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空谷咏叹 第十章 舞会·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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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舞曲声声蔓延,一对对男女优雅起舞,是谁在用生命谱写着唯美的殇歌?是谁在夜月之下,久久的凝视着苍穹?
轻灵的动作,从容的姿态,宛如飘零的樱花,勾勒出时间流逝的痕迹,谁能真实的拥有永恒?
舞会的灯光有些许黯淡,却无法掩盖喧闹与繁杂。然而,气氛越是激烈,越是呈现出其中的不同寻常与肃杀。
“喂,女人,你踩到我了!”低沉的男音引起了附近几人的注意,寂月转头望去,却见一个血族的少年怒视着一旁娇弱的影族少女。
“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少女害怕的不断颤抖着,低着头,不停的道歉,双眸间隐约可见的泪水,仿佛随时都会落下,娇美的容貌显得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然而,那少年并没有因为女子的柔弱忧怜而有丝毫的和颜,依旧怒视着少女,表情显得有些残忍邪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少女不断的晃着双手,表示自己真的只是没有注意。寂月淡漠的看着她,发现她的身上并没有穿着舞会礼服,不由的摇了摇头,如此看来只是学院的弃子吧,即使是在着舞会中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人来帮忙吧。
那少女一身侍者的打扮,很明显是被学院强制派来的,这舞会中,在场的大部分影族,都是在并生(相当于血族初拥的仪式)之后,就被抛下或是实力极弱的可怜人儿参加舞会也多是被逼迫,如此,即使发生了冲突,学院也只会置之不理,试问,谁会因为一个毫无用处的人,而在这关键时刻首当其冲呢?
然而,这一切并不足以吸引寂月的注意,更让少女在意的是那男子熟悉的低沉嗓音,嗜血的气息,以及手臂上若有若无的红痕。
“寂月?怎么了?”暮眨了眨眼睛,转头顺着少女的视线看去,有些不解的皱起了眉头,但却在望向少年手臂是,了然一笑。
“那么,女人,说说看吧,要怎么办呢?”那男子邪魅一笑,阴霾的双眸透露出嘲讽的意味,很是讨厌这般懦弱的人儿。
“啊,我真的是不小心的。”少女惊慌失措的蹲下身子,不断的用手擦拭着踩脏的地方,眼泪也因为害怕以及屈辱随之而滚落。
见到这一幕,寂月哑然失笑,在这个世界中,均是实力为尊啊,如此软弱的人又如何能不被讥讽嘲笑呢?怜悯这样的感情她不屑,也不喜欢。
猛然间想到帝宵临死前,那释然的表情,少女的心绪泛起了涟漪,若是早知得到永恒的生命或是力量的代价如此之大,大到要放弃尊严,放弃自由,又是否还有人不顾一切的进入到他们这个黑暗的世界呢?或许再次给他们以选择的机会,依旧会毫不犹豫重复吧,只因人类的欲望强烈的可怕。
可是,曾几何时,她也曾那般懦弱无能,在那巨大的樱花古树下,同样的,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越走越远,却无力阻止。只能无助的在一切结束之后,绝望的落泪,悲伤的封闭自己所有的情感。
寂月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若隐若现的苦涩,眼眸中深埋的那份自责要何时才能解脱?或许,正是因为曾今的懦弱,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才会慢慢的学会挣扎,反抗天道之无常,命运之冷情。也正是因为心中那永远无法挣脱的自责,才会为了弥补而偿还,宁愿忍受着心中难以自持的凄伤,也想要完成那坚强活下去的誓言。
“寂月?怎么了啊?”暮隐约间察觉到了少女气息间的变化,有些担忧的问道,他不希望,才从封闭中走出的少女再一次的回到那禁锢的牢笼,曾今,那仿佛一碰就支离破碎的白瓷娃娃让自己手足无措,如今,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没事。”压下脑海中不停翻腾的思绪,从恍惚的记忆中清醒,朝暮嫣然一笑,绝美的音容虽然用幻术隐去了辉芒,却依旧无法遮掩其中的妖冶。
“哟,涅洛又在欺负女孩子了啊!”说话的女人身段娇娆,缓步走向那散发着怒气的少年,仪态美丽端庄却隐隐透露着妖冶邪肆。女人好奇的看向落泪少女,轻柔的伸出手扶起了少女。
“米尔曼导师,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被唤作涅洛的少年皱起了眉头,调笑着问道。
