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始乐章 第十三章 含泪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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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苍茫,星月光芒之下,一抹孤影站立在不断流淌的水镜前,少年的身边是一个几乎透明的女子,女子抬头望着空中的月,过往的记忆,从她的嘴角溢出。。。。。。
这里曾是我们影族分支,莫拉一族世代居住之地,我自幼居住在这里,因为有外面的迷巷守护,所以这里很少有外来人打扰,一直以来这里都很安详、宁静,所有人都很幸福、单纯。
按照族里世代相传的规矩,男子到了十八岁,都必须要外出闯荡,他是莫拉一族族长的儿子,也是在那个时候离开家的。
音格拉还有唯一的哥哥,清格莫。
清格莫比他大五岁,身上总是带着太阳的气息,那个时候他也同样在外出历练。
然而,童年时的快乐总是特别短暂,一切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那一年,我23岁。
清格莫历练结束,却带着一个人回到了族中,族里是很少有外来人的。然而,一切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改变的吧。
那个男子叫弥凉,从他来到这里后,就每天盯着祭台上的水镜看。这水镜虽然是我们世代相传的宝物,但是却一直没有发现它的效用,只是知道它可以让你看到你灵魂深处所记挂的人。
一开始,大家都只当他是想要借水镜寻找他心中人,所以也不曾在意,何况若非是有族长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私自打开水镜。
可是慢慢一切都变了,先是族长,也就是清格莫的父亲以及他的母亲,离奇的死亡,然后因为找寻不到音格拉,所以决定让清格莫暂时继承族长之位。
或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曾经天真的孩子渐渐明白了权利、财富和力量的意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后天形成的欲望在心里悄悄抬头的吧。
他上任之后,就立刻任命弥凉为族长护卫,这让我们都很不解,但是他是族长,对于我们来说族长的命令就必须听从。而后族中不断有人失踪,直到有一日,从水镜下留出了尸体,大家才知道,他们已经遇难。
之后,没过几天,弥凉便传来话说,那些人因为做错了事而被镜中之神惩罚了,所以决定举行祭祀。可是在祭祀当天,他们抓了好多幼龄的少男少女投入镜中,看着那些孩子们哭喊着、哀求着,却无能为力,他们还是孩子不是吗?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残忍啊。
可是无论族里其他人如何反对,他们依旧那样做了。过了不久,那些孩子的尸体也流了出来,那是一个个幼小的生命啊。
更可笑的是,清格莫又传出话来,说是得到了镜中之神的指示,所只要给于了它足够的灵魂,就可以唤醒他沉睡的力量,让我们敬献生命。
或许这就是弥凉一直站在水镜前研究的结果吧,他可能是发现了水镜锁魂的、镇魂的力量,所以猜测将生命投入水镜中,可以激发它的力量。
就因为这个原因,又有多少生命离去,而那些原本反对的人们,慢慢的却开始被欲望侵蚀,真的相信这么做就可以得到力量,他们也开始一同摧残那些年轻的生命。
那时候,我想到音格拉,我与音格拉一同长大,从小便有婚姻。他离去之后也时时刻刻都在思念他,那几年,我只是想着他能快些回来。
那一年,我的妹妹死了,被他们活活的推进了水镜中,原本慈祥的父亲也变了,他不在顾及我们的安全,反而渴望那虚无缥缈的实力。
温良的母亲因为妹妹的死亡,而崩溃了,她时时刻刻提防着,有靠近她,她就以为别人要伤害她,慢慢的,不再愿意与人接触。
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心心念念的却依旧只有音格拉,彷佛将自己关闭了一样,一直以为只要他回来一切就会好起来,看着母亲一天天的崩溃,我却无能为力,只是每日的期盼着。
可是母亲依旧越来越衰弱,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柔善良的母亲病倒,那个时候,母亲仍然用真挚的关切目光看着我,就与曾经一样。
母亲最后连父亲也开始提防起来,甚至反复叮嘱千万不要吃任何经由他手递上来的东西。我听从了,可是却不曾相信。
