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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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过后,小二带他们穿过前院,绕过几条走廊就直接来到客栈后院的酒窖。
看那熟悉程度,应该是经常来。
后院人较少,环境清幽,与前厅的热闹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很显然,酒窖是一间存放酒的屋子,只见酒窖内成排的酒整整齐齐地考着墙摆放着,还散发着浓厚诱人的酒香。
只见小二径直地走向酒窖的一个角落,将角落正对着的那一列酒坛子全部搬下来,只留下最底下一只。然后熟练的揭开坛子,里面并不是酒,而是空心的!
小二将右手伸进去,轻轻一旋,“嗡”的一声,就见离角不远的空地上石板一转,就露出一个洞。往前探去,竟是一个向下的阶梯。
这个机关可真是做得巧妙,一来鲜少有人想到不气眼的酒窖内会有玄机;二来就算知道了酒窖内有古怪,打碎所有的酒坛子寻找机关,在最中间又最底部的坛子早就被上面的坛子碎片遮掩个严严实实,坛子内的机关又怎么能轻易被发现呢?
一行三人,顺着楼梯走下去。
小二走在前面,此时的他已经退去在前厅殷勤的笑脸,三十岁左右的他现在已全然一个神情恭敬严肃的属下。
原野和宫玥含紧随其后。
走完阶梯,宫玥含惊异于里面之大,原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密室。没想到里面首先就有三条路,那小二带他们往左边一条路走去,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便看到一道厚重的大门,门匾上赫然的写着“幽冥阁”几个字。
小二这时转过身,恭敬地对原野说:“二当家,大当家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恩。来风,记得多留意外面的风声,不要打草惊蛇。”原野吩咐到,随即又问道:“三当家现在在何处?”
原来店小二叫来风。
“是,属下必当谨记。三当家还是在暗宫里。”来风答道,“没什么别的吩咐的话,属下先告退了。”
得到原野肯定的指示后,来风便离开了,地板也随之合上了。
原野轻推开眼前的大门,入目的是负手而立的大当家,大约四十岁出头的年纪,身穿锦色长袍,一根同色的腰勾勒出微微发福的身材,听到门开的声音后,缓缓地转过身来。
只见此人长相普通,相当大众化,是那种放在人群中就找不出来的“隐形人”。只是若再细看就会发现,和普通人又有很大不同,对,是他的眼睛,狭长的眼睛中透着锐利精明的光芒,仿佛任何事情在他的眼中都变得透明。
他就是冷月门的大当家---厉瑞楠。
看见来人,他习惯性地扬起了嘴角,看向原野,微微一笑:“这次的任务做得很漂亮,干脆,利落,不留痕迹,确实是你的风格!”
原野淡淡的看着他,不置可否。
厉瑞楠对他的反应似是习惯了,毫不介意。他的目光移向了原野身旁的宫玥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原野是从来都不带人回来的,一次他们在执行任务回来的途中,路过一个正发生严重旱灾的村子,快走出村子时遇到一个孩子伏在两具尸体上失声痛哭,已经哭得声音都沙哑了,看起来是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在他们经过的时,那小孩突然跪在他们面前,用坚定的目光和语气对他们说:“请让我跟着你们吧,我会对你们有用的!”他们皆一楞,没想到这话是从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口里说出来,那脸上深深的悲戚和坚定的神情,任是人看了都会不忍然后点头答应的,偏偏原野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脸上没有泛起任何涟漪,绕过他继续前进。
这时就连厉瑞楠也心底不由暗叹,原野果然无情,不知道世间有没有什么是他在乎的呢?倒不是他自己有多余的同情心,而是单独撇开培养成杀手这个角度来说,眼前这个孩子让自己都动了侧隐之心,自认为自己也算是心狠手辣的无情之人,只是过了此时才知道,旁边这个比自己年轻的人更是无情的深不可测。
思及此,他疑惑的问道:“这是。。。。?”
“在路上捡回来的,”原野说到这时的表情,就像在谈论捡到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一样云淡风轻,“会是个好苗子的,叫净。”
厉瑞楠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瞥了一眼宫玥含,不,现在应该叫净了,只见她那双大眼睛中扑闪着灵气和智慧,最重要的是里面的纯净似乎有扫平世间阴暗的能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深深吸引,心中暗忖:果然特别,会是个好苗子。只是这双眼睛也异常地吸引人呢,原野看中她有大半是因为这双眼睛吧!呵呵,有意思。
于是浮出满意的表情:“当然,你的眼光,我从来都不怀疑,就像你的能力一样,我对此深信不疑!”
“恩”原野淡淡地答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应。想到这次的任务,他不由地皱眉:“我们冷月们什么时候要靠朝廷为生了?你知道这样扯上关系后就再也不能脱身了吗?”
一直以来,冷月门只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江湖上的人都是本着‘江湖事江湖了’的原则,与朝廷一直都是进水不犯河水的;而朝廷也对这个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做得在一定范围内,也不加以干涉。
可是,这次的性质却变了,杀的是三皇子党下的一个官员,摆明了加入了太子党,以后就和三皇子党做对,这样就把整个三皇子党的人都划为了敌人区域。从此和朝廷不扯上关系的冷月门从此就躺了这趟浑水,再也不能抽身了。
思及此,原野又一连串的质问:“太子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草率的做决定吗?一瞬间就把整个冷月门推到风口浪尖处?”
“唉!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厉瑞楠叹了一口气,“这次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件事的。
“商量?你给了我商量的余地吗,是通告吧”原野嘲讽地说,并把通告两字咬得特别重。
“稍安勿躁啊,原老弟,你想想,在朝廷现在一触即发的情况下,人人自危,你以为冷月门作为江湖上顶尖的杀手组织能独善其身,太子党早就找上门了,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啊。”
他看原野的表情稍微缓和了,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太子放出话,‘不为己用,宁可除之,也不能为他人所用’,在如今这样的形势下,不投入其中一方的话,两方都会有心除掉我们的,毕竟心底都担心我们会被对方所用。你想,冷月门再厉害也不过是江湖组织,经不起朝廷上两个大势力的围剿和铲除,就算万一幸存了,也不能回复在江湖上的威信了。”
“而且”,他补充道,“太子给出的条件也是相当的诱人呢,足以让我们在未来在经济上无忧还有能力培养一大批精良的杀手。更重要的是,江湖上知道了这个消息,再也没有人敢对冷月门有什么不良心思了。你说呢?”
“哼,就算你说的都有道理,但别忘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原野一针见血的指出。
“当然”他胸有成竹的道,“不过,就算太子有朝一日坐上了这个位子,他,也是离不开我们的,呵呵。”说着,便露出了老谋深算的笑容。
因为上位者,不仅要有光明正大的臣子为自己处理朝事,也有一些阴暗的势力需要人铲除,而这些事,是不好拿到台面来处理的,冷月门就正满足了上位者的这点需求。
“这些事都由你做主,我也不便再说什么”,原野恢复了面无表情,“只是,希望你不要忘了君上的遗愿,不然,我也不会客气的!”最后一句,严肃的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厉瑞楠又堆上习惯性的笑容。
原野用锐利的眼光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净微楞了一下,赶紧跟上。
厉瑞楠在原野走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久久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