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宫门一入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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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锦凤进了宫门,恭敬跪伏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叩首道:“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吉祥。”
静宁沉默不语,也不叫铁锦凤起身,半晌才慢条斯理道:“刚才哀家与皇上的话,锦贵妃可曾听到。”
铁锦凤垂首轻声道:“臣妾绝不是有意偷听。。。。。。。”
静宁打断她的话,厉声道:“哀家只问你有没有听到?”
铁锦凤咬牙道:“臣妾听到了。”
静宁道:“你抬起头来,看着哀家。”铁锦凤抬起头,只见静宁目光炯炯盯住她缓缓道:“那锦贵妃心中不知是如何想法?”
铁锦凤淡淡笑笑道:“臣妾自知家世卑微,蒲柳之姿,怎敢奢望凤位,太皇太后不必多虑。”
静宁目不转睛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一脸平静,不似口是心非之言,满意点头笑道:“哀家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转瞬,她威仪十足对一众宫婢道:“你们都给哀家退下,哀家要与锦贵妃说说体已话,任何人不得靠近房间半步。”一众宫婢连忙称是退下。
等宫婢悄无声息退下后,静宁叹了口气,全身松懈下来,似乎疲惫不堪,对铁锦凤招招手道:“阿锦,你过来扶人去内殿休息一会儿。”
铁锦凤见此时静宁不再以哀家自称,前后判若两人,语调神色甚至还让人觉得有几分慈祥,她心中讶然,却仍旧默不作声搀扶着静宁进了寿宁宫内殿,静宁半倚在海棠春睡美人榻上,概叹道:“老了,多说上几句话就上气不接下气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
铁锦凤道:“太皇太后怎么会老呢!在臣妾心里,您就如这雪中松柏,岁岁长青。”
静宁摆手笑道:“不用捡好听的话糊弄我,现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不必拘礼,坐到我岙边来,我们祖孙两好好聊聊。”铁锦凤依言在她身边坐下。
静宁拍拍她的手道:“刚才我在众人面前以皇家威仪对你,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对我们游儿的恩情,我又岂会不知,我是过来人了看得出你对游儿的一片情义,你不为权势,只是真心喜欢游儿,对吗?”
铁锦凤晕生双颊,低头不语,静宁笑道:“傻孩子,还跟新嫁娘似的害羞,其实这些日子来你与游儿琴瑟和诣,我也替你们高兴,只是。。。。。。。”静宁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游儿他终究不是一般人呵,他是这天佑皇朝的皇上,一国的千均重担都扛在他一人肩上,你们注定不能像民间寻常夫妻一样平淡到老,他不可能只陪在你一人身边,你明白么?”
铁锦凤觉得心中苦与酸涩胀得难爱,垂下头去,忍去将要滴落的泪水,低声道:“臣妾明白。”静宁凝声道:“一国之君,看似尊崇夫比,实则如坐针毡,其中费心劳力之苦非别人所能体会,游儿他刚登基,根基不稳,朝中虽启用了一些新人,但重臣大部分都以温达成与宗越离两人为首,各成一派,温达成与宗越离执掌了天佑国近三分之二的兵力,这其中的危患不能不防。高楚国与我国边界相隔不足百里,他每到寒冬,荒原上的游民便自顾不足,垂涎我国物产丰饶,屡次侵犯,实在是心腹大患,还有那逆子任天傲叛逃于墨岷国,更是游儿心中的一根毒刺,再上朝事繁重,他又要事事亲为,便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