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风起步阡陌  第五十二章 不识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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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是没有如果的如果,那么是否可以认为,相聚离开、是非因果也未有他说。感叹这命运的多舛,感叹这世事的无常,感叹这人生百态,笑何为?笑何为……
    别过脸,刻意不去看,可恨我居然会心虚到被认出来,只是,为什么文渊为在这里?而文渊又怎么成了不是文家人的“三哥”?乱了,乱了。如果文渊在这里,那么是否意味着她会来?
    “阡陌,这就是我的五哥。”风邵谊适时的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仰头看他,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加强烈,心里暗暗计较,究竟是哪里招惹了这个瘟神,让他这么记恨的想要算计我,不过,这里,应该没人知道我是谁的,包括风邵谊。
    我不是我,我还是我,抑或的没有了我的我?
    药人?我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是他啊,那场本不该发生在荒园的混乱。这个世界果然很小,小到一转身就会遇到。不知道现在的我还有没有“药用”价值了,呵呵。
    周围的气氛果然诡异,不是我的错觉,隐隐的从人群深处传来的敌意哪怕是如此单纯的风邵谊也感觉到了。轻轻的回握了下他的手,告诉他不必在意,既然来了,这种觉悟还是有的。
    不想引人注意,在和五皇子打过招呼后就在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虽说是角落,但皇家的宴会,无论坐哪都不会有被忽略的感觉,举目看去,仍然有不少人投以好奇的目光。
    当你是个迷时,许多人都会不顾后果的接近,殊不知这种接近,也许会断送自己。
    摸摸干瘪的肚子,低头看着满桌子的珍馐玉盘,低低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会没有胃口呢?明明今天就没吃饭的?忽略掉周遭的喧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我果然是不适合喧闹的。
    风邵谊把我保护的很好,很多人过来劝酒都被他挡下了,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知道这点,尽管我一直都不承认,该是不想承认吧。
    希望这场宴会快点结束,真是无聊。随意摆弄着腰间流苏,懵懵然想要睡着,真难得,这么热闹的地方我居然也有睡觉的兴致,还是,这段时间真的是太无聊了?
    人闲是非多,这不,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隔着面纱,不远处,人群中仿若绽出万千光华,亮如白曜,夺人眼球。人群顿时哗然,隐约中有一人影翩然而至,举止优雅,谈笑风生。那样的笑靥如太阳般照耀着世间每一个阴暗的角落,使黑暗无法滋生,真是令人羡慕的年纪啊。像是感受到我的关注,来人停住了脚步,投以疑问的目光。那种荣华尽逝的容颜不知为何在此刻无限放大,那身不同以往的红衣妖冶而张扬,在风中猎猎作响。
    迟早会见面的,只是这远离轨道的注定,我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相见,见到这样的我,你会感念么?会惭愧么?抑或根本就不认识了我?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好期待哦。我直视着他,在众人的不可思议中站了起来。
    忽略风邵谊担心的眼光,暂且当做是担心吧,我淡淡的施了个礼,却不是遵照风阙的礼仪。
    风轻抚而过,掀起了落英无数……
    素衫、红衣,两种本就两相径庭的颜色却在此间恍如一色,分不清谁是谁。
    简云疏,那次对你的改变竟这么大么?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我不清楚他认出了我没,只是我知道,他一定感觉到了什么,否则,他就是他了。
    浮华一世,我不清楚你的红衣是否代表你的心意,只是,你是否知道,大家的钦慕不会因为你的态度而改变,有时候,在不知不觉中,某种形象会变成一种信仰,引得越来越多的人来顶礼膜拜。
    低低的叹了口气,果然,我还是适合低调的。旋身回座,却被扯住了衣角。回身看去,不可思议的,却是文家大小姐文澜?天呐,这小子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没有注意到?
    隔着文澜的身子,我似乎再次看到了那种令人别扭的微笑,带点阴谋的味道。
    “这是?”微挑眉头,直接看向那边戏谑的双眼质问道。
    “难得见面,如果走得?”简单的八个字却也勾起了我的好奇,重新审视现在的云疏,果然心境大有不同了,时间过的浑浑噩噩,怕是时间都过得不清不楚了,分开应该没多久,为什么我会有相去数年的感觉?
    “公子言重了,奴家并不认得公子。”刚说完就想打自己嘴巴子,郁闷,如果不认得,为什么偏偏给他行礼,尽管我不确定这里的人是否看得看不懂,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对认识的人的一种礼貌,呃,打招呼的形式。天呐,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转念间,厚着脸皮继续说:“只是奴家常听九皇子殿下常常在奴家的耳边提起您,奴家对您是歆慕已久,今日得见,果然风华正茂,气宇轩昂,人中龙凤,国之栋梁啊……呵呵。”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没人会不喜欢好听话,在虚荣心的膨胀下会忽略一些细小的错误,比如说我之前的纰漏。众人再次哗然,怕是没想到九皇子带回来的“女人”会如此大胆直白的说出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在此之后会收到多少流言蜚语的攻击,只是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反正不痛不痒的,只要过了这关,一切好说。
    “阡陌?”
    “云疏?”两个不同的名字在同一时间想起,一高一低,虽说声音都不是很大,却震得我两耳轰轰,霎时忘记刚刚我说的什么,听到的又是什么。
    再次忽略风邵谊的质疑声,投向明显针对我叫的这几不可闻的“云疏”的文澜,祈祷是我出现了幻听,更恨不得闭上眼睛,当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只是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使我不得不正视此事,刚想推开不经我允许擅自扑入我怀中的文澜,却被肩头的凉意夹住了喉咙,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残忍的话。
    我无奈的看着一众迷惑的人们,无奈而尴尬的笑了笑,轻轻抚着文澜的后背以示安抚,却依然说不出安慰的话,也许我潜意识里认为——说出来就等于承认了吧。其实,我并不坚强。
    勇气是什么?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舍己为人算是一种勇气么?勇气是什么?在自己生死抉择间选择后者算是一种勇气么?勇气是什么?是看上去、说出来都不等于懦弱么?有些事,无论是懦弱或是坚强,都只能自己独自承担,直面功过,不论轻重。
    看着云疏淡淡的笑了,好像尽在鼓掌的成竹在胸,有那么一瞬间我会以为这是他导演出的一场闹剧,然而不是,明显不是,因为在他招牌似的浅笑下看到的是对待陌生人的冰冷。原来,再温润的人,在经历了一些事后,真的会改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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