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方寸之地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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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锦凤定眼瞧去,是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方形物,任天游也瞧见了,说道:“你先将湿衣换下,有什么等下再看也不迟。”说罢,转过身去,虽然铁锦凤明知他不会偷看,但当着陌生男子赤身更换衣服,还是压不住心中羞意,期期艾艾不肯动身,此时,石室中的积水已淹过他们的脚踝,早春的井水本来就极为阴寒,再加上在这地底,更是阴冷刺骨。
任天游见铁锦凤迟迟不动,催促一声,铁锦凤只好在石床上将衣服换下,刚一换完,只觉得全身发烫,心更是跳个不停。任天游面对铁门站定,耳中只听见铁锦凤悉悉索索的换衣声音,心中想道:“此女虽然肤色黝黑,面目平常,但却不像一般小女子惺惺作态,关键时候定力非同常人,若是她刚才有一丝忙乱,只怕现在两人早就没命了。”细细想来,不禁对铁锦凤起了几分敬意。
这时,他听铁锦凤低声说道:“殿下,我已换好了,你也过来把湿衣服换一下吧。”任天游回头答道:“我是男子,这些寒意还是抵挡得过,你要是还觉得冷,将那套衣服也穿上吧。”
铁锦凤正色答道:“殿下,你刚才说若我受凉发热,你要愧疚在心,可若是你受凉发热,我岂不是更对不住爹爹。”任天游听见她提起铁九,默默不语,半晌,他上前对铁锦凤长身一拜肃静说道:“铁姑娘,任天游有生之年,定当为姑娘报仇血恨。”铁锦凤见他一脸坚定,轻声道:“我当然相信殿下。”
任天游皱眉道:“我这个殿下,不过是个空名,我应长你数岁,今后你便叫我。。。。。。”说到此处,任天游停了下才又说道:‘你便叫我天哥,你看可好。’铁锦凤知道他任天游停的时候定是想起了楚淡裳,虽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也像她一样唤他三哥,但心中还是不免酸楚了一下,口中低声应道:“好的,天哥,你今后也唤我的小名,阿锦便可。”
任天游笑道:“阿锦,这名字很好听。”说完,过来拿起衣服,铁锦凤连忙跳下床,也自去面对铁门站定,不一会,已听见任天游柔声唤她回头,铁锦凤转过身,只见朦胧微光中,任天游已换好衣服,坐在石床上。这石室中地面满是积水,铁锦凤不可能长时立在水中,但又只有一张石床,她正在踌躇不前,任天游已知她心意,微笑道:“阿锦,你过来,你我虽然相识不过几个时辰,但却同生共死,也算是有缘份,今日你若不嫌我这无用的殿下,我们就对天盟誓,就此结为异姓兄妹,此后无拘无束的天哥,阿锦相称可好。”
铁锦凤知道他是怕日后说出去两人孤男女共处一室,对自己女儿声名有误,全是为她着想,但不知怎的,却高兴不起来,口中应好,身子却不动,任天游爽朗一笑:“阿锦,既是自家兄妹。你这么拘礼做什么,上来和为兄一起坐罢,那地上湿气极重,上来还要好些。”
铁锦凤这才磨磨蹭蹭上得床来,脸上已是飞红一片,又见任天游似笑非笑正望着她,不禁心上慌乱,又低下头去。两人默默坐了半晌,都不言语,铁锦凤忍不住抬起头来,却见任天游双眉紧锁,正不知在想什么。
铁锦凤唤道:“天哥,你怎知道这井中有机关。”
任天游温言答道:“我一进茶铺,你在外面惊呼,我已知是有人跟来,便跃出茶铺查看,你爹爹和我同时跃出,我虽然武艺不济,也算是身手敏捷,当时对你爹爹便有几分留意,所以才看出他在你手上比划什么。你可记得你爹爹曾高呼两次让你带我从后山逃走,当时我便心生疑惑,既要我们逃走,又怎会将我们的行踪告诉雷景阳,何况,四周已被黑川山贼团团围住,我们从后山也很难逃走,所以我才问你,铁公是否有什么暗示给你。”
铁锦凤听完,仔细想想,爹爹果然是两次叫她带着任天游从后山走,自己仓惶之下,毫无主意,若不是任天游心思灵巧,两人现在一定被雷景阳捉住,但不禁又心生疑云:“天哥,我爹爹是铁血龙卫,我是他的女儿,都十数年不知,怎么你却毫不惊奇,难道你跑了七天,特意到这里来的么。”
任天游笑笑道:“这个,你日后便知。”铁锦凤见他不愿说,也不好问,便又问道:“天哥,你也太大胆了,若这井中没有暗室,你我岂不是要被淹死,”
任天游答道:“我本也没有把握,但我落在雷景阳手中,他一时三刻不会杀我,因为他还有大批财物在我手里,你却不同,你知道这许多隐秘事,他若抓住你,立时便会杀了,所以只有冒险一试,”
铁锦凤听完一怔,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如此说来,这任天游果是重情义之人,爹爹虽因他而死,自己日后定会得他倾力照顾,却不知是幸与不幸,昏沉沉想了半天,一阵倦意涌上心头,不觉倚在石壁上睡了过去。
待她一觉醒来,石室还是微光一片,已不知是什么时辰,只见任天游趴在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好像在凝神听着什么,铁锦凤奇道:“天哥,你在做什么,。”任天游将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又听了一会儿,才起身过来,上了石床才回答道:“我们在这里不知昼夜,又不知上面可还有伏兵,我想,这方圆十里没有水源,若有伏兵,定要在这井中汲水使用,汲水时会在水面引起波动,所以,我才将耳朵贴在铁门边,感觉井水有没有细微的动荡。”说完,看着铁锦凤瞪大双眼,一脸钦佩的望着他,笑道:“别惊奇,这都是些很平常的事。”
铁锦凤回过神来,心中嘀咕,这确是些平常事,可又平常人却又那会想到。任天游又道:“我听了约摸三个时辰。水面没有丝毫荡动,但却不能大意。”铁锦凤点头称是,两人一时相对无语,她一觉醒来,精神还好,又和任天游同坐在一张床上,不免有些尴尬,这时,她忽然想起爹爹留给她的油布包,便去寻找,看见那包正端端正正放在自己睡着时倚着的石壁右角,她拿来一看,没有丝毫被拆动的痕迹,任天游见她拿起布包,眉毛一扬问道:“要我下去回避么。”铁锦凤摇头拆开布包,却是一本书和一封信,铁锦凤拆开信,就着那微光瞧去,正是爹爹的笔迹,信上了了数语:“阿锦,你若看到这封信时,爹爹必已不在你身边,你要保护好自己,好好活下去,那本书是我毕生铸锻铁器的心得,不要轻易泄露给别人,切记。”铁锦凤读着那熟悉的字迹,泪又一颗颗滴落到信上,很快晕染开来,将字迹弄得模糊不清。
她知道这是爹爹留给她最后的遗物,所以郑重的将信叠好,揣入怀中,又拿起那本书,想了想,爹爹叫我不要轻易泄露给别人,那么我日后无人时再瞧不迟。便也将书仔细放入怀中,还不放心,将地上自己的湿衣撕了一小段,将书缠在身上绑好,这才放下心来,再去瞧那任天游,却见他靠在石壁上鼾声微熏。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