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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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度,
众里寻他。
蓦然回首,
灯火阑珊处,
伊人独立。
西水市不大不小,市里只有一所大学。喻漓就在这所大学里上学,今年一年级。
晚六点,喻漓到收发室去拿母亲寄给自己的衣服。每年到学校喻漓总不肯多带衣服,嫌重的慌。难为妈妈总是把寄衣服当成是自己的必做工作。一等到快换季妈妈便在家里收拾,每次喻漓都能收到一大包。
喻漓并不是很在乎衣着,跟妈妈说了很多次不需要寄那么多,妈妈总是身前答应的好好的,到时还是照旧。不过有人关心的感觉总是让心暖起来,喻漓一想到妈妈在家边唠叨自己懒边给自己收拾衣服的样子,便禁不住笑弯了嘴角,一双大眼也眯成了月牙儿。
喻漓懒是公认的,她倒也自知。明知道妈妈给她寄的包裹肯定还蛮大,还是带上了热水瓶,想着打完了水去领东西就可以少跑一趟。
又是一大包,喻漓嘟囔着。还好妈妈没有再把包裹弄成一个硕大的正方体,这次长长的抱在怀里也方便一点,而且,没那么怪异到引人注意。
西大的校区太老了,经常会闹一些小毛病提醒来人们它的德劭年高。在喻漓回寝室的路上,年久失修的路灯照例发扬始终如一的优良品质,暗了下来,一直埋头走路的喻漓抬起了头。视力不是很好,她只能隐约看见前面有个骑车的人影很快地向自己冲来。喻漓走起神来天马行空,女生的跳跃性思维在她走神的时候可以得到令人咂舌的充分体现。
当看见车冲过来的时候喻漓还没从刚刚脑袋里的问题中脱离出来,回神自然慢了一拍,而那车的速度也太快,半迷茫状态的喻漓只来得及下意识地侧个身子避免直接和车轮对上。
“吱呀”一声,喻漓左胳膊被龙头上的金属车闸划过,自己被带倒在地,左手拎的水瓶也脱手而出,摔在地上。
夏末傍晚独有的静默。只有因车太急刹住而产生的如同粉笔划过黑板的暗哑硌人声和玻璃制品破碎的声音。
刚烧开的热水淋到喻漓划伤的手臂上,混进从肘关节的伤口里溢出的鲜艳血液,刺痛,她却不喊出来,也许是习惯。太长的时间喻漓不喜欢与人多做纠缠,再苦再痛也不愿做声。在她心里,那种痛反而可以引起了心底的某种快感,一种报复和解脱式的快感。
这次也是一样。喻漓站起来向地上破碎的热水瓶瞟了一眼,确认它的功成名不就后,一言不发,抱着自己刚领的包裹便走了。
骑车的人是司马骕,因为已经到了开始接手家族企业“齐骕”的年纪,所以这段时间被父亲还有各个长辈当成卖断工龄的小工使唤,这半年来忙得如同不停转的陀螺。但却没有理所当然的心理俱疲,而是愈斗愈勇,有着初生牛犊的好奇心与战斗力。
今天他是按照安排好的行程来查看公司在西水这边下个月将要竞标的地皮究竟值得他们花多大的代价的。
大概是赛车开惯了,司马大少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坐骑已经和往常不一样了,一个劲只是嫌慢,结果在路灯暗下去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刹车就径直朝前面的人影撞了过去。眯起眼提高全身的忍受力准备接受现代女性的海豚音,可除了自己的刹闸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外什么都有,只看见被撞的女生站起来头稍微往地上某个暗黑的地方偏了一下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变离开了。
司马骕心里奇怪就睁开了眼,看向女孩子的背影。头发长到了肩胛骨的位置,个子不是很高,只有一米六吧。司马骕觉得女孩特别适合这种微暗的天色,她慢慢地走着,那样和谐,仿佛本来就是这天地的一部分。现下还有这种安静的人,真是稀奇,司马骕想着。
路灯大概是接触不良,在尽职尽责地提醒大家西大的破旧后又开始正常工作。司马骕有点儿吃惊地发现刚刚破碎的玻璃声居然是热水瓶内胆碎裂的声音。地上的内胆碎片闪闪地炫耀着点点血液的鲜红,铺洒在地面的一片湿还冒着袅袅的白气,在微寒的空气中肆虐自己的热量。司马骕楞了一下,踏上车朝喻漓的方向骑过去。
“你没事吧。”完全的陈述句,句尾听不出有一点上扬的语调。喻漓心里不满:既然不想管还跟过来干嘛?一撇嘴:“没事。”厌烦的语调。司马骕看着喻漓一脸不自在不愿理他的样子心里的别扭劲上来了:“去医务室,再晚就关门了。”喻漓不乐意了,你凭什么命令我,错的人不管怎么看都不是我吧,“不用了,说了没事儿。”依旧厌烦。急于脱身的飘忽,使声音的末端带起了一个儿化音。司马骕不再跟她啰嗦,没有再跟她讨论到底有没有去医务室的必要,把车往地上一推便抱起喻漓,二话不说就朝医务室走去。喻漓看了看男人神色不豫的脸,咬了咬唇:“放我下来,去就是了。”司马骕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不像敷衍的样子就放下了她,眼神示意她跟着自己。喻漓根本没有任何的方向感,想当然也不会知道在西大沉寂了数年的医务室究竟在哪儿。于是抱着自己的包裹跟着不知道身份的司马骕往前挪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