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漠之沙 第二十五章 旭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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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汀洲寒,春风渡流水。草色官道边,桃花御沟里。台上,妃素素剑走游龙,剑势非凡,当真巾帼不让须眉,而云衾虽然行动延缓,但每每总能躲过攻击,以静制动,也是好心思。
妃素素看着眼前钻来钻去的云衾,心里气愤之极,打了这么久连她的半块衣角都摸不到。哼!你就这么不屑和我打,竟然敢把我当猴耍!妃素素心里一横,收了剑,收起方才玩笑的心思,用上十分的功力,一个连环腿将云衾踢下舞台!
云衾蓦然觉得,空气凌厉了许多,心中暗自防守,但奈何妃素素那一脚又快又猛,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见一直巨大的鞋子迎面飞来,将自己踹下了舞台。云衾揉了揉屁股站了起来,疼死了!这女人发什么神经,竟然突然发狠,把自己踹了下来!
云衾怒了,狠狠地瞪了台上的妃素素一眼,尽管她总觉得自己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像现在这样,在那么多人的视线里,被人一脚踹下台来,她还是觉得很丢脸。
妃素素也不好意思了,不管怎样对方终究是个女子,她这样做确实是对不起云衾的。
云衾见妃素素心虚的躲着自己的目光,心里的气也就没了,不过就是个争强好胜的女子,也没什么不良的居心,何必为了这点小疙瘩和自己过不去呢,云衾心里蓦然一松,拍拍衣服往风露舞方向走去。
“小公主呢?”却见座位那只风露舞别有深意地看着自己,风节不知道去哪里了。
“茅房,”风露舞直勾勾地看着云衾,“改天我们比试比试?”
云衾也知道自己在台上的表现给人以怎样的震撼,照现在看来风露舞不上台去的原因是看不起妃素素的武功,没有挑战的乐趣,而不是自己想的形象问题。可是她为什么要自己上去呢?是想让自己出丑,还是知道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好啊!”知道自身的不足自然很乐意有风露舞这样的高手作陪练。
剑舞秋华节目结束了,风节还没有回来,云衾和风露舞决定分头去找。云衾在外院走来走去,硬是找不到人,在心里诽谤,风节到了内院该不是看到在办事的人,忘了回来吧!
反正她们也是本地居民不会迷路的,还是自己先回去吧,恋恋不舍地看了两眼春风渡,云衾决定回小风客栈去。突然间云衾想起了风承翔,想起了今天到春风渡的目的,怎么就忘了正事呢,可惜看不到承翔兄的表演了!
夜黑风高杀人夜,一个黑影在城市的角落缓缓潜行,他穿着黑色的夜行套装,身形矫健,一如黑马王子翩然而至。
“钟…”云衾刚想打个招呼,那个黑影也不理她,径自翻墙而过,一阵冷风从云衾身边凉凉的吹过,这让云衾倍感凄凉,难得自己主动打招呼这人竟然不理自己!
“云衾,云衾,你在哪?”不知不觉梦回故里,那温润的男孩在杂乱的房间里翻衣倒柜,女孩躲在角落里看着狼狈的男孩捂着嘴笑了,把小脸涨得通红。
男孩没有找到女孩,便离开了房间,女孩躲在角落里笑得很开心。
许久,女孩再也听不见外面有什么声音,她突然慌了。
“哥,我在这。”女孩叫到,却发现她颤动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看不到,听不到。女孩身体僵硬地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女孩在心里哭着喊着,“哥,我在这…哥…”
突然天旋地转,无论是杂乱的房间在眨眼之间便失去了踪迹,一晃神,眼前清风翠谷,妖兽遍地,时而传来几阵空旷的钟声,这是天音寺。
天音寺附近的怪主要有,黑熊兽妖,嗜血妖僧,凶鸦,山贼,流寇等。夕阳西下带着碧云天在此练剑,夕阳西下对碧云天的表现不是很在意,她随手一剑刺中黑熊兽妖死穴,黑熊兽妖便化为尸体倒在地上,她看了下系统提示,皱了皱眉头,现在打这种低等级的怪已经没什么经验。一旁的碧云天却练剑练得开心,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每个动作他都要在黑熊兽妖身上练个几次,几番下来,黑熊兽妖也化作经验成了尸体。
“夕阳西下,我们去河阳吧。”
“干嘛?”夕阳西下不解地问道。
“我们去打花魅,这里的怪都太难看了。”夕阳西下无奈地扫了一眼碧云天,一个男剑客对一个娇滴滴的女生抱怨说因为怪太难看了所有他建议换个好看点的怪打。怎么看怎么奇怪!
