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落樱似雪回 第十一章 林花谢了春红 师傅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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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夜色有些清冷,窗外只有落寞的风呼啸而过。
透过窗棱的薄纸,可以隐约可见细碎的雪花凄冷地飘飘洒洒着。
这是第几日了呢?
内心问着自己。
林回雪有些孤寂地想,无法入睡。
明松道长那日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早已昏迷不醒。
他是在回山的途中,看到了之前我留下的记号,一路追踪而来。
只是他说,有些记号到了京城却没有了。猜测是有人故意毁去了记号。
无奈地叹了口气,挑亮了灯芯,无趣地独自煮茶。
汩汩而开的茶汤,有些溢了出来。
闻着这清香四溢的茶汤,便起身将茶壶拎起来,小心翼翼地倒入细瓷的茶碗里。
冬日里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了。
香气袅袅的水雾里,仿若看到了某个人的笑脸,又或者看到了他那熟练的煮茶姿势,更惊奇地是好似耳边又泛起了那低沉的耳语。
要疯魔了。想念的滋味真不好受。
我又一次恋爱了么?
上一次的经历还不够痛苦?
还记得上次恋爱是什么时候?
那原本是个关于寂寞而互相取暖的情色故事,毫无特色。
那只是个一夜情的游戏,却是让自己沦陷的陷阱。
现代的我曾经花了四年的时间来喜欢一个人,一个有妇之夫。
那是什么呢,是他人生路上或有或无的点缀?还是他感情路上的小甜点?
发了疯,着了魔,整天整夜的思念,那四年便是这么渡过的。
那是女人最美丽的四年。
在我以为这辈子就是这般痛苦渡过时,却又做梦似的来到了这大越国。
风清扬,本不是我期望拥有的男子。
他不过是寂寞惹的祸,是寂寞旅程里的一个男人。
可是,从什么时候,他会入了我的眼,入了我的心呢?
茶热了,又凉了。
我又再次去煮开这壶冷茶,只是为了感受那份曾经的熟悉感。
这样折腾着大半夜就过去了。
第二日,早起的阳光折射着雪光,透过窗棱有些刺眼了。
我犹自慵懒地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睁开眼,便是香喷喷地早饭准备在桌上了。
想必是明松道长来过了。
浑身酸软地梳洗着,闻着那清粥的清香,倒是食指大动了。
吃完早饭,愉快地伸了个大懒腰,心情仿若好些了。
打开房门,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那冷冽的风声里听得有些舞剑的声响。
循声而望,是明松道长。
鹤发童颜的他,犹自呼呼地舞剑,一点也不意外我的晚到。
其实,他对我真的很好,好到过分了。
即使他明明知道我不是林回雪,还是一如既往地宠溺着这个躯壳。
这真的是一个舅父对待侄女应有的情感么?有些怀疑。
回想起他与我聊天时,那若有若无的眼神里,偶尔会失神的表现。而那失神的怔然,是为了什么呢?
总觉得那里面还有些别的什么似的。边看边思索着,对,仿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柔情,那眼神。
我猛地一惊,眯起眼来仔细端详着正向我走近的他。
他满头大汗,高大身躯在雪地里显得颀长英武,脸色红润,相貌上看若不是这白发白须,也还是蛮英俊潇洒的一男人。
这白头翁应该年纪不大吧,冒汗,这时空里的男人怎么都看不出真实年纪来呢?
若是单看他的白发可以认为是将近古稀了,可是看他的脸色最多不惑之年呢。
冒汗,再次冒汗,这林回雪的师傅真是她的舅父么?林回雪的年纪不过十七左右呀。
他疑惑地看着林回雪有些恍惚的神情,有些担忧地说:“没有睡好么?有心事?”他似乎要上前给我把脉似的,伸出一只手来。
我忽略掉他主动伸过来的手,微微笑笑回答:“没有呢。”
他失望地收回手臂,收敛起关心的神色,略微有些清冷地说:“今天,为师准备讲过去的事情给你听。以后,你要如何做,师傅不会拦住你。只是望你好自为之。”
听出语气有几分疏离,暗想他为何要如此呢?
我便淡然一笑,恢复本我的傲然,也清冷地道:“那就有劳明松道长了。林回雪的前尘往事也望师傅多多告之,以免我在以后的日子里遇上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自己还不清楚。”
其实心中想说的是我才不想代人受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看这明松道长的样子,心中自是明白我的意思。
他微微颔首,面上并无郁怒的神色。
他默然在前头走着,走进了一间小房子。那是他的睡房,轻易我都不进去的。
因为他说过不让我进去,那是他的私人空间,所以我也从来没有好奇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秘,我从来不愿意打扰或探究别人不愿意诉说的秘密。
看着我犹豫地站在门口,他回头招手,示意我进去。
进门一看,房子里很简单。
一张大床,靠墙旁边一张茶几。茶几上方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很普通的年画,是年年有余的图案。茶几旁有两把椅子,简单得很。
东西很普通,都是简陋无比的原木风格。连油漆都省了。
我眼睛一扫,四周都望到了,看不出什么稀奇。
他自顾自地坐下,便指指茶几旁另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
他手指略略一抬,听得一股风声嗖的一下射向茶几上面的墙壁。
我一惊,仰头看去,原来上面那幅很普通的年画自动飘落了下来。
他顺手一接,将画平铺在茶几上。
这很普通的一幅画,难道有什么奥妙?我惊奇地看向他。
他将茶几上的水杯端起来,猛地一泼,那画便濡湿了。
“这是干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
他微微皱眉,亦不回答。
他只是盯住了面前的画,眼睛一眨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