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寻医 099 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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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破烂不堪的街道,燕儿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南枫亦是一阵长吁短叹,大叹世态炎凉。想那老头,明显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而那个小虎子,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却可怜到上街乞讨,还要备受欺凌!燕儿听闻一声冷笑,道:“人世间的凄苦之事你又知道多少?世人多是欺凌弱小之辈,贫富之别自古有之,你以为每人都和你一样,生来便地位尊贵么?”说话间,眼角竟是微微发红,隐隐有了些抽泣。南枫听闻,随之想到了自己,不觉暗自一阵伤心,只是再想到小虎子爷孙两人,一时间竟发觉自己是无比幸福。此时燕儿继续开口道:“我虽是修行者,可也是孤儿,尚且不知道父母是谁,在遇见二公主之前,一直是过着昼伏夜出的日子,只是凭借着本能生存,苟活与山林之间,常常躲避人类的捕杀!有次不幸被一个猎人抓住,关于笼中,每日玩弄不止,万般折磨!多亏一个贫贱之人,将我放了,而后遇见二公主,其授我修行之术,同时收我在她身边做一个小小的婢女,若不是此,即便被那个好心人救了,恐怕我现在依旧会被抓回牢笼,供人玩乐!这世间,单单是不平之事,有何止是人类!世界,本就是为了不平而生!有时想想修行法则,不觉一阵好笑。修行中人不得随意欺压凡人,凡人就可以轻易的玩弄弱小了?对于弱小而言,那些强势带来的恐惧比起死亡还要可怕千倍万倍,比之修行中人,又算得了什么!”说到此,燕儿眉眼怒睁,怒气汹汹。南枫听闻顿时怔住了,自幼他便备受人关爱,虽说十二三岁时离开了父母,可依旧有南正气、凌静以及狐仙的关心,哪里真尝过世间之疾苦!望着燕儿,南枫嘴角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一声叹息,无奈道:“这一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燕儿一阵默然。人世间的事情何其复杂,纵有登天之力,又有何用。两人走了一阵,沉默了一阵,终于再次回到了神驴客栈,南枫抬头看了看客栈的招牌,深深地吸了口气,强笑道:“这一番耽搁,马也没买上。这样吧!我看这神驴城自有一番特色,不如再次游玩一番,顺路买马,明日里再赶路,不知道燕儿姑奶奶意下如何?”
燕儿听到“姑奶奶”三个字,原本阴沉的脸不觉扑哧一笑,白了南枫一眼,对着他皱了皱鼻头,一声轻哼,已然走进了神驴客栈:“那总要把包袱给放下吧!我看就在这里落脚好了!”说话间已经大声喝道:“店小二,来两间房!”一股高傲,再次从其身上散发而出,引得神驴客栈中的众人纷纷注目。南枫见状摇头苦笑,也跟了进去。
神驴城果真奇特无比,两人走出客栈,一路游走,四下观望,终于走到一集市之上,却是无马!问其缘故,道是马算是什么东西,神驴城,无论所骑所驾之物,皆是草驴。说这话之时,那人一脸的不屑表情。南枫听闻顿时哈哈大笑,而燕儿却是皱了皱眉头。“马算是骑不上了,不如骑驴怎么样?”南枫见状忽而一时兴致,问道。燕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再次引起南枫的一阵大笑,不一会儿竟然真的掏出银子买了两头草驴。
“你疯了!有钱没处花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可人儿骑在一头草驴之上,自然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这一路之上不知道有多少钱引以注目。弄的燕儿少见的脸色绯红,终究下了草驴,走到南枫身边狠狠地道。南枫听闻故作诧异道:“燕儿姑奶奶,你不是说历练乃是入世么?你看这大街之上,不乏骑驴者,我们自然要入乡随俗,再者说,既然燕儿姑奶奶你不愿意飞,下面一段路总要有个代步的吧!我看这驴儿也好,虽说没有马儿高大,却也壮硕无比,一双长耳朵蛮伶俐的!”其实他会买两头草驴,关键是草驴便宜,且那卖驴之人衣着褴褛,面有菜色,一看就知道是个穷苦之人。
燕儿一阵无语,半晌忽而跺了跺脚,呈现出一副小女子的模样,口中不饶地叫嚣道:“可是,可是你居然,居然让我骑驴!”