“花魅你一剑就搞定了,还练什么剑!”
碧云天无奈,以他的等级杀花魅的确是太容易了,天音寺附近才是他最好的选择,碧云天拿起剑便往怪物群扑去。
有人在PK碧云天往那处看了两眼,没想到夕阳西下也在,她是什么时候走了的,碧云天纳闷地走了过去。PK这种事,碧云天只和夕阳西下干过,所以当他看到在场的人有红名的时候,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在现实中杀人可是犯法的,在游戏里死亡却如此简单,你想杀就杀,死了还可以重生,最多就是掉几级。碧云天却是不敢尝试,他和夕阳西下的情况特殊,尽管夕阳西下说死亡其实没什么影响,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
走过去的时候,碧云天竟然发现了几个熟人,碧海青天,米和墩子。为了不打扰他们碧云天只是在旁边看,毕竟自己等级低不去添乱就好。突然,碧云天看到碧海青天一个技能往夕阳西下打去。
碧云天骇然,他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了声,他想跑过去帮忙却发现四肢僵硬怎么也动不了。他死死地瞪着碧海青天,却发现所有人都朝着他诡异地笑着,却看到夕阳西下拿起剑往自己小腹切去。
“凌祺!”凄厉的声音打破宁静的清晨,犹如平静的湖面骤然落下一颗石子,瞬间水花四溢。易冲到云衾房间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平时一脸漠然的女子僵直地坐在床上,她眼睛睁得很大,眼里的恐惧犹未散去,额上冷汗淋漓,打湿了几缕头发,脸色苍白得令人心疼。
“怎么了?”云衾缓缓转头,看见来人,神情渐渐缓和,眼睛也恢复了平日里那小小的月牙状。
“没事,”云衾擦了擦额上的汗,“就是做噩梦了。”
只不过,举目风烟非旧时,梦寻归路多参差。
“没事就好。”易给她倒了杯水就离开了,这毕竟是女子的闺房。
云衾从床上爬了出来,站在窗子旁边,灰蒙蒙的天空死死地压着这个沉寂的大陆,仿佛没有一丝光亮。凌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透过厚厚的云层,云衾似乎看到遥远地方那个奇特的女子,一种深深的怀念油然而生。
漠之沙的早晨总是如此宁静,云衾睡眼惺忪地下了楼,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洗碗,擦桌子,生活总是让人猝不及防,前一刻还在逛大街的人,下一刻就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生命都受到威胁。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云衾有些纳闷是谁这么早呢,唉,似乎何竹昨夜又没有回来,云衾丢下手中的活,急忙给来人开门去了。
“旭死了。”
云衾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手里还维持的开门的动作。旭,死了……
月当场就昏倒在风承翔怀里,风承翔搂着脸色惨白的月,惊疑地看着来人他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愣愣地艰难问道,“怎么回事?”
云衾的心脏在那一刻猛然漏跳了一拍,旭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亲人,或许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她就许下了守护他一身的承诺。她天性薄凉很难和人亲近,但是旭就如同太阳一般温暖,情不自禁靠近他汲取他的温度,情不自禁把他当作自己最亲近的人,情不自禁地追随他的脚步。在那片草原上他们一起放羊,一起看日升日落,那时,那地,那人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初最美好的记忆。她从没想过那么年轻的他就这样永远沉眠自己的记忆之中,他那火热的灵魂就那样熄灭了。
没过一会儿月就醒了过来,她靠在风承翔怀里,悲伤而执着地说她要去看她的弟弟。风承翔抚摸着月微微颤抖的背说,“好,我们去看他。”
“云衾你留下来看店。”风胖子交待了一声,缓缓走出了客栈,云衾感激地望着风胖子离去的背影,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他也开始老了。
云衾关了门独自一人呆呆地回到房间,她蜷缩着身子挤在角落里,泪水自眼里汩汩而出。这一刻她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深深的厌倦,物是人非事事休,奶奶死了,现在旭也离开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我独自徘徊,那时因为有了你们的存在,我有了停留的理由,现在你死了,我是不是也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