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漠之沙 第三十六章 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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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妃素素横眉怒视众人,她也没有经历过战争,只是天性好胜,容不得别人胜过自己,她正义言辞道,“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若珍惜别人生命,死的就是你自己!”
众人沉默了,用自己的生命换得别人生的权力,只怕不管谁有多么宽宏,也不可能如此伟大。战场之上,生命如蝼蚁般卑微,为了国家,也为了自己,人总会奋勇拼搏,用鲜血守卫自己所珍爱的国和家。
“啪!啪!啪!”伴随着三声掌声,一个男子走进了院子,只见来人一身月白的长衫,显得气宇轩昂,睿智的眼睛,充满了舍我其谁的傲气,一举一动气质非凡,引人注目。他微微一笑,只是,这个笑容非但没有给人亲切平和的感觉,却是让人觉得他高傲无比,他说,“这位姑娘说得好,战争即是如此。”
妃素素看着他皱起眉头,她欣赏自信之人,但自恋之人却是厌恶的紧,只听得她语气不善道,“你是谁?”
来人笑道,“在下弄都妫祁丰。”
漠子诚问道,“弄都琴弄公子?”
“正是在下,大家都知道暴风戈壁带的风暴已停,我来这里是进行战争动员。”妫祁丰突然停了一会儿,他环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整个人变得肃穆而庄严,他说道,“在此,我代表皇帝陛下向漠之沙所有居民发出征兵令,从今天开始国家将全面展开对越紫康的战略计划。希望大家都能握紧武器,越过平承草原,攻占越紫康,成就我崇交大业!”
云衾一愣下意识地往何竹方向望去,却看到红河眼露杀机,她死死地看着妫祁丰,仿佛要用眼睛杀死他。红河,该不会也是野狼小队的吧,云衾暗自猜测。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第一次从弄都传来的指示竟然就是征兵令。无论哪个时代,战争这个沉重的话题是每个平民都不愿提及的伤痛,或许他们可以在这里高谈阔论如何进攻如何防守如何建功立业,若是让他们真的上了战场,恐怕最直接的感情却是害怕。
漠子诚又问,“那么琴弄公子可有陛下委任的文书?”
妫祁丰缓缓看向漠子诚,显然对漠子诚的话很是不满,“我作为太子伴读,我的话就是太子殿下的话,哪里还要什么文书!”
漠子诚冷然道,“也就说没有了!那么恕难从命!”
妫祁丰身上气势猛然增长,双眼放出锐利的光芒,压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为崇交子民为崇交开疆拓土是你们应尽的义务!竟敢说恕难从命!我怕你是贪生怕死吧!”
漠子诚不惧妫祁丰的气势,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直视妫祁丰道,“身为崇交子民自然为国尽忠,若要驱逐外敌我们自然义不容辞,可是崇交与越紫康之战,并非无可避免。你们身为朝廷命官非但不劝阻陛下避免战争,竟然还煽动陛下发动战争,或许对于你们而言战争意味着荣耀与权利,可是对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而言却是与家人生离死别,你还要我们如何!”
“哼!”妫祁丰冷哼一声,“说白了还不是你贪生怕死!你放心到时候会有白纸黑字的征兵令摆在你们面前,你们谁都逃不了!”说完妫祁丰拂袖而去。
“子诚?”林贺之忧愁地看向漠子诚。
“唉,若真像他所言,我们也只有拿起武器走向战场了。”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再也没有讨论的兴趣了,于是一个个便回了家去。
“子诚,等一下。”何竹叫住了漠子诚,云衾也只好停住了脚步,她和驭风是一块的,驭风又和何竹一块。
漠子诚拉着红河走了过来,“什么事?”
何竹直视漠子诚,“子诚,将来你若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你会放弃她吗?”
红河责怪地看了一眼何竹,继而避开漠子诚的目光看向别处。她不断地问自己,如果漠子诚知道自己骗了他,他是手刃自己,以表忠诚,还是继续与她携手一生。
漠子诚疑惑地看着何竹,再看了看红河,心里一股不安的感觉涌现了出来,他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将身边的女子搂在怀里坚定地回答道,“不要说什么该与不该,既然爱上了我一定不会放弃!”