终于有一日,半睡半醒的我,看到了父亲偷偷往自己的水杯里放了迷药。
那一刻,我没有坐起身,没有揭破,甚至没有睁开半眯的双眼。
然而,无法控制的泪水却泄露了我的恐惧,父亲退出房门之前,骤然看到了我眼角的泪水,大惊失色,他立刻跑到我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
我相信了他,相信他不会在这么做,虽然我的妹妹就是这样被他抓起来投入水镜中的。
然而自从这件事后,父亲再也没有主动接近过我,也没再和我说过一句话。
直到那一年,记得那棵藤萝开的红花真的很美,妖冶、绝艳。我至今记得自己看到那奇特的花瓣时有多么惊喜。
然而,却没有人认得,那美丽而诡异的花,却是一种慢性的毒,慢慢的会让人的神志越来越模糊,直到母亲逝去。
看着母亲离开时不舍的泪水,我决定了,我要去找他,去找音格拉。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所以只有去开启水中境,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他。
那晚,我攀上了祭台,就在这水镜旁,我使用了秘法,不顾一切的开启了水镜。
可是我看到的,却是比夺去我生命更残酷的事实。在莫拉一族年轻生命忍受着那些被欲望所侵蚀的人的摧残时,那个一直以来视我为珍宝的男人,此时,却怀抱着别的女子坐在月空下。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在心里一遍遍的说,我想要寻找音格拉,想要看着他的瞳眸,看看里面究竟会有何种表情,然而,所等待我的只是族中的处罚。
第二天,所有的族人都云集在了广场,等待着即将开始的祭祀。只等着我们这些女孩最后一次心跳的中断,在最后进入水镜前那一瞬间,我看到的只有人们的勾心斗角、窃窃私语,只有人们狰狞的表情、万恶的欲望。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那水镜越来越明亮的光芒。
进入水镜之后,听着身边无数女孩的悲泣、哀鸣,在我的心里,背叛和死亡竟然远胜过了对孤独、无助的恐惧。我恨,第一次我知道了什么是恨。
四周充斥着怨毒和绝望,竟似那些死去的灵魂化为了厉鬼去蚕食对方。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因为恨,因为怨,我也不顾一切的去攻击那些灵魂、即使依旧听到了那些怨毒的灵魂在悲鸣。
直到最后,只剩下了我,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他们所谓的水镜的力量。真是讽刺,那力量,便是投入无数灵魂,然后汇聚他们的怨愤,而形成一个强大的怨灵。
或许那些人还真的以为可以控制一个强大的怨灵,还为他们将要得到的力量而沾沾自喜。
在那一刻,我的心里所想的只有报复,我要报复,我开启了水镜的力量,在他们举行下一次祭祀的时候,用他们引以为傲的力量,毁了一切。
我不会给他们任何控制我的机会,我疯了般的攻击他们,看着他们窜入巷中,渴望着寻求庇护。我在墙上划着一道一道的残痕,我要让他们看看,我的恨。却也因为如此,我的神志越来越模糊,彷佛被这水镜操控了一样,到最后,只知道破坏、杀戮。
直到月圆之夜再次醒来,我才清醒,我究竟做了些什么,可是那些族人却已经变成了腐尸,远远的不敢再靠近这里。
多少年了,一直孤独的守在这里,只是希望有个人可以毁掉这一切。
当年的怨恨也早已化为了虚无,现在我只想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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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过去的一切,已经可以放下了吗?”暮低沉的声音缓慢的溢出,那么,寂月。当年的事情你又是否可以放下了呢?
“嗯,如今,我已没有什么可以记挂的了。”冥灵女子淡淡说着,嘴边却溢满了甜美的笑容,眼角却有滴滴泪珠坠落。
“他们就要来了,马上,这一切就会过去了。”暮也同样回以微笑。
看着眼前的冥灵女子,似那血红的曼珠沙华,花真的很美,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般的唯美。但却很凄凉,那一团团看似妖艳的火红却让人感受到死亡的悲凉,完美的外表却无法掩饰惨淡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