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五、太子妃不该是处子吗,怎会得这病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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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娉奴听到催促,而且内官的语气和底气,明显是从龙渊殿来的,她哪敢耽搁,犯难地看了刘璃一眼,便匆匆开门去了。
    刘璃面色苍白,但也知道,以暗处的计划,这件事迟早要被捅破的,与其之后被锦雲公主算计,还不如现下就……毕竟事关皇宫颜面,也许不会明着传开呢。只是,偏偏这件事还是由慕容杰来“揭穿”,真是莫大的讽刺。
    刘璃揪着锦被,心想着能否用内功稍微改变自己的脉象,将病情略作混淆,一行人已经走了进来,架势迫人。
    方才通报的内官站在屏风旁监视,两个宫娥走到榻前,说了声“太子妃请”,便将手伸进床幔,不容分说地攥住刘璃的手臂,在腕上系了诊脉的丝线,按在脉枕上:“贺太医,好生诊治。”
    刘璃只是听说过内力可以改变脉象,但她从来没试过,并不知晓该怎么做,而贺太医既然是慕容杰遣来的人,当然是个有真才实学的高手,他也猜到刘璃可能会有小动作来遮掩,因此平心静气,执着丝线只管凝神,脉象紊一阵、平一阵,他辨别了许久,终于得出了论断,脸色不由沉重起来。
    难怪皇上会忽然传这么个口谕,这里边的阴谋是非还真是让人咂舌,贺太医心下想着,悄悄瞥了刘璃一眼,虽隔着朦胧的床幔,但依稀能看见她苍白的面容和悲凉的清眸,真是有些惨啊,大将(军)驰骋沙场、战功赫赫,后人竟要遭受这等暗罪。
    “贺太医?”旁边的宫娥疑惑地问道。
    “哦,太子妃先静养吧,药方臣斟酌之后再给您开。”贺太医摇摇头,示意众人可以告退。
    这可真是风声大雨点小,候着的内官有些不满,追问道:“贺太医可诊仔细了,皇上是要查问的。”
    “这个自然,我这就回龙渊殿禀报。”贺太医起身告辞,还好速度够快,未和赶来的徐皇后撞上,否则还不知要怎样应对。
    才进东宫的徐皇后自然得到通报,得知太医一行已经不动声色地走了,不由有些败兴。起个大早赶个晚集,白酝酿了一番,毕竟做戏要全套,她可是连震惊、羞怒、怪罪……一系列的画面和戏词全都想好了。
    “娘娘,既已到了直接回去怕是不妥。”女官彤云小声道。
    “嗯,进去吧。”徐皇后没好气道,自己还得扮成慈母去探病,给刘璃占个便宜。
    “太子妃,皇后来了。”娉奴挽起床幔,给刘璃使了个眼色,搀扶她下床。
    其实以刘璃现下的气色和神情,倒也算不上装病,娉奴在旁边扶着,更显清瘦孱弱:“恭请皇后玉安。”
    徐皇后冷冷地睨了刘璃一眼,刘璃只穿了件单薄的丝裙,身形纤细如柳,徐皇后不知那件事已经解决,阴沉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刘璃实在不想再坠入噩梦的深渊,不由闭上眼睛逃避屈辱。
    “你这病恹恹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昨日见了锦雲公主,心下落差,故装柔博同情吗?”徐皇后直接训斥,话光挑难听的说:“听闻皇上遣太医给你诊脉,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要一命呜呼了呢!”
    “让皇后费心了,我还并未到那个地步……”
    “你这话语,倒像是在埋怨本宫。”徐皇后秀眉一凛:“别以为能逃过本宫的眼睛,昨晚赏烟花的时候,钺国太子和你说了些什么?”
