘴蠕动着,但我无法说出我的心声。
自那日起,小莲开始绝食,事实上根本没人给她送饭了,废宅里的下人都趁寒家的主子不醒人世的空档,私自回家过年了,大门落了锁,连我出去都要费力地跳过高墙,但我还是坚持着为莲莲到处找吃的。
然而四天后,大年初五的早上在银白的雪地里,小莲再也没能醒过来,临走前她对我说她希望她的亲人可以幸福,快乐的活下去。
我哭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落泪,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滋味,看着她的魂魄被无常带走,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冷漠而淡然,仿佛所经受的一切与她无关……
再见到寒天莲时,他默默埋葬了小莲的遗体,然后一把火烧了废宅,火光中他扯下了脸上的黑纱,我惊异地看到他那与莲莲如出一辙的脸,他说小莲是他妹妹寒谷莲的转世,那个被如来从魔域夺走魔族公主,他发过誓一定要报复,一定要让他妹妹从新回到魔界。
法力被释放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个叫月双的丫头,五马分尸大解八块,之后余怒未消的我毁了整个村子,只留下寒家的人消去了他们对小莲的记忆。
终结了一切,我再次回到魔界,以自身的力量为引,化成了一根白玉嵌翠的凤钗,终日盘在寒天莲的发间,只为可以看到那张魂牵梦萦的容颜。
当爱情悄悄经过的时候,无知的你可能抓得到吗?
凝翠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