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洛阳第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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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娉儿看得死死的吴芯无事可做,在院中的大树底下乘凉,眼睁睁看着下人们跑前跑后地忙碌着。这情景只有在新年时才看得到,可想而知,杨老夫人是多么地重视今日的宴席,名义上是生辰宴会,实际却是相亲大会。
想到相亲大会,吴芯忍不住笑了,在她家附近有个公园,那里经常举办相亲大会,来的都是些操心儿女婚事的老头老太太,拿着儿女照片、还有类似个人简历等东西,一个个交互相谈,看见中意的,就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回家后催促儿女联系。袁子正与她路过公园时,见到这个场面,就会取笑她,如果不是他好心收了她作女友,估计吴芯妈妈也会是那人群中的一员。当时只是情侣间的逗笑,吴芯现在想来,没了袁子正,她真不知会有谁还会喜欢上没有容貌、没有家庭背景、没有才华的自己。心没来由地揪了一下,那袁子正最终还是爱上了有容貌、有才华的李如馨,感情的事,怎么说没就没?
她幽幽叹了一声,吴芯在现代的过往,竟像是上一辈子的事,那些爱也好,恨也好,都再也不会与她有关。这一世,她是杨玉环,那个位列中国古代四大美人的杨玉环,会去爱谁?又会去恨谁?杨钊、唐守两人的脸交错地在脑海中浮现,这两人,都不会是自己的归宿,因为她的命运,早已被上天安排好,即使真去爱,只怕会伤人伤己。杨老夫人悉心安排的这个相亲大会,希望能成全杨玉语的美梦,至于她,只需等着被寿王纳为妃吧。当你对自己的未来都知晓时,活得便不知是何滋味,没有期待,没有惊喜,只有无能为力的挫败。
吴芯不想被这挫败感打倒,安慰自己说,只当是参加一次不会成功的相亲就好,明知道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但也该好好享受一番,毕竟,这是杨玉环十五岁的生辰,只当是为那个杨玉环好好庆祝一番,也为自己顺顺利利地在唐朝存活了五年而庆祝吧。今晚,他真的会来么?他既然答应了,应该会守约的吧。心中还是按不住对唐守的那一丝丝期盼。
太阳西落时分,亲朋好友陆续地进门,来人多数是些生面孔,吴芯第一次见到。听杨钊说,都是些官位不低的贵客,是靠着杨老夫人与夫人们的交情才能请了过来。以三叔杨玄璬的身份,平日都少能与这些贵客攀上交情。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走“显贵夫人”这条捷径,有时比正面求人更顺利。杨玄璬小心翼翼地陪着那些大人们,心知若是能与其中某位大人结了亲家,自己就等于有了靠山,未来的仕途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布满荆棘。
胸有成竹的杨老夫人笑眯眯地左手牵着吴芯,右手牵着杨玉语,周旋于宾客中,场面就像TVB剧《珠光宝气》里豪门宴会上白筱柔带着两个女儿,满眼放光地找金龟婿。差别在于,杨老夫人没有白筱柔那么势利的面孔,而两个孙女也都正值最好的花季年华,在精心打扮后,随便走出一个,都能让人被那天然雕刻的美吸引住,全神贯注地忘了呼吸。
吴芯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心中期待的身影,希望他能看到今日盛装打扮的自己,希望能听到他调侃的语调。她心中默默说着,你可知,女为悦己者容?
一身热辣火红包裹的吴芯,只有胸口那还留有一小片无暇的雪白,连净白透皙的脸颊都被染红,眼眸间一汪迷朦,像不小心堕入凡间的小妖精,勾起万般欲念而不知。她就是一只待人驯服的红狐,姝媚得让人心醉。
任何略有姿色女子的女子都不愿与她靠近,怕她光芒太盛,盖住了自己。除了,杨玉语。杨玉语用只有吴芯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他没来。”吴芯心里一暗,自嘲自己又傻了一次,与唐守不过才见了三面,怎么就那么信他呢?