“涅洛•纽拉同学,请你注意下自己的言行举止,这里好歹是空谷学院的底盘,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难道就没有人教过你们这个道理吗?就算人家空谷学院不说什么,你也不能做的这样明目张胆的,是吧?面子总是要给人家留的嘛。”话落,米尔曼•默掩唇娇笑,一身浅紫纱裙更显的她妩媚迷人。
“哦?如此,导师涅洛疏忽了,还希望米尔曼老师别生气啊。”涅洛敏锐的读出了对面女子眼中的深意,打趣着回答。
然而,那两人之间的一问一答,看似是尊重空谷学院,实则是讽刺空谷的坐视不理,不闻不问,隐忍退让。话中的含义清晰明了,然,即使如此,依旧没有一人站出来指责一句,或许是在来时,就已经被通知了不得与其他院校发生冲突的警告。
米尔曼•默轻柔的抚了抚少女的头发,温柔和煦的说道:“好了,你先去忙吧,这小子脾气向来都不好,你可别介意啊。”双眸中隐隐泛着柔意。
寂月凝视米尔曼•默的双眸泛起一缕寓意不明的光彩,真是个有意思的导师呢!动作与语言极不相符,却又好不唐突、做作,总之她并不讨厌。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呢!寂月在心中思量,先前那番看似无意的讽刺之语,似乎并非是针对于空谷学院,而是针对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淡漠无情。这是少女在心中细细思考后,所得出的结论,然而少女也被自己的如此想法吓了一跳。
仿佛是察觉到了有人打量的目光,米尔曼•默转头,朝着寂月所在之处,嫣然一笑,仿佛雪地中悄然盛放的红莲,妖冶唯美,让人难以忽视。
对此,寂月也同样回以微笑,不知为何,少女对她有些莫名的好感,或许是她那种对世态炎凉的讽刺让她深有感触吧。
“寂月,那女人还真有意思。”暮的目光凝视着少女离去的背影,仿佛冰冷的雪花在空气中渐淡溶化。
闻言,少女好奇的朝暮投以微笑,果然,多年相伴的兄妹之间,早已产生了无法割裂的默契,心中所想,所思,只需要一个笑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清楚明了。
漫漫樱雨下,你们的身影悄然显现,从此,生命当中有了你们的陪伴,宛若那永不凋零的樱花,即使孤寂的守望着,我也绝不后退。当血色之花缠绵绽放,你们的身影消失在夜空,我依旧相信,彼此之间那无法割舍的牵绊,永不断裂,只因那古堡之外的彼岸花海,已然如往昔一样,永恒盛放,寂寥唯美。
米尔曼•默的身影隐入了人群,而另一边,涅洛与那少女之间的瓜葛也因此而告于段落,寂月细细的大量着那个邪肆的少年。
和自己所想的一样,果然还很年轻呢,只是身上那嗜血的气息已是悄然隐去。不知有多少生命葬送在他的手中,那些悲哀的灵魂,即使不甘,却依旧注定了要化为灰烬。
他们只是存在与黑夜之中坠入暗渊的死神,无情残忍的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纵使在每个夜晚,仿佛依旧能听见那些犹在哭泣的灵魂在吟唱悲歌,却仍然在下一秒,手起刀落。并非他们真的无心、无情,只因他们早已没有了选择后退的权利。
榕澈学院位于寞襄城,历来与空谷学院、奇曼学院并称为三大奇院。
而涅洛•纽拉便是榕澈学院的学生,本身是一名实力很强的混血血族,然榕澈学院人才济济,对于他并不是特别关注。然而寂月和暮都知道,他并非如榕澈学院所知的那样普通,试问,地下雇佣工会的执行者又怎么会那样简单?
“寂月,好无聊啊,我去弄点吃的。”暮不满的皱了皱眉,原本以为这舞会会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参加,谁知道,看了半天,都没有一个能与自己小丫头相美伦的,还好刚才让他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
少女闻言,摇了摇头,表示无奈。刚才暮还表现的兴致盎然,可现在,才过了几分钟,就觉得毫无趣味了,对此,少女早有体会。
也依旧再继续,只是万物周而复始,漫漫黑夜总会有破晓的时刻,只是谁喜谁悲,谁人知晓?
若今日的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么她依旧会坦然处之。
妈妈,月姬已经长大,所以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坚强的活下去,不是为了完成曾今对您许下的承诺,只是单纯的为自己而活
漫漫樱雨路,仿若无尽头,纵然光暗交错,万物变迁,依旧会守望着这片大地,只因在这血色花海之中,拥有者往昔最美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