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1章 清水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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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清水翼。
事实上这并不是我的第一个名字,但是那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记不清,也无需去记。
清水翼,这是一个听来就很典型的日本人名,但我并不是纯然的日本人。
我的外貌继承了白人母亲的金发碧眼,白色的皮肤,高大的身材,深邃的轮廓。父亲东方人的血统似乎在我身上完全没有体现。
第一次见到父亲的时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的母亲——那个,姑且可以称为母亲的女人。
说来好笑,我的身世正像是许多三流电视剧一样。
父亲是日本叱咤江山的黑手党巨头,母亲是欧洲上流社会的交际名花——这是好听的说法,但是要称自己的母亲是妓,我心中也有些不忍。
在7岁之前,我一直跟着母亲一起生活。而在那之后,我被那位了不得的父亲带走。
记得那时她泪流满面的脸,让我第一次有了她是母亲的认知。
而之后的生活于我来说更像是一场噩梦。
我那位名义上的父亲,给予我的,是我一生都难忘的酷刑。
他……
算了,那段日子的经历,我终其一生,也不愿再提起。
而后,他死了,我便依其遗嘱接管了他的事业。
而那时,我才知道,接回我这个儿子,只是万不得已的选择。
因为那个手掌乾坤的男人,在一次遇袭后,伤及了那里,自此‘永垂不朽’。而我这个带着异族血统的儿子,实在是他深恶痛绝又没有其他办法的选择。
于是我再不顾及他的遗命,迅速地开始了漂白的工作。
——你挚爱的黑道事业,我该亲手毁掉它。
于是我的生活重复在忙碌的事业之中。因为麻木,却并不疲惫。
直到他来到我身边。
我的住宅正秉持着‘大隐隐于市’的观念,虽然处在繁华的东京,却奇异的带着不知名的阴影,隐藏在世人的眼中。
而住宅四周的警戒,更是在那老头的基础上进行了更加完美的修缮,几乎是无懈可击。
而就在这样一只苍蝇飞进来也逃不过我的眼的如此完备的警戒线下,他却离奇地出现在了我的卧房中,无声无息。
虽然狠狠地斥责了守卫们,但是我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我他并不是闯入者。
然后我拒绝了手下要将他带走拷问的提议,将他留下,等着他醒来。
他在第二天的清晨醒来,清澈的阳光似乎都被他金色的眼瞳所吸收,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华。
然后他笑起来。笑容娴静而甜美,用似乎无限熟悉的腔调,唤了一声:“翼……”
我旋即提起了警觉,但是很快又放松下来。
他呼唤的口吻并不像是故作熟稔,而是真真切切的熟悉感,似是曾经唤过了无数遍。而他的眼瞳是如此的,清澈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根本不是一个包藏祸心的人所能拥有的。如果是其他组织派来的,那就更没有道理:我并没有一个这样的弟弟,也不喜男色。
但是此刻,我的心中却莫名的有些酸涩,竟然对那个被他如此亲切地唤着的人感到了一丝明显的妒意。
我暗暗吃了一惊。
但是接着,他看着我,又笑,道:“清水,我是源一。”
源一,源一。
源一是谁?是我该认识的人吗?是我曾认识的人吗?
我几乎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并不是对于自己的记忆力太过自负,而是,在我生活的圈子里,从没有过这样眼神清澈的人。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淡淡地开始了他的解释。
从落崖,到‘尸魂界’,再来到了我的房子里,所有的事他全部交待了个清清楚楚。身边的人都是一副嗤笑的嘴脸,但是我却莫名的相信了,全部都相信了。包括他所说的,在他的身边,有着另一个我。
于是我留下他,让手下们尊待他,让他住在我的家里——那个我现在愿意称之为‘家’的建筑。直到他要走的那一天。
他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却带给我让我为之恐惧的影响力。
我变的越来越奇怪了,感到原来的人生正在偏离我未来的轨道。
我越来越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时光,甚至愿意省下时间,陪他逛街,陪他吃饭,甚至带他参加了舞会,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他的重要性。
我甚至希望,他曾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因为那样,他或许就不会离开我。
但是我也更加明确地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即使它离奇,即使它那么不可信,但它确实是真的——我的心这样明确地告诉我。
然后有一天,陪他买了一套漫画,叫做《网球王子》。而这个小子,竟然告诉我,他便是从这漫画故事中出来的人,——即使故事里并没有他。
于是我开始了期待——他说的,是假的吧……
不过幸运之神从来不是眷顾我的,我一直都知道。
分别得日子终于来到。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宽大的白色袍子,系着洁白的围巾,梳着奇怪的发型,如当日的源一,无声无息出现在了源一的卧房里。
我知道,这就是他口中叫做‘朽木白哉’的人。
而他,即将带他离开。
那些话毫不犹豫地自我口中吐露,因为这即是我的真心。
源一,我会跟着你的,不管到哪里。
当他真的自我的世界中消失后,我觉得有什么改变了,又好像没有变过。
不过我也开始看起了那名叫《网球王子》的故事,看尽他们的挣扎与悲喜,就好像和我的源一站在一起,一起看着他们。
源一,源一……我为何如此思念你?
不过你像是我的幸运星,带给了我一个又一个奇迹。
遇见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你相信吗?
当那个男人第二次出现在那间你曾住过的卧室时,我相信,我的眼里,是有泪的。
因为我的视线是如此的迷离,让我感觉,好像步入了最美的梦境。
于是我重新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缩小版的你。
我的源一。
你现在不记得我了吧?正如当初的我,看到回到过去的你。
不过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不管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