这热闹而喧哗的一夜,注定是属于吴芯,更是属于杨玉语的。杨玉语自知比不过妹妹的活力,便讨巧地穿着纯白的长裙,腰间束着翠绿色流苏,修长的双手戴着一对晶莹的玉镯,与玉镯相衬的,是从耳旁垂下的水滴形玉制耳坠,柔白的脸上有一双像小鹿般易受惊的眼睛,脸颊渐渐晕起潮红,引人无限垂怜。吴芯若是媚无可藏的红狐,那杨玉语便是惹人心疼的玉兔,孰高孰低,自留人评说。
在场宾客,无论男女老少,都为这两女的容貌所折服,纷纷向主人杨玄璬祝贺,感叹:“有女如此,老有所依。”话中之意,当是指这两个有绝色美貌的女儿,必会有人人称羡的姻缘。
杨玄璬捋着长须,一一回应:“借您吉言,借您吉言。”心里很是畅快。他在仕途一路走来,因无权势可靠,离晋升总是有一步之遥,总是不够平顺。他本就不是善权谋之人,只懂埋头苦干,能有今日之地位,已属不易。五年前收养兄长的女儿,只是出自兄弟情深,代兄长抚孤,义不容辞。这两个孤女亦聪慧乖巧,为膝下无子无女的自己带来不少天伦之乐,他并不曾有过要借女为门上增添荣华富贵的打算,但闻得同僚如此夸耀,不由得飘飘然,大胆设想若有女能进宫获圣宠,那他可是正统的皇亲国戚,那时,只怕是这些大人们要纷纷来巴结他。
这想法冒起后,杨玄璬心生一念,他走近杨老夫人,与她窃窃私语一阵,见杨老夫人点头准了,他大声地说:“玉语、玉环两个孩子自幼失去双亲,由我代父职,待她们如己出,感情日益深厚,而我膝下无女,今日借由玉环十五岁生辰,各位亲友聚集一团,恳请各位作证:玄璬将玉语、玉环二女认做义女,以后二女的婚嫁,还盼各位亲友多多帮衬,为我家二女寻得一个好姻缘。”
宾客们齐声道喜。吴芯和杨玉语在杨老夫人的暗示下,取了丫鬟们递过的茶杯,端着茶跪倒在杨玄璬及夫人面前,说到:“玉语/玉环请父亲、母亲用茶。”
杨玉语似动了真情,想起了早逝的严父慈母,眼泪刷刷往下掉。众人纷纷赞言:“玉语小姐一片赤诚,孝心可嘉。”
吴芯瞧得出玉语这泪尚有七分真,心想,这泪我是流不出的,那杨玉环的父母二人,我真是半份感觉都没。她不顾礼数,拿着自己的袖子就要去给玉语拭泪,爱护姐姐之情,众人一览无遗。只听得旁人细声论到:“玉环小姐关爱姐姐,情真意切。”
杨玉语轻轻推却吴芯的好意,接过旁边丫鬟递过的丝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恢复正常神情,对众人欠了欠身子,说:“玉语与妹妹身受父亲大人多年的照顾,养育之恩,无以为报。日后我姐妹二人自当好好孝顺家中长辈,不敢有怠。今日府中双喜临门,一是玉环妹妹的十五生辰,二是我姐妹二人与三叔三婶真正成了一家人。玉语想为大家弹奏一曲,学艺不精处,还望诸位叔伯们多多包涵。”
此刻众宾客都以落座,本来都是文人雅士之流,见小美人自荐弹曲,兴致不觉高昂起来。下人为玉语取来她惯用的乌木古筝,杨玉语摇指抚筝,轻扬清曲,弦依高和断,声随妙指续,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一曲弹罢,余音饶耳。
宾客中一个面目俊逸的男子起身赞道:“小姐此曲只因天上有,萧子钦深感佩服,不知小姐可否再弹一曲?”此人话一出,大家都从那曲声中醒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夸着杨玉语,并要求再听一曲。杨玄璬见女儿有如此高超技艺,可谓才貌双全,更加高兴不已,暗忖,没白费他多年来的苦心栽培,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吴芯早已料到杨玉语会有此献曲一举,听得出玉语的古筝技巧也是已有一定水准,是真下了功夫勤练才会有此修为。吴芯擅长的是古琴,对古筝这个乐器有轻视之意。当初她就在古琴与古筝这两种乐曲之间抉择了一番。授课老师解释给她说,古筝的声音响而动听,弹奏的时候加持力很强,想要用它来醉人是再好不过。古琴声音小,比较内向,只有在某些特殊的环境下会特别感动人,而往往感动的也只是弹琴人自己。“古筝悦耳,古琴悦心”这八个字,幼小的吴芯虽不大懂,但她还是选择了古琴这悦心的乐器,一学就是数年,虽知音难求,但她沉醉在琴声中,自由自在。那日在倚香楼遇到的婉婷,琴艺之高,为她生平罕见,只是佳人已逝,她想与婉婷切磋,都不可能了。
杨玉语望向静坐在一旁不发一语的吴芯,说:“玉语学艺尚浅,在此谢过各位叔伯谬赞。妹妹玉环自小聪颖过人,在琴艺上更是别有心得,玉语方才只是抛砖引玉,不如由妹妹替玉语弹奏一曲?”
