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历练 094 分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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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簪并不算是名贵之物,但可说是精致无比,隐约尚可嗅出一丝淡淡的处女清香,想必这玉簪是女子常佩之物。南枫一阵思量,回想起花知心头上确实经常插着这枝玉簪,也似乎只有这一支玉簪,不由面色一黯,一声轻叹。想了想将玉簪放于怀中,却忽听得一阵铃铛清脆的“叮叮”声。将手探入怀中,一串铃铛顿时出现在她的手中,那正是慕玉欣儿在守护居中留下的,原本一直是佩戴在腰间,后来进得这东风城城,引得路人皆驻足观望,不得已只得苦笑的将其放于怀中。这也是,一少年走路之间发出一串串清脆的铃铛声,本就有些怪异,偏偏那少年又是面如冠玉,男生女相,走路时虽漫不经心,却比一般人要轻快灵巧的多,众人自然浮想翩翩,而后来再有了圣狐铃悬挂在腰间,那串铃铛只好一直的收于怀中。此时铃铛轻响,定是方玉簪之时不小心触及到它,看着那串铃铛,南枫脑中不由想起那个彩衣女子,随即一笑,只是笑容刚刚绽开却是有些凝固了。微微一叹,从怀中取出玉簪,想了想又将护身符取出,连同铃铛一起放于桌上,自己则呆坐于板凳之上,怔怔望着三样物什一阵沉默。
转眼明月高悬,四下清冷,南枫方依依一行人相聚于院中,一番离别自不去说,只是化成数声叹息,几道绚芒,划破夜空,却是分成两个方向,消失无踪,偌大的花府,那盛名一时的风月阁,短短数天,再无神秘。东风城人,以后或许会偶尔想起,那些所谓的文人骚客,亦自然少不了一番故作感伤,只是一声长吁之后,却是欢声笑语,相互赞叹罢了!
出了东风城,南枫默不作声,燕儿双眼含泪。这些许年,燕儿何曾与风花雪月等人分开过,众人都是喜极了她,她的性格之所以有些野蛮,也是众人娇惯所致,特别是雪舞,对她比对待自己尚好,可如今却各奔东西,怎能不伤心。就在刚离别之时,南枫一阵不忍,曾言及让燕儿随着众人,自己单独历练,可众人尚未开口,燕儿却是断口拒绝。她有时虽是有点无理取闹,却也是深明大义,不仅如此,她内心之中突然没由来的有种想和南枫在一起的冲动。南枫见状,也就作罢,众女自然不会说什么,只是燕儿哭得梨花带雨,却是让南枫郁闷不止,暗暗头痛。
半晌,燕儿终于缓缓止住了哭声,却是瞥了南枫一眼,不言不语,紧绷着脸,居然微微降下了点速度,落后于南枫一身,摆出一副奴仆的模样。南枫见状一阵苦笑,好在燕儿停止了哭泣,不由松了口气,想了想也就任由她去,不做理会。燕儿见状脸上忽然现出一丝怒色,一声轻哼,也不知会南枫,径自的落了下去,嘟起小嘴,径自找下一棵歪脖子的大树倚坐了起来。
南枫一愣,顿感苦笑不得,暗自后悔自己为何要带着她,却也无奈,只得落了下去,走到燕儿的面前,微一叹气:“我的燕儿姑奶奶,又怎么了?”
“不走了,不走了!”燕儿眼睛转了转,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其实哪里来的汗珠,两人行不过一个时辰,因为燕儿情绪欠佳速度又是极慢的,此时距离东风城不过百里来路,正是一条官道之上。见周围一片安静,加之哭了半晌,燕儿居然感觉有些困意,不由斜斜的躺了下去:“累死我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赶在夜晚走路呢!”
南枫一阵无奈,只得在燕儿身边坐了下来,稍作休息,苦笑道:“我的燕儿姑奶奶,你就多多体谅体谅吧!你总不能大白天在众人眼皮底下御空而行吧?”
“可是也不能老是御空而行呀!那样还不把本姑奶奶累死!”眼睛转了转,燕儿忽而来了精神,竟是从地上坐起晃着南枫的手臂道:“喂,小子,你说我们买两匹马代步怎么样?”想着风月阁一行人,在得知南枫就是山主之时,均是毕恭毕敬,也只有这燕儿,丝毫不估计,高兴的时候或许可以叫上一句“山主”“南大哥”,若是不高兴之时,理都不理他。南枫对此也是一阵无奈,不得不由她。只是此时听闻燕儿如此说,不由一愣,忽而怪叫一声:“买马?是银子多了还是闲着无聊?马的速度多慢!”
