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节 叔叔要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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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也是雪儿和天兵正式放寒假的第一天,更是帅楠他们乔迁新居的日子。帅楠原想过了新年再搬的,但月娥说咱们老家讲究正月不宜搬家,而天兵一开学也正好直接就去附近新学校报到,不用倒来倒去的多麻烦呀。于是,日子就这么决定下来。
再有十几天就过年了,家家户户都显得特别的忙碌。一大早,冷梅就帮着月娥将早就收拾好的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搬到院子里,就等搬家公司的车一到,马上就能走了。
帅楠的学校还没有放假,所以今天也特地请了假在家帮着收拾。要住自己的新房子了,月娥开心的连嘴都合不拢了,一大早就听见她的笑声传遍了整个院子。而帅楠虽也笑着,可笑容却达不到眼底,他的心此刻如同浸泡在苦水当中,说不出的苦涩。寒冷的北风似乎将他的心也冻僵了,他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喜悦。
自从冷梅出事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和雪儿说过一句话,甚至连见面都成了奢侈的愿望。即使偶尔在院子里碰到了,雪儿也只是向他轻轻的一点头,连给他讲话的机会也没有,便飞速的进了自己的家门,怎么叫都不会回头多看他一眼,似乎他在她的眼中成了有害的物体,一定要敬而远之才能罢休。
雪儿,你真如你妈妈所说的,深深憎恨着我和她的关系,所以不仅讨厌着我,还告诉了你的父亲对吗?你就这么恨我吗?恨到将我对你的爱对你的情一笔勾销,恨到连一声叔叔都不肯叫我了吗?你要我怎么办?你要叫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呢?
是啊,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恢复雪儿对他的态度呢?这个问题一直深深困扰着帅楠。雪儿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还不到理解感情的年龄,他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她明白呢!就是这些说不出的苦衷,才令雪儿离他越来越远,甚至从此成为陌路人,越是这样想越是令他肝肠寸断。他的雪儿,他心爱的女孩,那个纯洁无瑕如同天使下凡的美丽少女,从今天开始,自己就要离开她了,说不定今天的离别,就是永远的分别,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心痛得无法抑制,又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他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扫向南屋紧闭的房门。雪儿,你在屋里吗?叔叔要搬走了,你连最后见面的机会都不肯给叔叔吗?
“月娥,你的两个孩子呢?”突然,正在帮忙的冷梅拉开了话题。
“天将去了我干爹那里。天兵嘛,吃了早饭后就不见人影了,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都不晓得帮忙了,就顾着玩。”月娥边忙活边摇摇头。
“是吗?唉,不要说你家的天兵了,我家的雪儿不是还比他大一岁吗,明知道你们今天要搬家,不是也不晓得来帮帮忙吗。一大早的,饭也没吃就跑的不见踪影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冷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着,眼睛却瞅着那个心神不属的男人。
你想见雪儿,但雪儿就是不想见你。她就是这样明确的暗示着帅楠。
冬天冷的把江河的水和人的心都变成了冰。枫居公园的树木和别的地方的树木一样,都已脱尽了叶子,所以一眼便能看出老远去。淡淡的假山,已不像夏天雨后那么深蓝,也不想春秋佳日那么爽朗,而是有些发白,好像怕冷似的。阳光很好,可就是没有多少热力,连树影人影也都那么淡淡的,枯小的,像是被月光照射出来的。
公园的东北角本来就很偏僻,加上又是寒冷的冬季,又快要过新年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迹。雪儿一大早就静静地坐在这里,默默的伤心,默默的垂泪。
叔叔要搬走了!叔叔今天就要搬走了!叔叔是因为她的告密被爸爸撵走的!今天,他们就如她爸爸的所愿,搬离这里,永远的离开她和妈妈了,不会再回来了。这下,爸爸该高兴了,他不用再担心妈妈红杏出墙了。
可是,这样的结果,自己会伤心,妈妈会更加的恨她。这不是她所要的,但事情就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她不能阻止,也无力阻止,这使她除了伤心哭泣之外,还无脸面对叔叔。她对不起疼她爱她的叔叔,她做了令他们伤心的事情,她是一个坏女孩!
