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心情很不好。
    即使传过来的消息都是真实的，他还是怀疑真实度有几何。
    “皇上这几天是去柔妃娘娘那里，却总是临时改变了主意，到了晚间便匆匆离开了。皇上没有临幸柔妃娘娘，这几日晚间都去了揽月阁。”一个暗卫半跪于地，恭敬地低头回报。
    风清扬没有作声，只是立在书桌旁，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显然是在思索着。
    “那今日她去兰妃娘娘那是为了什么？”他厉声追问，情绪有些不稳。
    “回王爷，是为了证实滴翠阁中的牌匾上的字体是皇上所写。”暗卫回答。
    “那是为什么？”他继续追问，停止了敲打桌子，“起来回话。”
    暗卫抬头，起身站立一旁，赫然是月美人－－明月。
    她红唇微启，眼眸里充满爱慕和崇拜的神色，不过看着他寒霜满面的模样，又略微收敛了一些。
    明月正色道：“皇上抓了一个人，很有可能是柔妃娘娘的师傅。奴婢跟踪李公公，不敢跟得太近，隐约听到他吩咐看守好生照看，不要让他轻易死了。”
    风清扬一击掌，“什么？皇上抓他做甚？”语气诧异地说。
    “尚不清楚。奴婢无法接近柔妃娘娘。她身边的防卫很森严。”明月有些无可奈何的模样地说。她很清楚，他太紧张柔妃娘娘了，连她这旁人都瞧出几分端倪。
    “那玄易很厉害，小心你不要遇上了。”风清扬有几分担忧地吩咐。
    “王爷，放心，奴婢绝不会连累王爷。”明月坚决地说道。
    “你不能出事。万万不可作出莽撞之举。用点心思在父皇身上，那样才会事半功倍。”他指点着她，走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轻柔地说。
    她不敢望住他的眼，微微垂下眼帘，有几许委屈而幽怨地道：“明月明白。王爷不用担心。”
    微微叹了一口气，风清扬用有些舍不得地口吻道：“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如此冒险了。在母妃宫里做个近身侍女也一样可以打听宫中情况的。”
    “王爷，为了王爷，明月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的。”她眼中泛起了泪花，哽咽着说。
    “本王知道。”他知道暗卫从来是不允许对主子动情的。
    刘四顺对手下要求很严厉近于苛刻，一旦有这苗头就要费了暗卫的全部功夫。这样即使她们成了自己的女人，也无法用功夫加害于自己。
    他拥住她，凑近耳畔，语气低沉地道：“如果本王要你用生命保护好柔妃娘娘。可以做得到吗？”“
    她全身一震，有些犹豫，挣扎着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些发抖地说：“王爷。王爷要保护的人，明月当用生命来保护。”
    “明月，啊，明月。”风清扬叹息着吻住了她，泪眼婆娑的她晕乎乎的，热情万分地回应。
    即使她经过许多训练，包括如何调情，她还是面对心爱的人显得笨拙。
    也许爱着的人就是笨些的。
    爱能让人瞎，让人聋，让人痴狂。
    即使她明白王爷的情人众多，即使她明白王爷真正在乎的人不多，可这也无法让她抗拒自己犹如飞蛾扑火般，寻求片刻灵魂的激动。
    男人会爱上许多女子，但是能让男人记住的不多。
    这是一个爱得真，也刚烈的女子，很多年后，风清扬还记得她，一个叫做明月的女子。
    她死后，被风清扬追封为仪贵妃。当然，这是后话了。
    热情过后，即将是燃烧的激情，气氛显得十分迷离，她的衣衫已经半褪下至腰间。
    风清扬努力清醒自己，强自掰开她紧紧相拥的手臂，退离几分站定。
    离开了他的怀抱，虚无地半倚靠在书桌旁，明月有些空虚。
    他的温度慢慢回复了正常，而她脸上的红艳也已经慢慢消退，只是用朦胧的眼，默默注视他。
    他走上前，轻轻帮她拉上衣衫，温柔而坚定地道：“以后有机会，你再做本王的妃子吧，但不是现在。”
    “嗯，”她听话地点头。
    她一个侍女，一个暗卫，要想当他的妃子，可以说是非分之想。
    后来，她有了新身份，被王爷安排进宫了，一步登天，当上了月美人。
    她也想就此罢手，却害怕暗卫对于背叛者的处罚。
    当暗卫者的家人都归于王府门下，每月都有银钱可领。
    但若有暗卫背叛，便家人连诛。
    暗卫每个月都要吃药，解药是每月一粒。
    如果不吃，便生不如死，全身疼痛，而后便肝肠寸断而死。
    她曾经亲眼见过惩罚的场面，记忆犹新，对玉面总管刘四顺非常恐惧。
    而且暗卫无处不在，暗卫们都是单线联系，彼此之间并无关联。
    暗卫组织严密，纪律森严，而且王爷治下，恩威并济，很是受到大家推崇。
    在宫中虽然锦衣玉食，但即使皇上宠爱，也抵不过王爷的一句话，一个眼神。
    那种感受，是一种心动，全身心的爱慕，只觉得看别的男人都是俗物了。
    如果说开始她有些犹豫，现今她已经被所谓的爱情给迷惑了。
    即使他最爱的不是我，只要他肯垂怜片刻于我，那也是值得的。
    曾经的犹豫曾经的纠结，便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