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故人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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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三百六十二年二月5日。
王直接封左相之女方静柔为德妃,左相本是反二皇子派,如今新皇不计较仍任其为相并封其女为妃,表面上看是新皇的宅心仁厚宽宏大量,但谁的心里都明白,如今的左相只是挂了个虚名而已,封其女为妃也不过是安抚之策。
另由朝重最得宠的祭司大人亲自挑选一百绣女入宫,后宫之中终于也随着新主的登位而换上新的面孔。
那本就消瘦苍白清俊得不似凡人的人如今更是形容枯槁,弱不胜风,似乎随时都会晕倒。
轩辕宇尘看着面前白衣如雪的人,皱紧了眉头,语气不善,带了几分嘲讽:“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朕亏待了边关的战士,断粮缺水了,让他们不得温饱。”
流沧直挺挺的站在那人面前,神色淡然,嘴上却答道:“皇上言重了,臣深感惶恐。”
惶恐,惶恐,看他那事不关己一脸超然的神情,哪里来的惶恐。轩辕宇尘恨恨的咬了咬牙,但看他那苍白的脸色也不好为难他,只面无表情的命令道:“坐。”
流沧依言坐在他面前不远的椅子上。二月已有了些回暖,但对于流沧来说还是感到寒了点,加上刚从外面进来,吹了些风,由于宇尘是怕热的人,也就没有点暖炉,进了室内也还是感到冷了点,此刻一坐下放松了些忍不住就打了个冷颤,随之又轻咳了两声。
轩辕宇尘皱了皱眉,唤了内侍取了貂皮大衣给他披上,端了冒着热气的茶水命他服了随身带着的药丸。
流沧本是不愿与他面对面商量有关封妃选秀的事的,但是又躲避不开,只好忍受着心中的绞痛苦楚极力维持面上的冷静,听他一一评价那些女子,自己只在一边喏喏的应着。
“流沧,你看这个叫吴庄儿的长得不错。媚而不俗,淡而雅致,虽称不上什么天香国色,但自有一股吸引人的气质。”
轩辕宇尘是很少称赞人的,流沧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到他称赞过哪个女子,如今一听他这般的言辞,心下一阵刺痛,脸色又苍白了些。轩辕宇尘一个劲的看着那画中的吴庄儿自是不会注意到他的神色。
“这吴庄儿今年十六,原是一私塾先生的女儿,聪慧娴雅,才德兼备,是那一带的才女。上一个月其父去世,如今只剩下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依臣所见,此女毫无背景,进了宫也不会有什么后戚势力营党结私的,实是一个难得的女子。”
轩辕宇尘甚是高兴,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女子的眉眼,嘴角微微上翘,“好,好,那么流沧你给朕多留意一下这个吴庄儿。”
流沧刚才那一番话说得自己心里疼痛难忍,此刻看他上翘的唇角,更是痛上万倍,颤了颤惨白的唇瓣,恭声应道:“臣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办理此事。”
轩辕宇尘将那画卷一卷啪的一声放在桌上,长臂一伸,那纤长瘦弱的身体已经跌倒在他怀里。他埋头在流沧的胸前深深的吸了口气,闻到熟悉的淡香,甚是满意的闭了眼,慵懒带了点撒娇的味道:“朕的大祭司,朕头痛,帮朕揉揉。”
流沧颊上一红,以前当镜王的时候这人总爱这样搂着自己让自己给他揉太阳穴,说是头痛,流沧给他配药吃了,没用,硬要这样才有效,流沧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就当他小孩子心性,心里也泛起了小小的甜蜜。自他登位以后,他就没有没有这样要求过自己了,流沧以为连这唯一与他接近一点的机会也没了,心下哀恸,如今被他这样一搂,心中一酸,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强忍了泪水,微微的提高了身体,伸出修长洁白的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巧娴熟,仿佛是一种本能,无需练习便可以拿捏得极到位的力度与韵律。
本能,就像自己爱他一样,也是一种本能,无可抗拒。
轩辕宇尘舒服的在他怀里哼哼,一会就传来昏昏欲睡的声音,“流沧我要喝老鸡汤。”
没变呢,每次这个时候他都会用这种语气来跟自己讨汤的,微微一笑,手上的酸麻似乎也不存在了。
啪嗒,啪嗒,零乱急躁的脚步声回荡在镜敛宫的大厅。
夜幕渐渐的拉开,沉沉的遮了白日的光亮。下人们把宫灯点上,灯火摇摇晃晃,发出昏黄的光晕,淡淡的,有些凄冷。
两个小Y环点完了灯,经过打厅的时候忍不住驻足朝里面探头凝望,眼神变得疑惑崇拜更多的是爱慕。
“那两个就是祭祀大人带回来的贵宾?”