燕儿听闻顿时不高兴了,狠狠的瞪了南枫一眼,嘟着嘴再次躺下了身体,只是这次径自闭上了眼睛,口中嘟囔了句:“我要睡觉了!”南枫一阵无奈,想了想只得摆出一副笑脸,讨好道:“燕儿,好燕儿,我们先赶一段路在休息好不好?”似乎听出了南枫语气中的哀求,燕儿不由一阵得意,故作出一番思忖状,终究状似不情愿的坐起身来,瞥了南枫一眼,看似若不经心的道:“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夜晚赶路,我要骑马!”
“不行!”南枫断口拒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我就不明白了,燕儿你为什么一定要骑马?再这样下去我可要生气了!”
燕儿顿时嘟起了嘴巴,径自站起身来,冷道:“行行行!你是山主,燕儿哪敢违背山主的意思……”说罢径自冲上了天空,朝着东方射去。南枫听闻不由头大,却也是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这一次两人的速度可谓是风驰电掣,只见得燕儿嘴唇紧密,身形似箭,南枫跟随其后,一时之间竟然追赶不上,此时方见识到书中说到的女子多变,心中不由叫苦连天。好在南枫虽追赶不上,却也不至于落下,只是无奈罢了。好在不多时,那燕儿似乎是累了,速度渐渐的缓了下来,南枫见状,轻轻的舒了口气。眼见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燕儿疾飞的身影忽而一滞,一阵摇晃后一声尖叫竟然笔直的摔落了下去,南枫见状大惊,忙的向下飞去,抢先一步抱住燕儿,再徐徐落地。将燕儿平放于地上,南枫关切的问道:“燕儿,燕儿,你怎么了?”
那燕儿刚才惊吓中闭上了双眼,此时方缓缓睁开眼睛,忽而哭了起来:“我不要你关心,呜呜……姐姐,依依姐,雪舞姐,呜呜……”
南枫一阵无语,思量片刻长叹了口气,一声哀嚎低下头去。下一刻抬起头,脸上已扬起笑容,讨好的道:“燕儿,燕儿姑奶奶,我怎么了?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好了好了,我们买马,我们买马……”
“真的?”燕儿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眼含泪水,表情甚是可怜。南枫顿时点了点头:“真的真的,我答应你就是了……好在花大叔他们走之前给我备下许多银两,依依离别之时也塞给我不少……先不说这个,燕儿你没事吧!刚才是怎么了?”
燕儿摇了摇头,有些虚弱的道:“没事,刚才不过是用功过急……”说罢看了看南枫,忽而开口说道:“其实依依小姐……”南枫一愣,道:“依依怎么了?”燕儿顿时语塞,忙的掩饰道:“没,没……”说罢忽而破涕而笑,竟然从地上坐了起来,拉住南枫的手臂:“不过那小子你刚才的话可以算数哦!我们买马骑!其实我提议骑马也是为你好,你是出来历练的,自然就要多和那些凡夫俗子打交道了!那些深山呀什么的地方,只适合苦修,还有还有,你不是要寻找一个兵器么?你去哪里找?又没有目标,那些凡夫俗子,虽然没有本事,但最擅长的却是消息,而修行者已降妖伏魔为己任,不去尘世,要去哪里?”
南枫一听顿时睁大了双眼,满是震惊的望着燕儿。燕儿这一番话,真真是醍醐灌顶,对于历练,南枫一直有些疑惑,不知道该如何历练,即便这次从东风城出来,也只是毫无目标的乱飞。此时突然明白过来,历练本就是无目的,那么是不是飞行也就不重要了,速度再快,又有何用?要去哪里?想通后,南枫不由大笑了。燕儿见状,顿时一阵得意,聪明的她自然明白南枫此时的想法,却是急急的站起身来,作势欲飞。南枫一惊,忙道:“燕儿你做什么?”
“自然是赶路了!”白了南枫一眼,燕儿又指了指周围。这里正是一片山坳之中,四下了无人烟:“这里又无市集,哪来的马呀,再说天色将明,你总不是想在光天化日之下从天而降吧!走了走了!”真真是雷厉风行,话音刚落,她竟然已冲天而起。“你的身体,喂喂!”南枫见状,一阵疾呼,恐燕儿有所闪失,也忙不迭的跟上。
不知道飞了多久,下方隐约出现一座城池的轮廓,燕儿与南枫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向着城外一片密林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