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夏鸢·夜之曲  第八章 吊坠思往昔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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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月清冷,星辰变换,悄声无息。
    冰冷的房间,仿佛没有人居住,天色已暗,却依旧不曾透出光亮。开启的窗,被风吹得不停扑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那是时间留下的痕迹,老旧而沧桑。
    窗台边,爬满了青绿的蔓藤,叶影随着夜风摇曳,不知在执着地追逐什么,经历千百年的时光,依旧不愿从墙上脱落。
    少年躺在床上,卸下所有伪装的他,显得更为俊美,不再似平时的冷酷。双唇轻抿,幽黯的眸子中,难得的多了一丝困惑、一丝忧伤。手指间捻着颗奇异的耳坠,妖冶美丽的血红色水晶,像极了那夜所见的血色之花。
    “夜,要乖乖的哦,妈妈和爸爸很快就回来。”记忆中,女人温柔地抚摸着小男孩的头,脸上含满了笑意。
    “妈妈,为什么不带夜去?”男孩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噘着小嘴,样子可爱极了,显然很不满意两人的决定,小手一直紧紧拽着女人的衣摆。
    女人蹲下身子,抱住了孩子小小的身子,转头看了眼身后高大俊朗的男人,得到男人一抹温柔似安慰的浅笑,抱紧孩子的手缓缓松开:“夜要乖,你爸爸不是说了吗,你现在的能力发展太快,必须巩固基础。我的孩子,你也想变强吧!”
    黑色的瞳仁在父母身上不断游移,最终,仿佛下定了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夜要变强,然后就能保护妈妈、爸爸和大家了。”
    这是男孩的心愿,一声最渴望、最坚定的愿望。
    “嗯,夜真乖,都知道保护妈妈了,等妈妈回来的时候给夜带礼物。”女人温柔地笑着,解下了一只精致的耳坠,交予孩子。夜,我的孩子,若可以,就让它代替妈妈陪伴着你吧,至少,不要害怕孤单啊,一定要健健康康地长大。
    女人转身,拉着自己丈夫的手,慢慢走远。背影随着时间的溜走,而越发模糊不清,仿佛澄澈的双眸中,泛起了泪珠,蒙起层层水雾,遮住了视线的清明。
    “妈妈,爸爸,再见!”男孩嘴角噙着执着的笑意,挥舞着两条小小的手臂,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失落地转身离开。再一次回头,依旧不见父母熟悉的身影,他们走了。
    手握紧,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冰凉触感,少年无意识的动作,仿佛与此刻重叠,薄唇泛起苦涩的笑容,眼神有些迷离。
    妈妈,那时候,您究竟看透了什么?其实早就知道的吧,去了,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那一次,无论夜如何坚持,都不肯带着夜一同离去。
    分离时,您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我曾看见。不舍的怀抱,不舍的言语,既如此,为什么还要离开?为什么直到最后,都不愿回头?
    不是说好的吗?夜,终有一天,会变强,强到足以保护妈妈和爸爸,足以守护每一个亲人。为什么,不等我,不等着我长大?便剥夺了那小夜实现愿望的机会?
    一句再见,却是再也不见,只能听见空气中传来阵阵波动,仿佛灵魂在独自挽歌。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是个谜团,来的迅猛,让人不知所措。
    拥有预知能力的您,是知道的吧,妈妈,为什么执意离开呢?明明,您可以逃脱的啊。无数个夜晚,夜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妈妈在惩罚自己。
    吊坠鲜红如旧,美丽妖冶,这究竟是什么花?永远不会忘记,那血葬之地,盛放着相同的花朵,鲜红如火,似沉寂的血海,无边无际,却透露着浸透人心的凄凉与无奈。
    记得那同样绝美的少女曾经说过:“彼岸花,在鲜血的洗礼下,越是夺目,越是凄凉……”
    彼岸花吗?鲜血的洗礼,灵魂的悲歌,在不甘与怨恨中被浸染的花朵,吸收着无数人的鲜血而存活,因此,才能绽放出那样唯美、高贵的颜色?是地狱之花啊,邪肆却无法让人憎恶。
    寂月居住的古堡外,也有这样的一片花海吧,如血如荼,开的寂寥,开的繁盛,仿佛永不凋零。漫天飞舞的粉樱,唯美而浪漫,若非颜色不同,当日,他定认为那片花海便是血葬之地。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夜,醒了吗?”
    拉开门,安泰络斯•煜站在门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开口说道:“突然发现有颗木头终于开窍了,现在还会邀请女孩子了。”
    闻言,噬夜无奈的摇了摇头,侧身让安泰络斯•煜进入房间:“只是发现她对这事很关注。”
    安泰络斯•煜静静凝视着男子,发现他依旧沉稳淡定,心中的担忧虽然放下了些许,但还是开口说道:“夜,别和她走的太近,纵使我们的目标一样。”
    可是,真的一样吗?都是为了往昔那一个个不曾解开的谜团。总觉得,那个女孩藏着什么秘密,让他看不清,看不透。
    “嗯,知道了,她还有用。”嘴角噙着一缕不明寓意的笑容,英俊的脸庞瞬间变得邪魅而诡异。
    “嗯,走吧。”真的只是想利用她吗?噬夜,你可知,你隐约躲闪的眼神出卖了你,是否真的放不下?
    晚会,过会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道寂月到了没有,是否在等着他。
    心,隐隐泛痛,他问自己,他真的能放开吗?明明知道这是命运对于他的束缚,他却倍感无力,第一次,他不想再挣扎什么。
    “煜,若天要逼我,我必逆天!”话落,男人拉开房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他便是他,何苦在乎旁人之想法。逆天又如何?就算悲剧再次上演,他亦无悔!
    闻言,安泰络斯•煜苦笑摇头,随后,又仿佛释然。这才是他,那个冷酷无情,不将这天地放于眼中的男人。
    风吹拂,关紧了窗,屋内依旧一片漆黑,一切,仿佛未变,却又已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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