众人闻得姐姐如此谦虚之言,对被姐姐赞不绝口的杨玉环,更有期待。杨玄璬是清楚杨玉环这丫头自小就不喜学这些琴棋书画,亦从没见过她摸过琴,听到杨玉语的提议,心下还是充满怀疑。一脸担心地看向杨玉环,只见她一脸平静,像是感觉到他的担忧,玲珑一笑,大步流星地走到古筝前,落座。
吴芯心下清楚杨玉语是寻机让她当众出丑,都说女子心比海深,连身为女子的她都不得不惧怕杨玉语那绵绵细针的心思。同胞姐妹,何须争斗个你死我活,明明清晨还细心为她装扮,到了夜晚,却变成另一个人一般,处处博彩头,处处要胜她一筹。幸好,吴芯虽不喜古筝,但她在乐器上涉猎极广,对古筝亦研究过些时日,现在手法有些生疏,但不至于丢人。
宾客们一边饮酒进食,一边等杨玉环弹筝。吴芯苦苦思索,想应景的曲子,灵光一现,记起周星星在他2004年的电影《功夫》中,两次采用了古筝曲《东海渔歌》作为主要配乐,她看电影时印象深刻,对古筝的欢快曲调感觉新鲜,主旋律又易上口,练习了几次便滚瓜烂熟。只见她:名指扎桩四指悬,勾摇剔套轻弄弦,须知左手无别法,按颤推揉自悠然。云淡风轻地,从她的指下,飞流出一幅大海汹涌澎湃的画面,音乐宽广而富于激情。优美的筝音渐渐远去,留下听得如此如醉的听众。
怀着看好戏之意的杨玉语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死死地盯着吴芯那行云流水的指法,想从其中找出些什么破绽。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何时学得古筝,她竟一点不知?见着吴芯弹筝渐入佳境,她第一次感到挫败,无论她如何用心,总是比妹妹稍逊一尺,想她从小苦练数十寒暑,双指红肿都坚持要学,为的只是有一天,她能凭此技惊四座,超过妹妹,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方才,她都感觉到了众星捧月的感觉,那美妙的体会那么短暂,迅速地又被妹妹给破坏了。这杨玉环,究竟从何学得的这指法,为何她弹的曲子,她闻所未闻?
一缕寒光射向吴芯的后心,杨玉语终对妹妹有了怀疑,她以为妹妹自小的天真浪漫都是假象,毫无心机也是假象,其实不知在背后做了多少准备,难为她曾真心为妹妹考虑。那弹曲的提议,只需妹妹推辞一下,她自会接下去,以妹妹年纪尚幼,惧于当众弹奏的借口,想来宾客们都不以为意的。岂料突生这样的变故?
等不得在场宾客对杨玉环的才艺夸赞,从府外传来尖细的嗓音喊到:“咸宜公主驾到!”“太子驾到!”
杨府中人头攒动,不明所以地看向主人杨玄璬。杨玄璬亦一脸狐疑,太子怎会来此?在他身旁杨老夫人低声说:“还不快去接驾!”他才反应过来,带领众人去府门接驾。
杨老夫人听到咸宜公主的名号时已醒悟过来这事与孙女玉奴有关,只是怎么又会牵扯到太子呢?她派人将玉奴请到身边,边走边问。
吴芯与杨钊的脸色都变了,从没想过太子会在这样公然地来到杨府,还选了这样的日子。杨钊见杨老夫人将妹妹唤了过去,他火速走过妹妹身边,说了一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见机行事。”
这两人的举动一一落在杨玉语眼里,更加加深了她对亲妹的怀疑。她挤到杨老夫人身边,想听明白杨老夫人跟妹妹说些什么,更想听妹妹会怎么答。
杨老夫人问:“公主待你如何?可见过太子?他们可知今日是你十五岁生辰?”
吴芯答:“公主对玉奴甚好,前些日子在锦绣铺偶遇过太子与公主。玉奴未曾提及生辰。”
杨老夫人哦了一声,笑着说:“公主既对你好,想来是为你庆生而来。这是她给杨府的荣耀。玉奴你这孩子,有福气。”
吴芯心里苦笑,公主是对自己好的,太子就说不准了,安慰自己说,今日这么多朝廷官员在,太子再专横也会顾忌些吧。
吴芯与杨老夫人还没有走到前院,就看见前面的人群正簇拥着华贵的太子与公主走了进来。杨老夫人拉着她与玉语一起叩首,太子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无须多礼,平身吧。”随侍公主的一个丫鬟上前扶起杨老夫人,还冲吴芯挤挤眼睛,吴芯一看,这不是早些日子在公主别府见过的凝叶么?她能陪着公主,是不是说明公主已经无恙,可是太子?