“对不起。”红河低声说道,眼里有泪水流了出,深刻的感情仿佛也随着泪水流淌着,空气里瞬间弥漫着浓浓的伤怀,或许这将是她这一生唯一的泪,或许他们将来不会在一起,那就只能珍惜此时此刻相拥的温暖。
云衾静静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像极了最后的拥抱。何时,她也能找到一个她爱的人,一个心甘情愿和她厮守一生的人。
走出林家,云衾的心情好了许多,虽然出现了个让人厌恶的人,但总体来说到林家看沙盘还是很有让人愉快的。
回到小风客栈,云衾早早地爬到床上睡觉去了,可惜一直都没有睡着,夜半时分,她听到屋外有人走动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看到何竹穿着一身黑衣,越过墙头,融入浓浓的夜色。
夜色之下的漠之沙宁静之极,只听得耳畔秋风呼啸,寒冷铺天盖地而来,这是个没有一丝亮光的夜晚,犹如九幽地狱,阴森可怕。
何竹去的是师家,这个冰冷的院子犹如张大了嘴的猛兽悄然等待猎物的到来。云衾慢慢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与心跳,融入自然之中,让人发现不了自己。
这个院子里掩藏了许多人,一声声悠远的呼吸声在沉沉的夜色里缓缓传入云衾耳里,使得空气也凝重了许多。
掩藏着的何竹不经意看到前方墙角边的是个陌生的身影,那人似乎是感觉到何竹的目光,转过头来,打了个各干各的手势就趴在墙头喝西北风不再理何竹了。
何竹要去是师家的客房,云衾站在对面屋顶上看着何竹在里面走了一圈又出来了,他要找的人似乎没在自己房里。
师慕蓝的房间依旧亮着光,这在漆黑的夜里仿佛一盏指明灯,引导人们前进的方向。何竹在师慕蓝的房前停下了脚步,闪身躲进了附近的树丛里。
“蓝,我不管你对你父亲有什么仇恨,这个时候你绝对不可以动他。”房间传来了妫祁丰的声音,声音沉缓,似乎一个长者在劝说着什么。
师慕蓝冷冷说道,“我要杀他与你何干?”
妫祁丰似乎有些急了,声音变得急促了许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越紫康的人已经混入了漠之沙,城主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事,整个漠之沙将陷入混乱,那样的话我们对越紫康的战略部署就只能是空谈。”
师慕蓝不屑道,“对越紫康的战略部署只是你们少数人的空想吧,要知道弄都大部分人还是主张和平的。”
“那些都是懦夫……”
妫祁丰还未说完,师慕蓝语露疲态道,“我自有主张,你走吧,今天太晚了。”
光线从师慕蓝的房间里射了出来,漆黑的夜空突然亮了许多,刹那间空气也变得躁动不安,却见妫祁丰略带不甘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而师慕蓝似乎没有送他的意愿连脸都没有露出来。
妫祁丰关了门,黑夜又恢复了宁静。秋风敲打着沉睡的黑夜,黑夜却依旧酣睡,发出一声声沉重的鼾声。此时一盏白色的灯笼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尤为明亮,秋风的多情的问候,使得这盏灯笼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随风摇曳,令人担忧。妫祁丰右手提着灯笼,踩着落叶,伴随着“沙,沙”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一阵风自前方吹来,妫祁丰抬起头,右脚后退了半步重心后移,右手的灯笼迅速转到了左手,一把软剑已经握在手中。
“谁?!”妫祁丰厉声问道。
走出来的一共有三个人,一身夜行衣的何竹,他手里拿的也是软剑;另一个人也身著夜行衣,她身材娇小看起来是个女子,她的剑就像春风渡里表演用的剑毫无特色;最后一个是乡雄,他的武器是一把巨大的刀,他没有穿夜行衣就这样以真实面目对着妫祁丰。三人一出现就呈品字形将妫祁丰围在中间。
妫祁丰看到乡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就在这时,师慕蓝从树的后面款款走了出来,她脸色憔悴似乎真的累了。
“你要杀我?”妫祁丰质问道,他很难相信师慕蓝要杀他这个事实。
师慕蓝她躲过妫祁丰质问的目光,目光透过漆黑的夜色,不知道她是看到了什么,还是在想些什么,她平静地说道,“为了不让你妨碍我,只有先杀了你。”
“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妫祁丰沉重说道,从他认识她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她心狠手辣,只是没想到她已经心狠至此,连他这个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都下得了手,又或许这个女人根本没把他当朋友。继而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坚定地看着师慕蓝,这一刻他心一横,冷然说道,“既然你不仁,就修怪我无义。阿楚!阿信!”说完妫祁丰将手里的灯笼仍了出去,下一刻白色的灯笼就挂在前方的树梢上,犹如月亮一般照亮了这一小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