    “只是聊了几句烟花而已。”
    “那皇上为何忽然遣太医前来!你定是做了什么让皇上起疑之事,若是耽误了太子的前程,不止是你,刘家满门皆得遭殃!”徐皇后一想到慕容栩被刘璃(迷)惑,小小年纪竟坠入(情)网,而眼前的刘璃又是一副冷淡漠然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反正贺太医一回去禀告,慕容杰对刘璃也会好感全无,不骂白不骂。
    “我、”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之前嘱咐过奴婢。”娉奴打断刘璃,抢话道:“说倘若有太医来为太子妃诊脉也不用慌张,想必是有人看出了端倪,得知太子和太子妃已经圆房,故向皇上禀告,才遣太医过来的。”
    “闭嘴!你在说什么昏话!”徐皇后怒不可遏。
    “皇后恕罪,是太子命奴婢传话的,还说倘若您动怒,就、就把一样东西给您身边的女官查验。”娉奴说着已起身去寝殿西北角,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小木匣,递给彤云:“这已是三个月前的事了,太子说有些难为情,便让奴婢先收着。”
    是一片沾了血迹的白缎!别人如何震惊或震怒刘璃已全然顾不上,她只觉自己有些站不住,讶然的心绪被温暖与浓愁淹没。他早早就问过娉奴,准备担下这“恶果”吗,不惜舍弃自己的声名,也要履行那天真的、相伴白首的承诺。可自己,有什么能回应他的……根本已离别在即。
    徐皇后咬牙切齿之后,倒慢慢冷静下来,示意随行的宫娥将娉奴带到耳室去,不让她偷听。思量琢磨了一会后,她对刘璃开始了语重心长的劝说:“你是聪明人,应该很知晓自己的处境,别说本宫不容你,邵杜若也已蓄谋良久、锦雲公主更是欲想将你除之而后快,你还能挨延到什么时候?太子有护你的心,你也不忍承这个情吧。太子今后的路还长着呢,你、只有死路一条。何必拖累他。”
    “本宫的意思你明白了吗?”徐皇后走到刘璃面前,抬起她的下颔,迫使她看着自己。
    “知道了。皇上问话时,我会认下所有罪行。”刘璃轻声应道,终还是辜负了慕容栩的苦心,可出于私心,她也不愿意自己喜欢的纯澈少年折损了声名。
    “嗯,不过你介时直接用发簪认罪自尽,人死债清,家族也不用蒙羞,不是更完美些吗。”徐皇后在她耳边低沉命令。
    “……谢皇后赐教。”
    *
    龙渊殿内,慕容杰执着棋子在棋盘上布棋,漫不经心地寻问贺太医:“如何,究竟是怎么个情形?”
    “这、还请皇上屏退左右。”贺太医虽和刘璃不甚相识,但对那清逸柔婉的女子动了恻隐之心,在皇上决断之前,还是想尽量替她遮掩一下。
    “哦?看这神情,收获不小啊。”慕容杰来了兴致。
    “皇上,太子妃大婚之前,定是处子才对、”
    “这还用说吗,什么意思,她现下不是了?”慕容杰诧异道:“虽说太子渐渐长大,但也还不至于吧,而且,这不该由女医来查验吗,你从脉象上也能断出来?”
    “皇上恕罪,臣诊出的是更严重之事。”贺太医沉着脸:“太子妃的脉象……近日有落过胎、”
    “什么!”慕容杰险些打翻棋盘,惊怒得说不出话。因为知道刘璃的品行清逸纯良,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以为慕容栩和她相拥而眠是在商量计策,怎样应对钺国太子和锦雲公主,刘璃是不是练了什么厉害的内功?哪知竟是这么个可怕的真相!
    身为帝王,城府自然深重,不像徐皇后那样意气用事,慕容杰脑海中很快就理清了一条思路,据自己的推测,慕容栩和刘璃的个性,两人应该还不可能圆房;即便圆了房,也不可能会有孩子,那孩子会是谁的?周围眼线严密,谁有本事避开……
    “你先下去吧,给太子妃开些养神压惊的药,遣内官传话,说即便太子迎娶锦雲公主,嫡妻之位也不会动摇,让她只管宽心。”慕容杰摆摆手,走到旁边的茶榻上坐下,自己泡了一壶浓茶。
    “皇上,您平素并不喜喝茶,喝多了当心伤神。”心腹周海虽不知出了何事,但见龙颜沉郁,也料到事态复杂,小声劝道。
    慕容杰揉了揉太阳穴:“你遣个靠得住的内官,悄悄把大皇子带过来,从后殿的角门进,不得让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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