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我只喜欢你一点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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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垚轻轻掀起窗帘,果然,苏盼鸿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只喜欢你一点点……”她心里默默念着这句话,泪水又汹涌澎湃地泛了上来……
那天之后,江爱顺理成章做了苏盼鸿的女朋友,除了上课,纪垚很少再见到苏。江爱也静悄悄退出了415轮流占座位的队伍,每天很早便出了门。纪垚因一直坚持着晨跑的习惯,偶尔在跑去操场的路上看见江爱拿着早点在苏宿舍楼下等着。每当这时,纪垚就别过脸,她知道江爱即便看到自己也不会主动上来打招呼,有时在离去的瞬间突然听到苏盼鸿的说话或者脚步声,纪垚会在心里轻轻叹口气,然后加速跑开。
日子如流水般安静淌过。自做了苏盼鸿的女友之后,江爱却比原先要沉稳得多,平日在宿舍的时间也渐渐少了,王若男和邱曼妮因为是班委,事情多些,以往都是江爱这个聒噪的小丫头左右陪伴着纪垚,兴致好了,偶尔还能和苏盼鸿海阔天空地瞎聊上一阵。现在,她明白那两个人终还是走在了一起,但没想到的是自己却无法退回到从前,无法与江爱亲密无间,也无法再听到苏温柔的笑声……
期末考试前后要持续八天,学院大一的基础课安排得非常紧凑,所以考试也格外多,纪垚顾不上想其他,这是入学后的第一次考试,她想考得好一点,回家顺顺利利过年。火车票都是学院提前集体订好,解除了同学们的后顾之忧,大家都进入紧张的复习备考阶段。
考试结束的第二天,415宿舍就有两个同学要离校,纪垚和江爱。王若男和邱曼妮迟两天,还有一些工作要收尾,她们得等全班同学走完再走。曼妮提议在纪垚和江爱走的当天大家聚一下,第一是为了给她俩饯行;第二也是提前大家一块儿过个年。纪垚和若男没意见,江爱也点了点,曼妮又说让江爱叫上苏盼鸿,既然两个人现在已成为恋人,415的舍友们也算是江爱的“娘家人”,怎么说都要好好嘱咐苏善待我们江爱!若男大声叫好。江爱低头说道:“我问问他看。”纪垚、曼妮和若男面面相觑。
纪垚和江爱是同一天的车票,都是晚上的车,纪垚回北京的是十点,江爱走深圳的是七点四十五,所以415的几个女孩儿决定五点钟去校门口的“飘香阁”吃酸菜鱼。十几门科目考下来大家都掉了一层皮,结束了战斗着实松了口气,班里的气氛也缓和了很多,加上回家的同学也相继离校,整栋宿舍楼从一大早就热闹闹的,纪垚和江爱也是一早起来收拾东西。若男和曼妮倒是很敬业地穿梭于各个寝室之间,登记着留校同学的名字,帮老师做些期末扫尾工作。
“纪垚,对不起!”江爱突然对正在整理行李的纪垚说道。
“嗯?”纪垚有点莫名其妙。
“我是说,我和苏盼鸿的事。”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呢,你们两个相爱,现在不是很好么!”纪垚觉得喉咙有点涩涩的感觉。
“那天,抛下你,真是很对不起。我就是觉得,觉得苏盼鸿很,很可怜……”江爱局促地低头搓着两手,“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道歉的,又开不了口……”
就是为这件事呵!纪垚觉得就是为了这件事,江爱根本没必要向她道歉。
“没关系!江爱,你们,你们要好好的……”纪垚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走上前拉起江爱的手,“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江爱又把头埋了下来,纪垚看不见她的眼睛……
下午吃饭的时候苏盼鸿还是来了,他和江爱迟到了十五分钟,他们到时若男和曼妮已经把菜点好了。苏进来淡淡说了声对不起。
整顿饭都被笼罩在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闷的气氛之中,若男看看曼妮,曼妮又看看纪垚,纪垚只自顾自地低头吃饭,偶尔抬起眼,和苏盼鸿的目光一旦相撞,纪垚便把视线赶紧收了回来,好在苏也不紧追,这种尴尬的局面一直持续到饭菜吃完。
“苏盼鸿,从现在起,你做了咱415的人,要好好对我们江爱啊!”若男终于忍不住了,看着苏和江爱两个谁也不理谁的只顾吃饭,有点丈二和尚。
“嗯,我会对她负责的!”苏连头也没抬应道。
“MyGod!你们已经进展到谈‘负责’的进度啦?”曼妮听苏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
江爱红了脸,纪垚还没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只是看着曼妮偷笑,江爱和苏两个人低头脸红不语,若男也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
“曼妮,刚才你在笑什么呢?”结束了这顿饭回去的路上,纪垚还是忍不住悄悄问曼妮。
“纪垚,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一点都没喜欢过苏盼鸿?”
曼妮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却忽然这么问,纪垚有点紧张:“没,没,当然没有,我,我怎么会喜欢苏盼鸿呢!”
“可是,我觉得苏盼鸿喜欢的女孩儿是你!”曼妮的眼睛一直盯着纪垚,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纪垚不敢直视曼妮的眼睛。
“我不勉强你,这种事情最好想清楚,不要让自己将来后悔。”曼妮也不再纠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苏盼鸿和江爱已经‘那个’了!”
“哪个?”纪垚还是不十分明白。
“看来这学期公选课‘大学生性教育’你恐怕要挂了!”
“你是说江爱和苏盼鸿……”纪垚脑袋一下子炸开了。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纪垚,你也是从大城市走出来的女生,怎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村姑’似的,这种事我们早就见惯不怪了,我上高中时班上就有个打胎的女同学,何况大学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苏盼鸿和江爱若真的相爱了,这还不是早晚的事啊!”曼妮轻描淡写就把整件事说的像买衣服、选护肤品一样自然,丝毫没有一点隐讳。倒是纪垚,几句话听下来,她的脸好似被红颜料浸透的宣纸,从里到外红得一塌糊涂。
“呵呵,我们纪垚不仅身体很virgin,连思想也很virgin啊!”曼妮看着身边的纪垚像颗红透的柿子不禁笑了起来。
坐校车去火车站的路上,纪垚一直回味着曼妮刚才的那翻话,脑子里不停浮现出吃饭时江爱和苏盼鸿两个人的局促不安,纪垚有点生气了,这么“重大”事,为什么江爱竟然一声不吭,她突然记起早上江爱对自己说的那句“对不起”,她似乎明白了一切,没料到这三个字包含的内容还真不少呵!还有苏盼鸿,他刚才与相恋两年的女友分手,怎么能够……纪垚想着想着,肚子里的气由“一点”变成了“许多、许多”,多到肚子都放不下,凝结成了水珠从眼睛里夺眶而出!就这样,纪垚在校车上哭了一路。
“小倩,等我啊,我很快就会回来,我到后会联系你的!”沈江朝她挥挥手。
章若倩微笑着冲他点头。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薄雾里看不见时,章若倩才转身回去。沈江,也将距离她越来越遥远……这一次,她忽然意识到与他的差距不仅仅是在地域上的,更在于他们彼此的内心,是因为爱的太冲动、太匆忙,还是因为本来他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就像两条平行线,哪怕再接近也不会有相交汇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