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须耀堇(二)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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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十那天和父母去小姨家吃饭,也不知道是吃惯了母亲偏淡的菜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吃的很少。小姨家的饭菜太咸了些,不过倒是煮的都很好吃。夫妻肺片、清蒸鲈鱼、美芹肉丝、松子黄鳝什么的,满满的一桌,一盘还没吃完,小姨夫就又烧好了一盘端上来。每个菜吃几口就已经吃撑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以前一直很能吃的我居然现在随便吃几口就撑了,也是,每次考试之前都熬夜看书,整整两周的考试周过得那个叫暗无天日,一天24小时不离开寝室,饿了就吃零食,或者叫外卖什么的,或者就吃泡面。但是由于我不喜欢吃面,连带着泡面也不喜欢吃。
    为什么不吃面食,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家里一般一年就吃三趟,自己和父母的生日,吃个三趟长寿面。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挺怪的,喜欢吃饺子不喜欢吃馄饨。其实馄饨和饺子都是一样的馅儿,就是包的皮不同,可是就是强烈地排斥吃馄饨。
    又好比别人都在玩魔兽争霸的时候,我就会去玩些三国志的游戏,或许是自己的性格太古怪,所以从小朋友就不多,偶然有个好朋友就会想要牢牢地抓住,不想放手,但是往往很多事情都不遂人愿,想要这个朋友,就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既然你捅破了,那也就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我一向不太喜欢去争取,什么事情都是别人替我一手安排好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这么一路走来,还到真没遇上什么太大的问题,一路顺顺畅畅的过来了。每次和人争吵,我都会退让,我很清楚自己是对的,但是因为讨厌争吵,所以也就不争论,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如今这个什么都不争取的性格。难得想要争取一次,却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堇儿,快点起床,下来帮忙。”母亲在楼下叫嚣,没办法,昨天洗好澡就已经一点多了,睡着就快两点了,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窗外的鞭炮声一次次的吵醒。所以睡眠严重不足。
    我就是想不明白,要请客吃饭,饭店里订几桌不就行了,这样子省时省力,何必自己亲自动手。太麻烦了。可是无奈,母亲一次次地叫魂,把我那好不容易抓住的瞌睡虫给赶跑了,我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套上牛仔裤,披上羽绒服,就下楼去了。
    在走楼梯的时候差点绊了一跤,一看才发现地上湿漉漉的,显然母亲刚刚拖过,就是闹不明白,那么勤快干嘛,整个房子都拖了一遍,也不知道母亲几点起来的。本来有些灰尘的扶手已经噌噌亮,闪得我晃眼。刚走到楼下,就看见母亲从冰箱的里拿出一堆的东西,看到我过来就全部递给了我。
    “妈,我刚起来,还没刷牙洗脸。”无奈皱了皱眉。
    “去你的,先拿到厨房,拿个盆,放点热水解冻。昨天忘记了。哎…老了记性不好了。”
    “哦。”接过那那一堆的冷冻食品走到厨房间扔进盆里,放了热水。
    然后才拿起牙膏,把牙膏从底下挤到头部,再拧开盖子,挤到牙刷上,在杯子里倒了点水,加了点热水,我很怕冷,冬天的自来水就好比冰水,直接刷牙,估计牙齿都能掉下来。
    我记得我曾经做过一个测试,关于挤牙膏的习惯,我喜欢从管尾开始挤,而且每次挤过后,牙膏管的形状总是前面鼓鼓的,后面扁扁的。
    测试的结果说是蓝色性格的人,老是忧心一切,太多顾虑,太多担忧,使他们每天顶多只能容得下一件兴奋的事。蓝色性格不愿意被鞭子赶着过日子,即使他们被推入的是他们津津乐道,有品位的事件。老是为别人烦恼,无法建设性地投入自己的活动,这可能是蓝色性格的严重毛病。
    蓝色性格欣赏创造力,奉献的伴侣关系和在严格训练下的成就。由于这些综合价值,一种坚强而重视生活意义的个性,就自然而然形成了。一般来说,他们所有的成见都是根植于感情和道德的原则。虽然蓝色性格也能遵循逻辑,但他们更倾向于顺应感情上的请求。
    对于测试的结果我不置可否,但无疑有一点他说的是对的,那就是所有的感情都是根植于感情,喜欢他,就会无条件的对他好,不计得失。
    在我刷得正起劲的时候,母亲的叫魂又开始了,“堇儿,你好了没,刷个牙怎么这么慢,快点过来帮我忙。”
    “哦。”匆匆漱了口,洗了脸就走到隔壁,把母亲手里的蔬菜接过来,刚走了没几步,母亲又开始叫魂了,“你把土豆,美芹啊,都给切切,还有把肉切成肉丝,你快点哦,快来不急了。”
    “啊?”估计我一时脑子还没清醒,怎么会听到这么离奇的事情。
    “发什么呆,快点切,家里老姜没了,我去超市买点。你弄好了,先烧起来。”说完从桌上的钱罐子里拿了一百块钱就开着电瓶车出门了。
    我觉得我头顶绝对有一只乌鸦飞过,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又不是我请客吃饭,还要我来切菜,让我切菜也就算了,居然还让我烧菜,太没天理了。
    无奈,家里母亲最大,我和父亲在家里一直受母亲的压迫,她老人家是慈禧太后,我和父亲就是太后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受压迫惯了,也就懒得去反抗了。
    刚想着,转身要去拿菜刀和砧板,拿起比较好下手的蔬菜洗了洗,刚开了水龙头就把我的手冻得不轻,折腾了十分钟把该洗得菜都洗好了,就开始切菜,胡萝卜要切丁,美芹要切块,肉居然要切丝,捣鼓完这些,我就不想动了。
    拿了猴魁的茶叶罐子,泡了杯茶就喝了起来,不一会儿,父亲也回来了,我正好光荣地交接,反正家里的饭菜多数是父亲烧的,母亲很少动手烧,倒不是说不好吃,而是比较懒。
    母亲很好地贯彻了懒人原则,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所以家里的厨房一直是父亲在忙碌着,难得父亲要出差的话,只要我在家,她绝对会劳役我给她烧饭。
    父亲从车里上取下了一箱的侬好,六瓶特大装的雪碧,和一箱椰奶。椰奶是专门给母亲买的,我想我的一些怪毛病讲不定是遗传自我母亲。她只喝椰奶,其他的饮料一概不喝,说是喝了鼻子会难受,我想概是里面灌的二氧化碳做的怪。而且母亲不吃鸡鸭,但却吃鸡蛋,可是吧又不吃鸭蛋。水果,也只吃一些,不像我除了芒果外什么都吃。
    我坐在饭桌边,喝着茶看着父亲在厨房里忙进忙出,脸上满溢着笑容,一时好奇心起就问了句,“爸,你觉得幸福吗?”
