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死亡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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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工作量也越来越大,因为请假的缘故,我没有接触更多的保全设施,也不清楚到底是怎样的,我只是看着别人,特别是常叔的忙碌身影。他应该已经很清楚每个设施了吧,脸上明显有这一种淡定。
我看着新装置的几个摄像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计划,认真的观察着每一个细节,揣摩着他人的心思,我甚至觉得自己开始有点神经质。
看着常叔在帮一边的保全人员装一些设施,我心里忍不住冷笑,那么一个和蔼的老人,那个一个瘦弱的身躯,谁能想到呢?
“你觉得内应会是谁呢?”我问了问一直在观察周围环境的张远。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个不起眼的人。”张远的眼睛也顺着我的方向看了过去,常叔正在笑着和保全人员讲着什么。
“是吗?你连内应都不知道,还想着破案。”我突然有些嘲笑起他来。
“至少我会去找,至少我不会那么相信万国明。”张远语气有些冰冷,让我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认为是他吗?”张远看了看常叔,又看了看我。
我转过头看着他,嘴角微微有些上翘,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你觉得呢?是谁重要吗?”
“你只在乎是不是万国明就够了!”张远突然有些生气,怒气冲冲的说完就走了。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看着常叔脸上的欢喜,其实就算没有常叔这一切也不重要,因为决定的那个人是万国明。
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在博物馆里显得格外刺耳,远处的张远也朝我这里注视着。
“喂?”
“是我,晚上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不是过几天就见面了吗?我想单独待几天。”
“好吧,那你注意身体,记得吃饭。”万国明总是那么的体贴入微,让人不能抗拒。
我挂上电话,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了,还有三天就到圣诞节了,这三天我不想去过问他做了什么,但是圣诞节那天,我希望他什么也不用做。
“是万国明吗?”张远又走了过来,严肃的问我。
“是的。”
“你们现在似乎越来越亲密了?”张远的语气有着犀利。
“我和他是朋友,就像和你一样。”我语气很平淡,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是啊,他和我一样都是刻意的接近你,可是我是在帮你。”张远突然冷笑了起来。
“张远,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我目光坚定的看着张远,一字一顿的让他明白我的意思。
他眼底突然有些悲伤和无助,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我心里突然有着震撼,喉头有一股浓重的腥味儿,连忙用手捂住了嘴,一股暖流总嘴里流出,腥味儿弥漫着我的整个鼻腔,再拿来手时,我居然有些颤抖,手上殷红一片,是血!嘴里还有些什么东西在流动着,我的眼睛逐渐模糊起来,仿佛听到张远在不停的叫喊着我的名字,我看不清周围的人,恍惚的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是在病房里,我对医院总是不陌生,四处都是浓郁的消毒水气味。屋子里很暗,张远趴在我的病床边,我看着他蓬松的头发,像个孩子一样的安睡。我努力坐起身,觉得头很重。他被我吵醒了,猛然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有着欣喜。
“你醒了!”
“是啊,谢谢你,我睡了多久?”
“就一会,你醒了就好。”张远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很轻很淡。
“我是怎么了?”
“医生说你心事太重,体质又弱,有点肝脏郁结,所以怒极攻心,以后多加调理就可以了。”张远帮我坐了起来,语气平实的说着。
我微微放了点心,至少现在还死不了,“现在几点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现在已经晚上11点多了,医生让你留院观察几天,因为你是孕妇,所以要特别注意。”
“不行,我不能住院,我要出院。”我突然很坚持。
“身体重要,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这么倔强?”张远劝说着,眼里都是急切的关心。
“我不能住院。”我看着张远,有些恳求,眼底却是执着。
张远看着我,久久的没有说话,他似乎有些无奈,最终妥协了,“明天,明天晚上我接你出院。”
“不,现在就要走。”我依然毫不退缩。
“你在怕什么?怕内应看到你了吗?怕万国明知道了吗?你以为你在博物馆就能知道他们的计划了吗?”张远突然暴躁起来,变得有些声嘶力竭。
“就算我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至少我在看着。”我也大声的吼着,突然止不住的咳嗽,心脏连跳动都变得费力。
“好了,你别生气。”张远忙给我倒了杯水,语气也变得柔缓了下来,“是我不好,你要出院就出院吧,你千万别生气了。”
我喝着水,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我会不会死了,我还没做完要做的事情,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不会的,医生说了,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张远突然抱住了我,声音有一些哽咽。
我的眼眶里开始有泪水在打转,我觉得痛苦不堪,我任由他抱着我,他的身体很温暖,此刻却一直在颤抖着,他的恐惧一直延续到了我的身上,我突然害怕死去,我突然很害怕住在医院里。
过了好久,我逐渐安静下来,张远幽幽的在我耳边说着:“你会没事的,你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我们马上就回家,你放心,今天没有人注意到你。”
我心里彻底踏实了,跟着张远一起收拾东西,准备出院,我怕什么呢?怕被常叔看见吗?怕万国明看见吗?怕在医院渡过圣诞节,怕没有办法看着他们如何作案吗?那些我想要的证据把柄,都怎么才能弄到呢?
张远把我送回家,没有离开,在客厅睡了一觉,他不放心我,又那么固执,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医生说我心事太重,是啊,我背负这么多的宿怨,背负着这么多的仇恨,我怎么能没有心事呢?
我一夜未睡,睡不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想着未来的三天要怎样才能不是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