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此去无所依 第三十六章 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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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寻么着,放一幅地图在家里并不足为奇,这在现代比比皆是,但是如果是在地理知识极度匮乏的古代,这么个地图可以算是个稀世珍宝了,不说这个地图的蓝本是如何绘制的,单是其军事价值更是不可限量。我能猜到它会是地图可以说是一种偶然,但也可以说是一种必然,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细细观摩,一个个溶石群簇成一片片大小不一的领域,色彩各异却是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这让我不得不将它看作一副地图,尤其是其间一条条浅淡的分水岭更加让我确定了这种想法,尽管如此,在我看来它们却好似一个整体,各国间似是有着一个平衡使之各国间不具威胁,相形融洽。在这片地图上已然可以看到沧溟、致同、衡珏、风阙四大国的雏形,错落有致的嵌在许多小国之间。心里模默念着四国的名字,一丝怪异爬上心底,挥之不去。
登高临立,俯首鸟瞰。林立的石笋组成的奇怪的图形,不是我所知晓的任何一种图案,倒有些像是一个古老的图腾。大鹏展翅之姿,仿若顷刻间便可直抵九霄;笑昵天下之态,尤似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那是一种风华卓绝的姿态;那是一种成竹在胸的蕙质;那是一种洞若观火的通透,华丽而不真实,满眼尽是孤绝……心突然被揪的生疼,那种孑然一身的孤独如潮水般涌现,将我淹没。好像有什么融入了骨血,流到了心底……
尘世间,红尘外,是否有那么一个人,为着一个不知名却无可推脱的理由葬尽繁华——只为一个义;彼岸处,幽冥路,是否会有那么一个人穷其碧落也要选择追逐——只为一个情;情难自禁,竟已泪流满面。究竟是何等的骄傲画就了这么一个圆圈,怎么走都没有尽头?那种花与叶的遥遥相寄,日与月的永世追逐,点点泣血的心殇却又有着花开并蒂无双生的绝决,难以两全……
那种风华绝代的姿态究竟预支了什么,舍弃了什么竟让我如此泪眼涟涟,淡淡的愁,淡淡的忧,挥之不去,斩之不断,就这么萦绕在心头。泪,连成了线,俯首,拭去,不着痕迹……
真是越来越感性了……我低头感叹,略微平定下心绪,不想再被轻易的牵连。如果是我,我会怎么样?如果是我,我会如何选择?这从来都是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低眸浅笑,我虽然不懂它(她)的情,它(她)的义,但我依旧会如是选择吧!只因为我从来就知道自己缺少了什么,却从来都不懂得如何补救,心是空的,哪怕用时间和空间的所有都难以填满。也许,它曾经满过,只是被遗落了,遍寻无迹……
传奇?神话?于我而言也就这样了,一扫心中的阴霾,重新正视这个牵连我万般情绪的始作俑者。
凤么?就我在现世对“凤凰”这种神话般存在的认知,抱歉,我不能完全肯定了,不过也是,毕竟不是一个地方,物种的体貌本就不可对号入座,更不用说“凤凰”本就是神话般的存在,是否真有其类都难以肯定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它很重要!
“奇怪?”不远处的少女好像也感到了我的变化,歪着头思考着什么。和她相近的雉灵虽然一直都注视着我,但眼里明显也有了犹疑,祖母绿般的眼睛逐渐变成了危险的“1”字状,四周的气氛也在瞬间变得沉重万分。
我面色尴尬,不明所以。低头看看周身,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为什么这里的气氛也变得这么诡异了?
“你不是她?”听着这带点犹疑的问话我不禁皱眉,我从来就没有承认,从来都是你们在自说自话,怎么现在倒问起我了。我挑衅似的笑了笑,神态淡定而雍容,丝毫不见了适才的狼狈。
“这不可能!”兴许是看了我的笑容,很快的,快到我以为刚刚的发问只是我南柯一梦,她满脸不可置信却痛苦万分的神情明显的告诉着我她的纠结,不过,那又怎么样,我没有义务去为人排忧解惑,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了解,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个梦,知道的太多多少会成为一种负担的。
上面的视野还真是好的可以,我悠闲的排解着我的无趣。电光火石间,我竟觉得似乎忽略了什么。心底反复的念叨着“云疏”这个名字,心中廓然开朗,云阙就是云阙,它可以是个独立的整体,它可以是个神秘的组织,它甚至可以是一个遗落的净土菩提地,但是云阙只是云阙,不是什么国家。初来乍到,我于四国并不是很上心,也就不了了之;经历生死,四国于我多了牵故,却是关心则乱,忽略了最细小的真相。还好,无以致命。
“云阙”、“风阙”从来都是两种两相径庭的存在,而我竟以为一样了,可笑我竟变得如此天真。原来我终究还是留在了风阙国,与他们站在同一片国土上,这究竟预示着什么或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呢?这条路我可不可以不走?自嘲着,不期然,对上了两双迷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