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流年 第1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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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时,我以为我是俞伯牙,而你就是钟子期。
富阳城见到最多的饭馆便是德方楼,平头百姓都以为这是富阳城里最大的饭馆,于是便有人称德方楼的老板傅德方为富阳食神。不过傅德方却从来不以此自居,在他眼里真正的富阳食神却另有其人。
东大街是整个富阳城最繁华的地方,从西向东走三个街口,再向北走五个街口,会看到一个小小的楼牌,写着万安街。万安街走到底却是豁然开朗,没有民宅,却是一家做药膳的饭馆。红漆的木门两边挂着红灯笼,当中高高的匾额。这便是富阳城深庭大院里的老爷夫人们都知道的“一样食做百样菜”的“百样楼”。百样楼的老板水流年据说是九代行医。百样楼本是一间药铺,叫百味楼。取的是神农尝百草的典故,后来却是水流年的父亲水流永认为防病甚于治病,于是将药铺改成了药膳楼。
水流年没有别的住所,白天就在楼上弹弹琴,夜里就写写菜谱。生活简单而有条理。若是谁有些病症,他便与人看一下。百样楼收入不菲,所以水流年也懒得收诊金。水流年不喜见人,平时看病也是坐在帘幕之后。除了掌柜的几乎没有人见过水流年的真面目。有人说水流年长的极美,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甚至男长女相,但也有人认定水流年长的极丑,不是一脸麻子就是鼻歪口斜,因为当年水流永就长得不怎么样。掌柜的每次在店堂里听闻这些都只能叹气摇头。
百样楼的掌柜是个颇具风韵的女子,三十开外,看起来却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店里的大小厨子杂役,就连水流年都恭恭敬敬的叫她一声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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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皇上有十二位皇子,在京城的只有七位。大皇子是庶出,母亲虽是皇上最最宠爱的芸妃,但却未立她为后,芸妃生性淡泊,不喜皇宫里的勾心斗角,在大皇子三岁时便请求皇上,将大皇子送到慈和宫,常伴太后左右。后来老太后去了峨眉山,大皇子也跟着说是去游山玩水,一去便是五年。大皇子倒是十足的像他的母亲,对皇位毫无兴趣,宁愿弹琴喝酒,下棋赏花。政事上虽很有见地,却也是你不问我不说,一旦开口却总是语出惊人。皇上心中很是想将皇位让给这个儿子,可惜,老婆不喜,老母不让,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好在芸妃的肚子争气,三年后又怀了第二个儿子,便是五皇子。芸妃不让大儿子当太子,自然也不会让小儿子坐这个树大招风的位子。皇上虽说尊重爱妃的意思,但也不舍地好好的人才放着不用,于是在五皇子十六岁时,便提出了将兵权交付的意思。芸妃即不好再拂皇上的面子,但也觉得这样不好,便让小儿子堪堪做了一个镇南王,倒是越发越远,守了边关。五皇子十六岁成人后便去了南疆,随行的还有芸妃胞妹茹妃的儿子,六皇子。
南疆一待就是五年,回来后,连自己的母亲都认不出来了。五皇子在京城待了不过三个月,便坐不住了。母亲让他少干预政事,于是在朝堂上,便只能看着那些老朽之人夸夸其谈,心中纵然有万全之策也懒得提,下了朝,又不喜看那几个在皇城里娇生惯养的皇子耍那些个花拳绣腿,便跟着皇城内军的统领去看看内军的操练,结果更是不堪入目。若不是想在母亲身边好好尽孝道,五皇子老早想去别的地方走走了。生生的熬了三个月,把在边关能与母亲说锝奇闻异事说完,便是实在忍不住向父王告了一个大假,出去好好玩玩。
水流年与往常一样坐在二楼的房间里弹琴,今日天高风狂,窗外的树影摇晃的好似魔抓。水流年的琴声也不免激昂了一些。正弹到兴起时,却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来敲门的自然是甄姐,甄姐同他的懒懒散散不同,却也不是一惊一乍之人。能有这般急促的敲门声,不是出了什么事,便是来了什么意想不到却又重要万分的人物。
水流年也没兴趣摆架子,便跟着甄姐从自己的独立通道走了出去。
“什么事?”
“有两个人要见你,不知是什么来头。”
“那又如何?”
“他们手下的打手不似一般的莽夫,各个身怀绝技,一个打一个还好说,要是十几个人一起上来,将我们的店给掀个底朝天,恐怕跟玩儿一样,所以你还是亲自见一下的好。”
“嗯。”水流年话不多,便沉默了。
也只三言两语的时间,便到了那二人的包间,水流年立在了屏风后面行了一个礼,道:“二位客官不知何事定要见水某。”
“水流年,你这是什么意思,见了我与五哥,竟还不将屏风撤下,这便是你这百样楼的待客之道吗?”二人中那个年纪略小的性情急躁,心中的言语脱口便说了出来。
“不瞒这位客官,这虽非百样楼的待客之道,但确确实实是我水流年的待客之法,您不妨问问甄姑娘,我水流年何时随随便便见过外人。”
“你——你这分明是不将我等二人放在眼里!”
“诶,老六,坐下。”那年纪较长的沉稳的声音从屏风的那一头传来,水流年不禁暗自点了点头。
“人家水老板有自家的规矩,我们也不方便让人家破例。此番邀水老板来此不过是听得水老板的琴声与众不同。我不过是想以琴会友,水老板到底是怎样一副尊容,倒是不在乎的。”
“哦?这样说来水某的琴声在客官耳中听来倒是有几分可取之处?”水流年知道自己琴弹得好,对他人的夸奖一向不放在心上。
“如是说水老板的琴声好听,无非是灵动清扬,或铮铮有力这些个词语。与说宫里的琴师并无二异。”
水流年听到这两句话。倒是将耳朵竖了起来,有些想听的意思。
只听那人又道:“水老板已然是商界的奇才,百样楼每日客似云来,慕名之人络绎不绝,但水老板似乎还有更宏大的志愿。”
“这位客官好耳力,水某心中却有一番志愿,到说不上是宏大,只是想将这百样楼开遍全国各地罢了。”
“呵呵,”只听那人又说“这可不是小小的志愿,比起那些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水老板可是真正有雄心壮志啊。”
水流年苦笑了一下,屏风那边的人却看不到。“多谢这位客官夸奖,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水某就告辞了。”
“诶——水老板切莫急着走,在下说明了是想以琴会友,不妨让在下献上一曲。”
“哦?不知客官用的是什么乐器?”
水流年依然立起了,却见那人从背后抽出一根长长的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