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下)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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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到了公司才知道,吴玉消失了,紧跟着主任也消失了,听说出了什么事儿,想到今后在公司再也看不到那个僵尸脸,我还有一点儿不舍得。
“找到人了么?”我走出公司之后,李三喜在门口问我。
“跑了,畏罪潜逃了……”我哭丧着脸。
“也许不是她呢,反正也找不到人了,就别把它放心上了,谁没点儿小病小灾的,因祸得福!”李三喜在旁边劝着我。
“是啊,真是因祸得福啊!”我笑眯眯地看着李三喜。
“现在我们去哪?人也找不到了。”李三喜看着我。
“明天我就要回公司上班了,今天你就陪我到处转转吧!”我环顾四周,琢磨着去哪个地方。
“对,明天我也得上班了,请了好几天的假了。今天你说去哪咱们就去哪。”李三喜用手扶着我的肩膀。
我看到路旁都是一些赶着上学的学生,现在是下午一点半,猛然间,我想到一个好地方。“李三喜,你还记得我们的母校么?我们去那里吧!”我兴奋地对他说。
“行,你说去咱就去!”
“出发!”
“嗯,出发!”
母校有很大的改变,操场已经从当初的石子路变成了塑胶跑道,但是一号楼,二号楼,三号楼的位置还是没有变。我们两个逛了很久,最后我站定在一号楼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李三喜,忽然间觉得心情特别好。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站在这里和我表白么?”我哈哈大笑地看着李三喜。
李三喜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现在我要让你再像以前那样冲我喊你还敢喊么?”我看着他。
“不敢了,没那胆量了!”李三喜摇摇头。
“切!”我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人长大了就是不好,一点儿激情都没了。李三喜走过来看着我,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没扫他。
“我记不得词了!”李三喜看到我情绪不太好,有些发慌。
“我记得,我教你,你说行么?我就想再听一遍,再刺激一遍。”我站起来看着他。
“好吧……你在这站着别动,我还站回原来的地方……”李三喜往那边走,我忽然间觉得心有一点痛,这样挑起别人的伤悲是不是太过分了。
“说吧,我跟你学!”李三喜在远处喊。
“好,听好了!”我张大嘴,朝着操场那边的李三喜喊:“艾子涵——”,我感觉空气中都回荡着我的名字。
“错了!第一句不是这个……”李三喜在远处冲我喊,原来他记得,那还和我装蒜。
“那是什么?”我看着远处的他。
李三喜的嘴张开了,却半天才喊出声来。“我的心,是因为你的第一封信而打开的,现在已经合不上了;你在我心最平静的时候给了我一次打击;在我心最乱的时候,又给了我一次打击,艾……”
“可以了!”我冲他喊出来,趁他不注意把眼泪擦了,真是越活越脆弱了,当初听着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呢!
李三喜朝我慢慢走过来,走到我身前站定。“你不是说你不记得词了么?不想说就直说!”我故作镇定。
“没有,我真是忘了,刚才一站到那里,再一看你,一下子都想起来了!”李三喜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多么煽情,害得我差点儿丧失男人的尊严。
“你……当初不恨我么?”我看着他,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
“不恨,那段时间是我最幸福的一段回忆,有朋友,有家人,心里总是满满的……”
“哇……”我终于哭了出来,蹲在地上埋着头失声痛哭,就像当初李三喜的那种嚎啕大哭的表现方式,管他周围有没有人呢,今天谁也别拦着我。
“你……哭什么啊……我不是说不恨你了么?别坐地上,地上凉……”李三喜过来扶我。
“你别理我……我今天就是上这忏悔来了……你……哇……”我把眼泪全擦到了他的衣服上。
“你别哭了,你要是不哭我就给你唱歌听!”李三喜给我擦脸。
“真的?啥歌啊?你还会唱歌呢?”我立马不哭了,站起来等着他唱。
“你忘了我给你唱的第一首情歌了?”
“你还有脸说,拿个民歌糊弄我!”我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当时不知道民歌和情歌的区别,我就知道听到这首歌第一个就想到了你,想到你笑起来的那张脸。”李三喜回忆得挺幸福。
“我那张脸有那么俗么?”我悲叹一声。
“不是俗,是灿烂……”李三喜无比认真地说,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到操场的中间,坐在草地上等着他唱。
“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个艳艳,毛主席带领咱们打江山……”
李三喜小声哼唱着,一边唱一边看着我,我开始脸还真有一点红,到后来听得还挺带劲儿……我们两个坐在空无一人的草坪上,任落日的余晖洒在身上。我瞧着他,他瞧着我,最后我们两个都笑了起来,那个时刻我们的眼里只剩下对方那红艳艳的笑脸。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