“对啊。长得真好看。”
“嗯,跟祭司大人一样好看。你看穿白衣的那个男子是不是长得很像祭司大人?”
那素衣Y环双眼亮了亮,声音高了高:“是哦,真的很像。我还以为他是祭司大人的哥哥呢。”
在大厅中徘徊的青衣少年,皱着挺直的鼻子,烦恼的搔了搔头,不停的伸头往门外看,望眼欲穿。
坐在椅子上优雅的品着茶的白衣男子轻啜一口茶,放了茶杯,抬头看向青衣少年,有点无奈的唤道:“书梵,你别再走来走去了,停下来坐着。”
少年驻足,没有回头,把头更往门外伸,“父亲,我担心呢,哥哥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要是那残暴无情的皇上不满哥哥,把哥哥治了什么最罪,那该怎么办啊?”
“书梵,不要乱说话。”白衣人平淡的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忽略的威严,随即又放柔了语气道:“你这孩子,听父亲的话,流沧不会有事的,他是你哥哥不是吗,有谁能轻易胜过他。他只是晚一点回来而已,你坐下来,别瞎着急了。”
少年又在原地转了两圈,朝门外探了,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走到父亲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穆渊朝门外探头探脑的两个小Y环笑了笑。两个小Y环头愣住了,为那淡淡的优雅的笑容,还有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眸,随即又腾的一下红了脸,慌慌张张的道歉风一般的溜走了。
青衣少年拉了拉父亲的衣袖,半是调侃半是撒娇,道:“父亲,你真是有魅力,连小姑娘都被你迷惑去了。”
穆渊敲了敲少年的头,“臭小子,连父亲都敢取笑了,是不是为父太过纵容你了?”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少年忙赔笑道:“不是,不是,书梵怎敢取笑父亲大人呢,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煞有其事的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穆渊刮了他一眼,转身慢慢的继续品茶。
少年轻拍胸口,暗暗的松了口气。幸好,幸好,父亲大人最恐怖了,明知道自己和那些什么阵型啊术法啊有仇的,可每次都要用那些东西来吓自己。小时候被他逼着学那种东西,害自己哭了三天三夜声嘶力竭他才放弃了不让自己学。后来他就一直用这种方法来惩罚自己,啊,实在是恐怖。
少年又开始坐不住了,腾的站了起来,在屋里转圈圈。
穆渊索性闭了双眼封了双耳,眼不见为净,耳不闻而不在。可是心里也开始担心起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明明说是进宫一趟的,一大早就去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正在两人都暗自着急的时候,赵管家面容含笑的走了进来。
少年一把拉住那赵管家,焦急的问:“赵爷爷,我哥哥呢,他为什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赵老管家被他忽然蹿过来,毫无防备,差点没把他这条老命吓没了。他拍了拍胸口,喘了口气,“我的小祖宗啊,你要把老奴吓死啊?”
少年满脸歉意帮他顺气,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赵爷爷。你快告诉我哥哥到底怎么了。”
穆渊走了过去,刮了少年一眼,拉着老管家坐了下来。敲了少年一记,“莽莽撞撞的,没点礼貌。”微微一笑,对老管家道,“赵管家,孩子不懂事,你不要怪他。”
老管家拍了拍满脸歉意外加焦急的少年,宠溺的呵呵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喜欢这孩子的性子。”顿了顿,又道,“今晚祭司大人不回来了,在皇宫里过夜。没事儿,别担心。”
“哦,还好不是被那个皇上治了罪。”少年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又歪了歪脑袋,疑惑道,“可是为什么要住在皇宫呢?宫里离这儿也不远啊,再说了宫里不是不准外臣进住的吗?”
老管家又呵呵一笑,朝两人神秘的眨了眨眼,道,“八成是皇上又缠着流沧给他做汤了,做完汤还要陪他一起用膳,用了膳还要缠着他撒撒娇,估计这样一折腾下来,就晚了,他就缠着不让他回来了。”
两人一脸不敢置信。
“那,那个皇帝,不是说,很那个什么什么吗?他,他也会撒娇啊?”少年幻想着一个满脸凶恶的大男人拉着他亲爱的哥哥撒娇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赵管家呵呵的笑个不停。他家那主子还是王爷的时候,就爱黏着流沧,别看他一脸冷漠无情的样子,在流沧面前却总像个孩子似的,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穆渊微笑着侧了侧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