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此去无所依 第三十八章 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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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郁闷、烦躁、不安等不良情绪总是接踵而至,让我有些不能喘息,本来这篇应该更的早些的,但是抱歉了,让各位等了这么久。写这篇文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黛玉的《葬花词》,为表歉疚,特写《葬心》一诗,希望大家喜欢,不过说到葬心,却不是葬其心,其实只是一种看透世事的了然和无奈罢了。也希望大家多多给予意见。文文有些慢热,但是为什么没有人留言呢?唉……在此再次向大家表示歉意,契悠石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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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不是云疏……没想到几经辗转还是绕回了原点,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将她认作是我,这是对我的褒奖还是对她的诋贬,我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无论是谁都不会公平。不是妄自菲薄,也并非自抬身价,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整体,无需比较,只是事实听上去有些别耳罢了。
自嘲的笑着,半含几分慵懒的抬眼低眉看去,在触到两人慈爱而宠溺的目光时着实让我愣了一下,好似对我亏欠了什么似的,惊得我生出不少冷汗,这显然和我预估的情况两相径庭。
意料之外的事情往往都是情理之中,我虽诧异,但也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头隐隐作痛,晕眩感再次袭来,间歇伴有胸口窒闷的感觉,让我难以呼吸。
向后退了退,想要倚着墙坐下,不料脚下不稳,竟因个石子向前倾了下身子,猛地扑了过去。真是无语问青天啊,难道真是天要亡我?不会吧,至少我还知道在这里我是奇货可居的,没道理做了个将死之人。眼前的画面如放电影般迅速划过,在我彻底昏迷前清楚的感到我的身体正呈自由落体般顺势而下,风撩开了束在脑后的三千烦恼丝,携着衣阙在风中咧咧作响……
“花飞花落花满天,风摧风冶风残年。手把华发追还去,几回梦转付枝垣。花开尤落离人泪,花落不作葬花人。花开花落亦如是,相思相恋待何为。我欲寻踪花柳前,无意漫迹归无边。我欲踏行凌波去,漫漫坎途却还还。举首低眉频回顾,尚可送去归故里。晚风吹尽萧瑟意,明年又复萧瑟年。幼松纤弱臂脂柔,静若坊花风拂柳。冉冉笑意此身纤,担得家国天下事。功败是非名与利,此情决计莫可催。春妍花好能几时,纵是情切两拳拳。”“韶华青丝染白晕,弗如落花同归去?”幽幽的歌声和着幽幽的叹息,显得更加苍白而凄婉。隐约中好像看到有那么一个人,长身而立。纵使置身于花雨飘洒的梦幻之地,青山巍峨的锦绣华章,却仍然掩盖不了那孤绝的背影,满是怆然……
此情此景,好像看到了曾经的我……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慰,却在接触的瞬间穿体而过。我木然的愣在那里,却原来这里不似荒园,更甚荒园,有时候事情的发生不在于事件的本身,不在于时间、地点、因缘、巧合,都只是注定了的注定而已,只因为有我,所以成就了这样的机缘。
淡淡的看着她,那张忧思的脸庞还是那么的熟悉而陌生,顺着她的目光而下,众山皆小,却不是那种地势的优越,她该是天生的王者,只可惜放弃了应有的儿女情长。手把华发追还去,几回梦转付枝垣。有些事也只能存在于梦中而已吧。放下的,担起的,失去的,得到的,本来就不在同一个天平上,让它们如何去衡量取舍?本来就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注定了的注定,就好像帝王之爱,纵是多情也无情。只是在这份注定里,我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与她比肩而立,这个角度的视野出奇的好,一簇群山云涌,雾霭云霓,两色相衬,有种说不出飘渺巍峨。原来这就是那种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觉,我想此时的她应该已经站在了那个至高的顶点,只是高处不胜寒,注定要成为了孤家寡人了,怜悯她却也是怜悯我自己……
衣阙翻飞,那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眼里的落寞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让人看不真切。
“弗如落花同归去……”慢慢的咀嚼着这句话,为什么那样的一个人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春妍花好,花落悲春,却为何不作那葬花之人?那首歌初时让我想起了黛玉葬花的情景,但是它们是不同的,或者说她们是不同的。那么我会去作那个葬花之人么?很肯定是不会的。花落只是新一个轮回的开始,我没有必要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为些有的没的的东西去悲戚感伤。
不自觉间,已夜色近暮,晚风吹着这单薄的衣裳感到微凉。而她依旧就那样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真是的,还让不让人回去了,至少应该找个稍微暖和点的地方站着吧。”我小声抱怨着,轻捶着已然僵硬的双腿。等等,为什么会有感觉?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发生,我有些愣怵,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这难道真是我的梦境,抑或是什么地方的缺失?
头痛欲裂,这是第几次出现这种状况了?我已经记不清了。身体不自然的倾斜,再倾斜,时间仿若定格,我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身体与意识的脱离,然后缓缓坠落……游云盈袖,通体载风,衣阙与发丝在空中携风飞舞,悬而未落,好像有一股不明的力量拖着,编织成一个不真实的梦。
那是我么?那不是我么?虽说作为寄主这样想并不是很厚道,但是我真的好害怕就这样一去不归。说到底还是不想就这样死去的吧,不是贪生畏死,只是心存眷恋。人常说我心安处是家乡,只是,哪里才是我的家乡?眼前划过一张张关切的面孔,却也被我一一否定,在那些记忆片段中,奇异的,却在一张模糊不清的碎片上停留,在哪里我什么也看不到,终究还是迷茫的啊……
低低叹息声从我的嘴角溢出,引起了身边不动如山的她的侧目。
“咦?”若不是她看向我这里的瞳孔没有焦距,我甚至以为她真的看到了一样,至少是感知到我的存在,至少知道她不是孤身一人。
淡淡的笑容爬上嘴角,我漠然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仿若一个满是慈爱的长者,眼里尽是满满的宠溺。
“寓形宇内复几时?何不委心任去留?胡为惶惶欲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执杖而耘耔。登东坳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她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复又看向她的锦绣河山大川。良久,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从她的口中娓娓道来,好像在说服自己般,反复的念着它的最后一段。
人生得意须尽欢,纵使是那至高的顶点也无法填补心中的空洞,无法让她荒芜了的心春草润生。归去来兮,归去来兮,弗如落花同归去……
身体再次下坠,我猛地被它拉回,重新占据了身体的我感到从无仅有的充实,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仰望着渐行渐远的她,我在心里默默的为她祝福,尽管我知道她的故事已然有了结局……
任由风卷着我前行,下坠,下坠,前行,如过山车般的刺激,我的心却心如止水,平静无痕。不去想让我来此的目的,不去想为我安排的命运,不去想牵扯在我身上千条万条的丝线,不去想我还是不是自己……人啊,有时候还是糊涂点好,万事都不要那么的较真,否者委屈的只是自己,也只有自己而已……
“花飞花落花满天,风摧风冶风残年。手把华发追还去,几回梦转付枝垣。花开尤落离人泪,花落不作葬花人。花开花落亦如是,相思相恋待何为……”相思相恋待何为?该是葬心吧……轻唱着她的歌,不知不觉间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划落,在空中划下一个优美的弧……
此时此刻的我却不知道,西方的天空突然出现一道七彩虹霓,映着晚霞,灼灼生辉。而那依旧伫立在孤涯绝壁的她,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却贮满华彩的笑容,在那个笑容里,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安然、何处来牵挂的释然和万事成竹于怀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