她起身欲言又止,迎头对上太子深不可测的眼神,全身汗毛竖立。上次与太子打交道的经历已经让吴芯对他忌惮三分,不过,她不能让太子看出她的害怕。
吴芯袅袅娉娉地站立,盈盈一笑:“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一同驾临杨府,杨玉环接驾来迟,请太子、公主恕罪。”
公主李悠上前牵过吴芯的手,怪道:“几日不见,玉奴妹妹与我生疏了不成?”
公主的亲密举动让所有宾客都窃窃私语起来。杨钊找着空子,将堂妹遇着公主、太子被刺、锦绣铺之事简要地向杨玄璬汇报。杨玄璬原本因太子和公主突然驾临感到荣幸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今日府中注定不会太平啊,玉奴这孩子,究竟是福还是祸呢?眼睛眯缝了起来。
吴芯低声地与公主说笑着。公主悄声告诉她,原来公主的王兄寿王已经来到洛阳,与太子见过面。太子将公主的贴身侍婢凝叶叫入太子别府,服侍公主的日常起居,虽还不算完全自由,但能感觉到自己不会有事。
吴芯稍稍放下心来,公主无事的话,就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吧。此时,宾客们都已重回宴席,席间还是离去前的模样,只是上位换了太子与公主。
太子坐下后温柔地说:“诸位不必拘礼。今日我是为王妹的好友杨玉环小姐贺生辰而来。生辰宴该是如何进行就如何进行,一切听从主人安排。”
吴芯对太子的印象竟因他这温柔的声音稍稍改观了一点,她诧异地偷瞄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太子,脑中一钝,没有戾气的太子欢笑间很像另一个俊朗贵气的人。她揉了揉眼睛,叹自己是不是太想唐守,而把任何一个年纪相仿的人都看成是他了。只是,唐守不像不守约之人,难道,他出事了?脑中控制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
杨玉语与吴芯紧挨着坐着,她有意无意地望向太子,希望引起太子的注意。杨玄璬在太子身旁伺候,略略地说了宴会的安排。太子看向低头思索的吴芯,注意到了她旁边那个意有渴求的杨玉语,脸上闪过一丝诡笑,说道:“原来在府前听到的曲子是玉环小姐所奏,即便是宫中的乐师,都未必能及小姐。小姐色艺双绝,可称得是洛阳第一美人。本太子将这玉如意赐你。”
语罢,太子身后的公公端出一个金盘,盘上盛放着一块体长一尺多、玉质通体纯净的青玉如意,柄身细长微曲,呈流线形,五只不同方位、姿态各异的蝙蝠及寿桃、梅花、瓜蔓等福寿类图案巧妙合理搭配于细腻温润的玉如意之上。
吴芯尚未从“洛阳第一美人”的称号中缓过神来,又转眼被这灵动的玉如意所惑。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无法拒了太子的赏赐,只得即刻跪谢太子厚恩。
太子此举无意是向平静祥和的宴席投了一个大石头,年长为官者开始琢磨太子是否以此来宣告杨玄璬是自己亲信,日后少不得多与杨玄璬走动;年少的富家公子们看吴芯的眼更加炽热,想着谁要是能娶了“洛阳第一美”;年轻貌美的小姐们则是被“洛阳第一美”的名头和价值不菲的赏赐激红了眼,一双双美目都透出了嫉妒之光。
杨玉语在无意中扑捉到了太子脸上一闪而过的诡笑,顿时心眼明亮地观察周边各人的反应,起初有些嫉恨的心竟片刻安分下来。太子对玉奴,究竟意在何为?
公主李悠像是嫌这宴席还不够热闹,说:“太子哥哥赏了我的玉奴妹妹,我也不能太小气。凝叶,你将我送给妹妹的礼物拿来吧。这对玉鸳鸯虽大小比不过玉如意,但胜在玲珑小巧,且有意义。若妹妹遇着心上人,这对鸳鸯还可做定情物。”凝叶取出一对紫褐色与白色相间的玉鸳鸯。那紫褐色的鸳鸯昂首,缩颈,羽冠较长,圆圈眼,羽翅上翘,口衔莲枝,卧于白色的莲花、莲蓬及莲叶中,姿态生动。底部呈椭圆形,凿有斜孔,以备攒缀之用。这样的礼物比起那么大只的玉如意,更适合女子,可见公主是用心准备了。
吴芯再次跪拜公主恩宠,脑中混乱之极,无以言表。她不想惹人注意,但经此一夜,她想默默无闻都不可能了。
翌日,洛阳府妇孺皆知杨玄璬府中有个被太子赐为“洛阳第一美人”的杨玉环小姐。有人说,若能见到洛阳第一美人,则此生无憾。这样的传言在洛阳城中不胫而走,人人都想争着一睹第一美人的芳容,都想有一幅洛阳第一美人的画像。
名气在洛阳城越来越响,吴芯的日子却越来越难过了起来,这一切,都拜难以捉摸的太子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