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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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万国明所说,这场雨之后,天气真的转凉了,香港的天气有时候真的像女人的心情,永远分不清楚。我依然每天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我还养成了一个人看电影的习惯,看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故事,每次我都会跟着主角们哭或笑,是我太容易被人影响?还是我只是想找个借口?
生活太单调了,有时连常叔都笑我活像个老年人一样。或许我的生活就是这么平淡无奇,只要没有人来打搅。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风扑面而来,我忙把围巾拽紧了一点,脸上还是有些刺痛,我一个人逛街,显得特别孤单,但天气冷了,总要给自己加件外套,我不是铁人,身体又不是特别好。一连看过很多店面,都没有我特别想要买的衣服,或许是我根本没有心情打扮自己。
“太太,这件衣服是新到的,你穿起来一定很有气质,会显得很年轻的。”售货小姐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
我有点尴尬,看着面前的售货小姐,她可能比我都要大吧,现在却称呼我为“太太”。我抬头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风华正茂的年龄,脸上却少了一份灵动,头发胡乱的束起,苍白的面色,泛着血丝的双眼,像是一个怨妇,身上的衣服从黑到灰,没有一件可以显示出我原本还比较生动的曲线,这个样子真的足足老了五岁,我的眼睛中是那么的失落,那么的感伤,那么的……
我闭上眼深呼了一口气,用很坚定的语气告诉售货小姐:“我想要一件亮色的外套,我还没有结婚。”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然后又慌忙露出尴尬的笑容:“对不起,小姐!我立刻去给你找一件适合你的衣服。”
买了衣服,我又去理了头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枚红色的外套衬着我牛奶般雪白的肌肤,犹如黑色锦缎般的头发披在肩上,其实我长的也还挺好看的,虽然没有特别突出的五官,但是胜在相貌清秀,像是古代仕女图中走出来的女子,神态温婉,面庞柔美,只是有些冷清,有些孤傲,有些让人不愿靠近。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步伐轻快,我的世界早已经改变了,早已经不是我原本要的样子,所以我也要改变,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我自己,我要努力的让自己幸福。即使这幸福只是稍纵即逝。
我又经过了那家花店,单单还是要了那白色的紫罗兰,看着它心样的花瓣,抓住幸福的机会,如果出现,我一定会抓住的。只是幸福何曾出现过……
心情很好的礼拜一,我穿着新买的外套去上班,一走进博物馆就吸引到了大家的目光,不管那目光中的含义,我只知道这样的我很好。
“苏青啊,我都没认出来是你啊。”常叔毫不掩饰眼底的惊讶,“真是变了个样子。”
“呵呵,是的啊,也不能老是被您笑话啊。”我眼底含笑。
“你这么年轻,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常叔边说边打量着博物馆门口,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有事情吗?”我也顺着常叔的目光往门口看去。
“哦,好像是说有个活动要在这里开。”
我继续看着博物馆门口,涌进了一些人,好像是电视台工作人员还拿了不少的道具。
“什么活动啊?”我好奇的问道。
“哎,说是电视台要给几个教授做节目,非要上馆里来,又热闹了。”常叔的语气中有些不满。每次记者来都给馆里造成了不便,毕竟一年前的失窃案就是国内的专家来馆里吸引了大批的人,场面混乱才造成了失窃。
我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目光却已经被定住了,门口走进来的那个人神态自若,步履轻盈,态度谦和,一面行进一面和周围的人点头示意,那种让人抹不开目光的魅力除了万国明还会有谁。我的心竟然也怦怦直跳,眼神都变得有些炙热了。
他似乎看见了我,朝我的方向微微一笑,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脸腾地一下变得滚烫。常叔看出了我的反常,朝我的目光的看了过去,然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便转身离开了。
我的心突然之间冷却下来,常叔的那个笑容留的太诡异。我忙转身看着常叔的背影,这个老人从我第一天来这里就帮助我,照顾我,从顾家华自杀后又一直维护我,他似乎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可是平常在馆里他和顾家华却又好像没那么熟悉,我的脑海里转过之前的画面,他的笑里包含了太多的含义,这之前的种种说不清的事情好像一下子又多了起来,我一直没有去想过的问题,现在却成了大问题。
顾家华的刻意接近,他的欲言又止,他所害怕的东西;常叔对我的照顾,他眼神中说不出的怜惜,包括他刚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一切都太诡异了,一定有些什么原因,只是我不明白,我突然觉得我周围布满了不安的情绪。
“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万国明打破了我的思绪,此刻他已经出现在我眼前。我猛然回过神,心情还没有平复,脸上明显是惶恐和紧张。
“怎么?我打扰到你了。”万国明边说着边顺着我刚才的目光向常叔望去,嘴角是一贯的微笑,脸上是一贯的温和,眼神是一贯的冰冷。
“没有,你好,万先生,很高兴又见到你了。”我忙笑着回答,不漏一丝破绽。
“我也是,希望你真的高兴,因为未来一段时间,我们会经常见到。”说完万国明抬脚走回大厅。
我反复思量着他的话,看着他的背影,他出现的那么不着边际,似乎只是要来打破我的思绪。
“你今天很漂亮,这衣服很适合你!”他突然回头看着我,温柔的目光像在看心爱的女人。这一次我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原本还在思考的问题全都抛到了脑后,算是彻底乱了分寸,只是傻傻的看着他消失在我的视线。
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在想着那些不搭边的事情,馆里来了很多人,说是要做一系列的节目,会持续半个月左右,万国明是其中一个教授,这段时间他会每天都来。听到这个消息,我莫名的感到兴奋。
“他真是一个好人哎,态度那么好,对每个人都很和善。”
“是啊,我都觉得作他女朋友一定超幸福的。”
“女朋友?他都四十岁来,有老婆的吧?”
“没有,他没有老婆,他现在是单身哎。”
“真的啊?”
……
我竖着耳朵,假装在忙碌着,脑子里却只有这些话语,那些电视台的女职员似乎都是私家侦探,对万国明了解的极其清楚。虽然我很不屑她们的做法,但此刻我也在侧耳倾听。心里有一丝窃喜,是窃喜他的单身吗?
今天万国明特别的忙碌,他要确定用哪些瓷器,即使他忙的连水都喝不上,可是他依然是笑容可掬的面对别人,他的眼神冰冷的像是亿万年的冰,明明是讨厌的样子,明明是高傲的让人畏惧,可是那周围的人还是围绕着他,眼中充满了推崇。
我偷偷的注视着他,好奇他的一举一动,他突然看向我,眼神中透露着睿智和讽刺,他突然歪了歪嘴,笑得很无奈。我却不敢再看他,手中的资料尽数掉在了地上,忙低下头收拾文件,再抬起头看他时,他已经恢复正常,依然对旁边人的打扰做出优雅的回应,仿佛从没有看过我。我心里忐忑,他刚才是在向我显示他的烦恼吗?如果是?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他知道我眼中的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