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大学啊大学 第二章 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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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有位姑娘
我时常梦见她
军中的男儿也有情啊
也愿伴你走天涯
只因为肩负重任
只好把爱先放下
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
军中绿花送给她
军训几天下来,仍未平复那激动的心情.自由的天堂,我来了,呵呵,我来了...
犹记得高三有一段时间因迷恋篮球与小说,成绩下滑了一阵,颇让周围的人操心,自个却满不在乎,认为成绩如人生,起起落落是常态.一次两次考差了,完全是意外,意外呵!但老爸老妈并不这样认为,请来不少人给我做思想工作.其中最打动我的一句话是:读书再苦,也就只一年了,你就咬咬牙,上了大学,想干嘛就干嘛去!听说,大学里头的图书馆很大很大,篮球场很多很漂亮...
每当军训累得不行了,我就开始安慰自己,高三都过来了,还怕这小阵仗?!苦尽甘来,得在这痛苦的时候想想那些辉煌的未来,这四年,嘿,该如何去挥霍呢?
"喂,那边第二排的女生,向右转没听到?转到哪去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我不禁一激灵.看了下队伍,她们全错啦?!天,NO!赶忙向右转了过去.
"一,二,三...也,不对啊!我是第四排的呢.他说的是第二排..."我看向教官,果然,他的眼神狠狠地看向第二排最右边的女生,那女生有一头长长的秀发,侧面看来,此时颇有种忧郁的味道.我长舒口气.站后排的好处大大滴.
"你们留长头发的,怎么还没剪?!不把我的话当话了?!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下午若还有头发过肩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教官又发狠话.听那口气,若我们不去剪了头发,他倒有亲自操刀的打算.哇,那真够恐怖的!我倒吸口气.不!应该说许多人倒吸口气.队伍里一阵骚乱.
"全体立正!"
"向后转!向右转!向右转!向后转!......"
终于还是下了决心,乖乖跑去理发店剪头发.我想我大概是被转晕了.不过,还保持着最后那点清明.我反复交待理发师,一定不要剪太短,齐肩就行了,齐肩就行了.
我旁边还坐着不少撅着嘴的姑娘,同我一样,看着镜中黑亮的发丝一撮一撮掉落,神情凄然.还是想起一句歌词:甜美镜头,竟也落花一样掉落下来,从此,我的生命,变成了尘埃...唉,陪我走过艰苦卓绝的高中生涯的可怜的长发啊,暂别了...三月后,咱再重逢,还是好姑娘一个!
然,似乎我的苦难未尽于此.
下午挨批评了.对的,被狠狠批评了.
"你的头发不合格!不把我话当话是吧?"教官凌厉的眼神看向我.
我努力抬高头,与其对抗:"我中午已经去剪了!不是说不过肩吗?"
他冷冷地打量了我一翻,说:"这个不行!明天,最迟明天!"
你――你...赶尽杀绝啊!!我咬牙切齿.但自是不敢吭声.
晚上,我再次光临了那家理发店.那个健谈的小男孩又在耳边吹嘘得不亦乐呼.他不知道,当我看着他所谓的得意之作时,险些放声大哭.
高中好友桃桃闻得我削发之事,千里传信,深表伤痛.七月,节哀吧!长发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此时并未为此作下文.多年后的某天却明白,后两句原来是"若为爱情故,二者皆可抛".
"9号,出列!给大家做个示范!"连长的声音比教官的还沙哑.不过,语气却慈祥多了.
至于为什么我那么诗意的名字变成了一个数字,一言难尽呵.
上午,教官特意转到最后一排,想看看我到底敢不敢挑战他的权威.当见到我清爽的短发时,他居然笑了,露出两个酒涡和两颗虎牙.我和室友曾私下猜测,他没有18岁.比我们还小,却总在我们面前张牙舞爪.这次变天了!
后来他又绕回前面,通知大家一个星期后将有会操,我们排有三人被选作标兵参加.而我,就是那三人中的一个.
会操队伍,我们连的共18个人,女生9个,男生9个.男生由年轻的虎牙魔鬼教官带队,女生由连长帅哥亲自指导.连长把我们9人排了一排,然后从第一个开始编号,所以我的代码是"9号".让我对特种兵、特务等好好地憧憬了一翻.
军训本来并不好玩的.不过,现在面对的是笑嘻嘻的连长帅哥,情况大大改观.
每当太阳热烈之时,他便带着我们这9人队伍在林荫下"散步",累了的时候,悄悄拐到幽静的地段,坐下休息.这个休息,可不同于一般的5分钟、10分钟的中场,很多时候,我们是训练半小时,休息半小时.吼吼...连长说,这叫用效果说话.只要我们训练的效果出来了,万事OK.
故事不多.会操我们最终拿了个出场第一.其中深意我也没追究.只知道连长帅哥似乎很不高兴.然,晚上唱歌时,他仍然很深情地教我们连的同学《军中绿花》.在他成熟沙哑的声音唱来,这首唱遍军营的歌尤为动人.大家学得也极为卖力.教官在一边傻傻地笑.其实,早就知道,教官也是很好的.
军训结束的那一天,连长就是给我们唱这首歌告别的.我看到他闪闪的泪光.是因为故乡的姑娘,还是因为这个离别的日子?
教官是个严厉却带些羞涩的男孩.告别的时刻,他抛开羞涩,用清朗的声音唱出他们陆军学院的院歌.他唱的是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但在他的歌声中,我的眼泪悄悄流下了.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理智而淡漠的人,事实上却不是.或许那只是一种期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