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尾声 第六章 原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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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东面一条小小岛(太小了,称绿丘带更合适些)边上。
湖面微风吹过,轻波荡漾,船身悠悠,置身于上,闭了双目,闻琴音高唱,嗅清风秀水,真是很古意的小资情调。
伴着欢快不羁的琴声高声应唱的是个潇洒男声,虽然嗓音还带着些童稚,但难得却唱出了少许的沧桑寂寥和另一种豪迈逍遥。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沧海一声笑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
一曲唱罢,余韵袅袅。我和东方佑还未来得及回味,便有掌声从绿丘带传来,一个清越的男声道:“好一曲沧海一声笑!”衣衫飘逸,踏步轻来,前一个是坦荡无华的俊郎男子,紧随其后的是个眉目清丽的年轻女子。脚步轻灵,不用看,我也知他们是同道中人。此时现身,不知是为哪般。想起船舱中熟睡的婴儿,心下隐忧。不过,那男子熟悉的面孔和气度让我稍稍放心,心下有了计较,便冲他们一笑,对东方佑道:“有佳客来,不如邀了共赏这美景吧!”
东方佑应了声是,便转身笑对那二人道:“二位如不嫌弃,便请上船共饮罢!”见那男的清声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于是招来下人,重置案几酒食。
那一对男女坐下后,并不饮酒赏景,只是一幅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也不说话,只向东方佑丢了个眼色,他一看便心领神会,正颜对那二人道:“二位有话不妨直说。”
那女子待要张口,被男的制止,只见他向我们一揖:“在下洛南,此乃舍妹洛玲。此来实是有事相询,若有打扰,还请见谅!”果然是他,当年风涌大会上输给了八师兄的剑十三闪,淡然认输,宝儿还赞了他好气度。事隔几十年,他当不认识我了。当然其中也有我的修为尽毁的原故,他们把我当凡人看待了(至于灵识那东西与一般的修行不同,非是修为超绝之人难以发觉,而只修灵识,如果没有心脉以及灵根或妖根,肉身难以长存长修,有生之年想要飞升也是痴人说梦,所以,单靠灵识修行不会是我的出路)。看着他出于内心的歉意,我便更加放心。这的确是个有气量的人,想来呆会也不会以武凌人,我这时倒有些好奇接下来他会如何做了。
东方佑也还一礼,回道:“无妨。在下方佑,洛兄有事直说罢。”
“如此叨扰了。二位方才是否在湖面上救下一刚出生不久的婴孩?”洛南平静相询,实则以他的修为心中早有定论吧。
“你说的是那个因全身发热无法救治被其父母丢弃的婴儿?”东方佑讶然回道。
“正是。”洛南见我们看着他,便接着道,“其实之前我们也见过这孩子,他的病非常棘手……”他在这儿顿住了,大概在想该怎么讲。
“你们是他的亲人?”东方佑适时开口。
“不是。”
“你们能治好他?”
洛南道:“不能。”
“那你们这是?”东方佑并不是个好说话的小子。虽然他没把整句“你们这是何意”讲出来,但意思非常明显。
洛南神色依旧不紧不慢:“是这样的,虽然我们不能医治,但在下有一位朋友的…医术极好,希望二位能将孩子交给在下,由在下带去在下朋友那儿医治。”
“给我个相信你的理由。”东方佑不为所动,当然主要是看我不为所动。
“如果留在这儿,这孩子铁定活不过一个月。”那个叫洛玲的女子在一边着急了半天,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东方佑“嗤”了一声:“有一个月就够了。我也可以为他遍请名医的。”
小姑娘被他一激,忍不住回道:“狂妄无知!你们凡人如何救得了他?!”
“什么意思?你们就不是凡人了?我看你也很普通嘛!”东方佑性子也起来了,不依不挠。他其实心里早就清楚,我们与他的不同,只是大家都不说破而已。
洛玲周身无风自动:“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话未完却被洛南打断了。
“玲儿!不必再说。”又转向我们,“我那朋友也快要到了,要不等会看他怎么说,二位再做决定,如何?”
我也正好奇是什么人要救这孩子,为的又是什么。于是也示意东方佑,对洛南微笑点头。
很快,有破空声音由上至下,我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嘴角不由弯起。
“七师兄!”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不正是我那玩世不恭、风华绝代的七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