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雪儿独自一个人躲在公园忏悔了一个晚上。她不清楚找不到她,帅楠是如何的焦急和伤心,整个晚上,他都陷在不安和痛苦当中。她只知道,当第二天,天兵把她找到时,已经快中午时分了。是天兵牵着她的小手,把失魂落魄、浑身哆嗦的她带回了家。而在进门之前,他听到了父亲骄横无理的粗暴嗓音。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小白脸,冷梅会这么做吗?你们干得丑事,当老子我不清楚吗?还敢在这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给老子说,你们什么时候搬走?只要你们搬走了,我们家就什么事也没了,其余的不用你操心。你只管说,你什么时候搬走就行了。”
“这个你放心,我们很快就搬走了。我只是要你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多关心关心雪儿,她都一个晚上不回来了,你也不着急。”
“着急顶个屁用!放心,她死不了!你还是操心你的事情吧,快点从老子面前消失!不然,老子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更严重的事来,到时后果你自负!……”
听到这里,雪儿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拉着天兵转身跑了出去。
这些天,她被愧疚和不安深深的锁住,胆怯的都不敢多看一眼帅楠,她害怕叔叔和妈妈一样,用责备与厌恶的眼神看着她。母亲不仅漠视她,还忽视她为她所做的一切。母亲对她的冷漠,她还能忍受,但是,连叔叔都要抛弃她了,这让她痛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她只能躲在这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一个人悄悄的伤心,悄悄的哭泣。除了这,她还有什么办法?
雪儿可能还小,她不知道,就是没有这件事情,帅楠也会搬走。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偏偏在他们搬走之前,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让年幼的雪儿,一直误会是因为她,叔叔才被爸爸赶走了。这种折磨一直伴随了她好几年,直到她成年以后,才慢慢的明白过来。
就在雪儿痛苦无助的时候,另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过来。他解下围在脖子上的围巾,裹住雪儿冻得红彤彤的小脸,打开穿在身上的羽绒服,将雪儿早已冻僵的小手和身躯一同裹在怀里,轻轻的柔声说道:
“小雪,你不要哭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们,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呀!乖,别哭了,好不好?”说着伸出稚嫩的小手为心爱的女孩擦去脸上的泪水,看着那双已哭的像核桃般的眼睛,自己的眼圈也禁不住红了起来。
他不想搬走,不想去新学校。他曾经强烈的和妈妈提过,要搬走可以,换学校绝对不行!但这次母亲没有像刚搬来时,照着他的意思,让他进了雪儿上的学校,而是态度坚决的告诉他,没得商量!原因就是:第一,新家离这儿太远,他还太小,没有人接送不宜跑远路上学;第二,这里的学校不是什么名校,她已为他找好了一家既是名校又离家近的学校,不能不去。所以,他的意见不予采纳,反对无效!明年一开春,他就得去那所学校报道,不得有误。
是啊,要离开雪儿了,他和雪儿一样难过。但他是男孩子,他不能像雪儿一样哭泣。但看到如此伤心哭泣的雪儿,他的眼睛也不仅潮湿起来。
不知什么原因,雪儿的妈妈闹自杀,致使雪儿从此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起来。雪儿似乎又变回了刚认识时的雪儿,不再欢声笑语,而是将满腹的心事藏在了心底,沉闷的有时都让人喘不过气来。
天兵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渴望自己快点长大,让他有能力分担雪儿的痛苦,有能力说服母亲不要让自己离开雪儿,有能力为雪儿撑起一片小小的天空,不让他的小雪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而此刻,年幼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为雪儿提供一些温暖。
“小雪,虽然我们搬走了,但又不是离得很远。以后只要一有时间,我就回来看你,不管是不是星期天,反正只要有空,我就会来的。而你也可以去我家玩嘛,所以你就不要再难过了,好不好?嗯,好不好嘛?”他用柔软的童音抚慰着雪儿。
雪儿抽抽鼻子,闷声闷气的问道:“你真的会每个星期都来看我吗?”亲人的孤立,令雪儿渴望抓住任何一丁点的温暖。
“嗯,我一定每个星期都来!你忘了,我们每个星期不是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吗?这不是我们的小秘密吗?我会和你一起做到底的,你就放心吧!”天兵信誓旦旦地说道。
“哦!”雪儿擦擦眼泪,勉强向天兵挤出一丝微笑。现在除了天兵,她还能相信谁?
看着雪儿泪中带笑却依然美丽无双的脸蛋,天兵暗暗发誓:我不会食言的,小雪,你就放心好了!以后,等我长大以后,除了死亡能将我和你分开以外,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将我带离你的身边半寸!
爱情不会因为你的誓言而有所改变,最终,谁和谁在一起,那要看的还是缘分。缘深缘浅,也同样不会因为你的痴情而有所改变。正如那本书中写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如果少修了几年,即使你情深不悔、痴情不改,那又如何,还不是只有擦肩而过的命。
天兵,你这可怜而痴情的小子!我不知是该同情你好呢还是赞美你好呢,你与雪儿的缘分到底是算缘深呢还是缘浅呢?你们的命运到底该如何续写下去呢?
不好意思,我正在构思当中。明天开始,就是成人版的雪儿了,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