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隼篇 第三十二章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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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清清浅浅,照耀在冰冷的青苔上,留下模糊的影。
二人迎风相对,各存心悸。
是“兄妹”的同伴么?从未见过的敌人,没有事先的数据调查,我一个人能行得通吗?文琴执起长剑护在胸前,小心提防着眼前的敌人,心中生畏。
嘉她们一定遇到了危险,不管怎样,我都要牵制住他,我不想再做一个庸人了。林蔚风紧紧攥着拳头,这样才能勉强不让身体颤抖得那么厉害,双目肃重地盯着那把长剑,那就是能够对异族造成伤害的尤尼克么,看上去与卡尔先生的工艺相差无几……末了,林蔚风按下星影上的五角星,砰然一声,银链上的微型气阀中喷涌出一团标记着特殊物质的气体,无色无臭,却能显然察觉出与普通大气的差别。霏霏然的气体间赫然实体化,一弯三青色的镰刀横空出现,顶端的刀刃显露出月牙般的俊美弧形,刀柄两端采用坚固的纺锤形,长而精细的中段上,镌刻着一枚旋风古符。
“嗒嗒——”文琴皱了皱眉,挥弄着长剑,在风中擦出声响,脚步轻盈地刺了过来。
来了。林蔚风双眼倏忽瞪大,手中的镰刀比他想象得还要沉重,他咬咬牙挥起镰刀横砍而去,与长剑乒乓交锋,勉强抵御住。可文琴并没有中断进攻,面目严肃不苟,快剑如风,娴熟地提起长剑下劈,反握着剑柄横砍,或是蓄力向外挥出剑光,论力道和剑法,断然不是林蔚风可以匹敌的。
林蔚风只能仔细观察着文琴的每一次进攻,吃力地拖着镰刀防守,一步步退后,剑光如霹雳迅猛扑来,林蔚风双手紧紧握着刀柄两端,剑光劈在刀柄上,绽放出耀眼的火光,巨大的冲击力让镰刀随之共振,林蔚风的双手也跟着剧烈颤动,渐渐麻痹,双腿却早已乱了步伐,左脚一个踉跄屈膝,重心失稳,左手一悬,剑光透过缝隙而至,在林蔚风的右肩上擦出一道口子,鲜血渗流,火辣辣的疼。
“啊……”肩膀如同被烈火灼烧,剧痛随之蔓延,林蔚风痛楚地叫唤着,左手紧紧捂住伤口,右手艰难地举起镰刀。
“将军了。”文琴乘胜追击,长剑一摆,劈在镰刀上,林蔚风的力气已经透支,文琴轻轻一个反挑,镰刀哐当一声坠地,再一个大步紧逼上前,挥动着长剑,用剑柄的一端朝着林蔚风的胸口猛烈一击。
林蔚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脑袋震得嗡嗡响,脸上的面具有些松动,余光瞥向离右手有些距离的镰刀,手指艰难地动了动,却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
“走吧,我不想要你的性命。”局势已然明朗,文琴看着林蔚风虚弱的模样,收起长剑,俨然转身准备离去。
“不,我不能让你过去……”林蔚风吃力地匍匐爬上前,在冰冷的地面上拖曳出殷红的血,抓住文琴的右脚,朦胧的双眼中带着些水光。
“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文琴闻声回头,挣脱开林蔚风的双手,看着他那双灵动的桃花眼,皱了皱眉,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可是具体什么地方,不记得了,请不要拦着我,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果然,人类的力量还是不行么……文琴的身影渐渐远去,林蔚风愤懑地捶打着地面,双眼沁着泪花。
坠兔收光,天空陷入了深邃的黑暗。
微弱的灯光忽而闪烁,城市已然陷入沉睡,唯独这条无名的街道还有一丝不快的声响。
“悲伤,愤怒,怨恨,你们模仿人类的样子,学习人类的情感,呵呵,真是恶心。”袁钧彻听着陈希瞳的哭喊声,腻烦地皱了皱眉,举起大刀插入大地,碎裂出不规则的石块,嗤笑着咒骂道。
“我们只是想要生存……到底有什么错!”公良嘉面露愠色,内心不平地敲打着刺入腹腔的三头叉。
“生存?”袁钧彻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眉梢眼角带着轻蔑,“呵呵,你们只不过是下水道里的虫子,也配生存?”
说罢,他双眼一转,瞪直了眼睛,冲上前握住盾牌的把手,嘴角挂着阴邪的笑,毫不留情地将三头叉从公良嘉的腹部拔了出来,鲜血飞溅,喷洒在空气中,沾染了袁钧彻的白大褂。
“啊——”公良嘉猝然失重,摔倒在地,袁钧彻的一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点燃了她心头的滚油,她既愤恨又无奈地质问着,声音却因失血过多而有些颤抖,“那……那你告诉我啊,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逃离杀戮……”
“为什么我们生来就是异族……”
“为什么人类就要看待敌人一样仇视我们……”
“为什么我们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接二连三的怒斥让袁钧彻有些气恼了,但在自己的猎物面前,袁钧彻只当作是临死之前的无病呻吟罢了,他瘪瘪嘴,用鼻子鄙薄地吭气,“切,真啰嗦,我等会再来解决你。”
话音刚落,袁钧彻拔出大刀,欣赏着锃明雪亮的刀口,看向陈希瞳,“小妹妹,你一定会成为最美的尤尼克。”
陈希瞳已然泣不成声,蜷缩着身子,方能寻求一丝温暖,她紧紧护着怀中的“礼物”,将头埋在膝上,罅隙的余光里,那个白色的死神一般的身影缓缓靠近……
“希……希瞳……”公良嘉捂着不断渗血的伤口,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陈希瞳陷入危机。
“嘻嘻……”袁钧彻露出痴迷的笑容,提起大刀,对准了陈希瞳的后脖颈,劈落而下。
“嘭——”一声闷响惊动了枝头栖息的乌鸦,大刀在空中翻旋着坠入地面,随即,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血腥之气,坐在地上的少女纹丝不动,双眼泛起红光,眼角流出血一般鲜艳的眼泪。
“啊嘞?”始料未及的爆炸声让袁钧彻愕然站在原地,他看着地上飞溅的鲜血,又看了看被炸裂掉落在地上的那只戴着手套的手,动了动衣袖,回过神来时才感受到锥心的疼痛,“炸掉的……是我的右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