这一番小女子之态,真得把南枫看的一阵痴呆,双眼发直。燕儿见状,脸上一红,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牵着驴儿向前走去。她本就是美女,身上时不时又透露出一种高贵,此时在喧闹的街道之上,众人也无不纷纷让路。待到燕儿无语,南枫方回过神来,自知失态,汗颜不止,想起慕玉欣儿、话知心等人,一阵摇头,脚下却没有耽搁,已然赶了上去。
快走慢走一阵,竟是迷了路,天已昏色,神驴客栈如何走,两人均不知,问一行人,方知两人已经来到了神驴城中心,那神驴客栈位于城西,距离此相差虽只有十数里,却因为街道繁多,若不疾走一段,怕是天黑之前赶不到了。说这话之时,那行人双眼不觉死死地瞪着燕儿,眼珠几乎快要突了出来。燕儿自是一副高贵的模样,相比之下,若说南枫是她的随从,众人绝对相信。
南枫谢过,道:“走吧!燕儿姑奶奶,再不走天就要黑了!”两人刚刚迈开脚步,忽然一声驴叫响起,其声飘渺微弱,却清晰可闻,两人皆疑是幻觉。只是方才那行人却是忙不迭的向着东方跪下,两人一惊,展眼望去,四下里所有行人竟皆是跪拜于地上,其态甚是恭敬,不觉相互对视一眼,皆发现对方眼中的疑惑。那驴叫之声只有一声,此时已归于平静,众人拜了三拜,也站起身来,各自做各自的事。南枫再次拉住那行人,问及缘由。原来这神驴城之所以以驴为尊,已驴为名,皆因为数十年前从天而降一尊石驴,其高大无比,栩栩如生,且自此以后每逢黄昏时段,全城无论何地何人总能清晰可闻一声驴叫。找来一个风水道士,登台作法,测量风水,言道是天降神驴,其位乃是风水宝地,以后神驴城的兴旺皆要拜它所赐,要众人奉它如神灵,以它为尊,每日驴叫之时皆要对其跪拜,每年皆要有一番拜祭。几十年过去,不见得此城兴旺,习惯却已养成,且石驴自由其神秘之处,虽没有赐予众人繁华,然自它来了以后,城中再无灵异之事。
两人听闻大奇,燕儿竟然不顾天色,吵扰着要前去观看。南枫无奈,只得问了那行人道路,向着石驴雕像走去。
神驴雕像果然是高大无比,栩栩如生。绕过一条街,远远便见得其身影。走进一瞧,神驴雕像周围数十米竟无一户建筑,皆是空旷。地上是大理石铺就,上刻无数奇怪的图案,其中大多是以驴为主,包括驴走、驴叫、驴食,乃至与驴撒尿。似乎一切与驴有关的东西在这里就是圣洁的象征。当然,自然也少不了一些日月星辰等。这里原来是一个大型的广场,或者说是祭坛更为合适。
走进神驴雕像,那真真是鬼斧神工,燕儿不由拍手叫奇,一时间竟幸福的如小孩子般活蹦乱跳。南枫见状哈哈大笑,再次细细打量着那神驴雕像,心头忽而一跳,他似乎觉得一个声音在心中响起,其音极哀:“救我!”而驴眼之中似乎有着一道红芒一闪而过。南枫不由大惊,凝神屏气,死死地注视着神驴,只是再无异常,石驴依旧是石驴,耳边除了燕儿的赞叹之声,哪里还有其他的声响!南枫自是一阵疑惑,不觉问道:“燕儿,你可曾听见什么声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