    “很幸福啊,给自己心爱的人烧东西,看着喜欢的人吃着自己煮的东西就会觉得很快乐。”父亲的笑容很真,没有一丝的杂质。可是每次我烧东西,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肚子,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大概找到了或许就会好些吧,自己从来没有这个机会煮给他吃,他身边有太多的莺莺燕燕,以前没发现感情的时候,自己太小,发现了之后就再也摆不下身段煮给他吃了,每次都会在外面的排档解决。
    快十点的时候,亲戚都到了,拎着各种各样的礼包,看得我心惊,我就是不明白,简简单单地来吃顿饭不好吗?为什么老喜欢带东西,这些东西最后也是只有转手的命运。明明母亲说好只要来吃饭就好的,哎,大人的想法让人无法理解。虽然不久之前我也刚过了22岁的生日,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个大人了,可还是无法理解。
    桌上觥筹交错,父亲和姨夫舅舅他们一杯杯地拼酒,吃着小花生,谈天风声的天南湖北地海聊,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有这么一天,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参加一个个聚会,然后醉醺醺地回到家,在厕所吐个一小时,然后上床睡觉,第二天继续上班工作,过着普通上班族一般的生活。
    下午父亲把厅里的桌子放在阳台上,舅舅、姨夫们和父亲就开始打牌,我觉得无聊,就想起了好像老师有布置说要写篇论文,可是翻了书包发现书不在,我讨厌记笔记,所以所有的笔记我情愿记在书上,也不高兴去买本笔记本记在本子上,因为我明白记在本子上,我绝对不会去看,而记在书上,或许才会有看笔记的可能。
    “妈,我去趟学校。”说完就拿了个书包出了门。家里太热闹,我有种我是多余的错觉,还是出去走走的好。
    走了进半个小时到车站,等了没多久车子就来了。车上人很少,我相信很少有人会在大年初一往学校跑的,刷了卡,坐在车子的最后。他曾经说过,喜欢坐在车子最后的人,多少心里会有些孤寂,要不就是喜欢探究别人而却不愿意被人探究。我想某个方面来说他是对的。自己明白对他的感情,我一直是默默地看着他,生怕一旦透露了就会让他难做,而从不介意这会让自己有多难受。
    从寝室拿了书我就离开了,经过教学楼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人围在那儿,每年春节总有些学生会不回家,留在学校看书准备考研什么的,说是在家里复习会没有效率,呵呵。
    本来就只是想过去看一眼就走,因为在学校鸡毛蒜皮的事都会引起围观,但是这一看却让我觉得难受。倒不是说没看过尸体,记得爷爷去世的那个时候,自己好像十岁,但是却哭不出来,爷爷对自己很好,小时候的记忆里,基本上都是爷爷,而父母忙着做生意很少有顾及到我。
    地上的人,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会呈现如今的样子。
    “为什么想不开呢?”
    “年纪轻轻的,就这样……”
    “听说是被甩了,所以想不开……”
    ……
    敢情这又是个为情所困的人,曾经他问过自己,谁没了谁不能活,当初很想告诉他,我没了他不能活,可是现在没有他的日子我还是过得好好的,只是心里有些难受,一天有一半的时间脑子里徘徊的都是他的影子,我不知道该有多久我能走出这段让自己痛苦无助的感情,不容易,而且势必是段漫长的过程,有人说过,走出一段感情的方法,要么通过时间慢慢遗忘,要么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但是我不知道一段耗费我十多年的感情,到底要多久才能走出。所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有心思来去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人都说女人的青春很短暂,一个女人花了八年的时间来爱一个人,而她又有多少个八年来爱这个人。我想我大概也是这个情况,我还有多少个十年,我想再多花很多个十年来爱他,可是他却不给我这个机会。
    在我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我却听到了嘲笑声,我不清楚这个人为什么会笑,但是处在这么个环境里,人们都在悲痛的时候,笑声是多么的不和谐,而且他有越笑越大声的趋势,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之间觉得很生气,不是因为死的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而是有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选择了嘲笑,那笑声格外的刺耳,我转身去看这人,白皙的肌肤,柳眉,所有一切可以形容女子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他,如果忽略他一米八几的身高的话。不由自主地一个拳头已经过去了,面对他惊讶的表情,我突然有种畅快的感觉,然后他开始继续笑,打完我就后悔了,面对一个不认识的人,我竟然动手打了他。
    对于我来说这是不可想象的事,可事实上它就是发生了。
    荒诞的一天。碎碎骂了口,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落荒而逃。在转身的那个瞬间,我看到了他挑衅的眼神,让我害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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