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空谷咏叹 第三十八章 蝉鸣·浅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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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此岸殇怀。
幽幽血色,为谁悲哀?
是在死亡中绽放出夺目的笑意,
还是在重生中祭奠曾经?
对于过去,对于未来,谁能看清始末?
幽密静林,掩盖着惨烈的激斗,树影婆娑,随着夜色摇曳。血,即使浅淡,依旧难以遮掩,那哀凄的味道。
寂月警惕地注意着对方两人的动静,谁说那个女性执行者似乎不愿与自己为敌,但那男人很明显已被自己激怒,再加上萘纱依旧呆傻,情况已经越发危机。
“你还是自己离去吧,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女人见那清冷的少女脸上显露出一瞬而过的犹豫,开口说道。
闻言,寂月的嘴角勾起一抹甜美邪肆的笑容,看的女人心中一惊。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笑的出来。
瞬时,铃音潺潺,如流水,清澈而明晰,叮咚舒缓,少女此刻的动作却是同样的看似极慢,实则叠影重重。
男子似乎对于寂月的闪避感到了厌烦,冰冷暴戾的眸子扫向一旁自顾哭泣的萘纱,显然对于如此脆弱的人也很是反感。
寂月敏锐地从奥特萨拉的气息中发现了他的想法,双手迅速覆上了纤细柔嫩的腰间,燃蓝利刃弹射而出,电光火石间,射向了奥特拉萨。幽蓝的利刃,顺闪即逝,如流星堕落,拖出华丽的尾翼。
燃蓝利刃倏地与奥特萨拉手中发出的黑色刀芒碰撞,发出了撞击实物的“锵”声,极快的速度配合力度使得成握状姿势的手一抖,成功阻止了奥特萨拉解决萘纱的行动。
然而,不待萘纱从惊惧中回神,那名女性执行者便已然出现在其身后,锋利细长的指尖抵在少女颈间,血红面具下,美艳的容颜勾起一丝媚惑的笑容,看着萘纱的双眸盈满了残酷与嗜血的幽芒。
“既然你这么在乎她,不如乖乖站着别动好了,说不定还能放了她呢。”话语中带着嘲笑,邪肆的双眸饶有兴趣地凝视着寂月,似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感觉的到,寂月和她们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很像,无情而残忍,被世俗所不容,却偏偏执着地挣扎,不想放弃。可是看见她拼死维护手上这脆弱的少女,又不由有些疑惑,难道这一次,她猜错了?
抵在萘纱颈间的指尖。轻轻的划过那雪白的肌肤,似轻抚,似安慰,仿佛想让她停止哭泣,然而被吓傻了的萘纱却是身体强烈一震。血,顺着那白皙的肌肤滚落,鲜艳夺目,仿佛在暗夜中悄然盛开的曼珠沙华,华丽而精致。
“她的生死,与我何干?”清冷的声音穿透了寂静的空间,清晰地浸入几人耳中,寒冷刺骨的话语毫无情感可言,仿佛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闲来无趣时的游戏罢了。
孤月奋力挣脱黑云地束缚,再度出现在苍穹之上,银色月辉挥洒九州,似梦中游荡的灵魂,翩翩起舞。
清冷的辉芒倾泻于少女身上,衬着她近乎与透明的雪色肌肤,唯美的几近不真实,仿佛随时都会从这惨烈的气氛下消失。又好似盛开的一株红莲,姣美而妖冶,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在绝望中,在孤寂中,越发美丽,越发夺人。
“不,寂月,你不能这样,我们,是朋友啊……”颤颤巍巍的声音从萘纱口中溢出,此刻的她也恨透了自己的懦弱,如果自己能坚强一点,或许就不会拖累寂月了吧,那样她也不会说放弃自己了吧。可是,她真的很恐怖啊,明明知道今夜会有事情发生,却不曾阻止,为什么?比起这些残忍的杀戮者,她更似地狱中令人发指的恶魔。
“朋友?呵呵”清浅的笑声在一片静谧中荡漾,伴着悠扬的铃声,轻灵而空明,却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家小丫头,有你这样懦弱的朋友,我第一个反对呢!”冰冷的声音似带着笑意,在林中奏响,却使得奥特萨拉与陌猛然一惊。
“谁,出来!”来人很强,这是奥特萨拉的第一感觉。
“寂月,很晚了,我来接你回家哦。”暮缓慢地从林中渡步而出,笑嘻嘻地看着神色之间颇有无奈的寂月。
回家吗?曾经,她固执的认为,自己的家已经没有了,在那个夜晚,被彻底地毁灭,爸爸,妈妈,一个个离开了自己,而她,却依旧要守护着那个永恒的誓言,孤单地在天地间徘徊……
喜欢那无尽的血色,在那个悲戚的夜晚,它们陪伴着她,度过了最痛苦的时光。喜欢那抹飘落的粉樱,在苍茫天地间独自飞舞,寄去一片片哀思……
“还真热闹呢,你说是吧,夜。”熟悉的声音传来,少女猛然抬头,看见了从树后走出的安泰络斯•煜和噬夜。
不解地看了看暮,发现他只是向自己投来一抹尴尬的笑意,便浅笑着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来凑凑热闹而已。”安泰络斯•煜赶在噬夜之前回答了寂月的问题,随后转向了奥特萨拉和陌。
噬夜默默凝视着寂月,眼中含着些许温柔的笑意,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从何时起,这绝美的女子竟印入了他冰冷的心间呢?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暮神色古怪的看着那个女人,总觉得有些熟悉呢。
寂月闻言,蹙眉,从女人之前的语气上来看,似乎真的认识她,可是,为何却没有什么印象?
“啊!想起来了,在爱得莱德交流赛的舞会上!”暮猛然拍掌,似为自己的猜测有着绝对的信心。
“被猜出来了呢,陌。”奥特萨拉轻扯嘴角,警惕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几人。
他成为使徒也有许多年了,灵敏谨慎如他,自然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看来这一次,是不能善了了,也或许,各自退一步,当作从未发生过。
舞会,陌,难道是她?米尔曼•默!原来如此呢,只是,这又与她何干?
西方,血色越渐鲜明,空气中,仿佛飘散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禅鸣,悲戚,似在哭泣。鸟吟,浅啼,似在祭奠。
雪白的玉兰,在不知不觉中,被鲜血浸湿,染上丝丝血色,虽妖冶,却并不如红莲那般凄美;虽绝烈,却不如曼珠沙华那样寂寥,却是同样的,绝望而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