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那个执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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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多姆海伍,是我的姓氏,我的骄傲,更是我的信仰。所以,我怎么可能,让它留在,那些,无聊的败家子的手中呢!不管是宅邸,身份,还是凡多姆公司,我全都要拿回来!
——题记
[英国·巴内特邸·1886年·1月15日]
坐在椅子上的夏尔,左眼已经带上了黑色的眼罩。冰蓝的右瞳中,是不符合他年龄的凌厉,与嘲讽。
而与其相对的,则是从回来后就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的洛尔。果然,和那个人呆久了,就会被传染啊。微笑,是很好的伪装面具呢。不管对方是否为自己讨厌,挂着微笑,即使对方想找麻烦,可都无从下手。我的手法,可比你高明多了呢,哥哥。冷着一张脸,很容易得罪人的啊,知道吗!
进门很久了的红,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两个侄子。他们,到底怎么了?
“洛尔,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我一直都在找你。还有夏尔,没事的话,好歹也说一句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担心你!”是,自己是很讨厌他们。可是,她不希望他们有事。他们两个人,都继承了那个男人的容貌。只是这样看着,她也很安心。
“真是抱歉呢,红阿姨。让你担心了,真的是,很对不起啊。”洛尔起身,柔柔的声线,像是有着魔力般,让红,很快的,就平静了下来。
“你们两个,还真是!”拥住洛尔,泪水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承认,她偏心,她变了。面对着洛尔,她心中的仇恨,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满满的担心,满满的疼爱。
“还有啦,不是说好了,要叫我姐姐的嘛!”吸了吸鼻子,红重新露出笑容。
“……抱歉……”一直沉默的夏尔,也开了口。抱歉,让你担心了。
红无奈的笑了笑,看着那两个和她的小侄子一起回来的男人。素养,容貌都堪称一绝,细心的话,便会发现,那两个人的品格、知识,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说是近乎完美。似乎,就像是一件工艺品。不,就像是神一般,非常完美。
其实红的想法,那两个人,都知道。栗色发色的男人不仅在心中吐槽,神?我们明明是恶魔好不好,真是没有眼力劲的女人!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还好和自己定下契约的人,是个伪淑女!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满,洛尔一个眼刀甩过去。男人无奈的撇了撇嘴,耸了耸肩。
“夫人,在下是夏尔少爷的执事,塞巴斯钦·米卡利斯。”塞巴斯钦微微一笑,将右手置于左胸前,微屈身行了一个礼。
“夫人,在下是洛尔小姐的执事,古里·米亚洛迦。”同样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礼仪。让红不仅怀疑。仅仅是一个月而已,可以让自己那两个可爱的侄子变成这样吗?一个冰冷道让人受不了,一个温柔的让人似乎感觉被算计一样。还有这两个执事,也不简单啊。只要对他们两个没有害处,就好了。
躺在床上,看着夏尔的侧脸。洛尔的心中闪过一丝惆怅。如果不是自己的话,你就不会这样了吧。自己,真的是太差劲,太差劲了。
“古里!”缓缓起身,从床上下来,走到落地窗边,叫着自己的那位恶魔执事的名字。
“小姐,这么晚都不睡,可不是一个乖孩子该有的行为呐!”古里斜靠着窗子。月光只有一半,打在他的身上。栗色的发丝,刘海搭在额头上,慵懒的气质,一点都不像是个执事。
“古里,对于执事,塞巴斯钦,做得,可是比你好唷!”嘴角划出一个完美的曲线。手不安分的在古里的脸上划过。
“小姐这么晚叫我出来,不是就只为了,让我陪你聊天吧!?”挑了挑眉,古里从阴影中走出来。精致的五官,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放在洛尔的肩膀上。
“宅邸,红已经在帮忙着手重建了。只是,我不是很喜欢,一直呆在这里呢!还是家里好啊。”洛尔若有所思的想着,完全无视掉古里头上冒出来的黑线。
“那么小姐,想干些什么呢!”古里轻笑道。
“那么就,拿回凡多姆公司,这是命令哟,古里!”转过身,洛尔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跪着的古里。身上与身居来的王者气质,现在,更是一览无遗。
“Yes,mylord!”起身,古里的微笑,变得,渐渐邪恶起来。小姐,看来契约,你还是不是很清楚呢!看来,又要让费时间和你将这个了。
虽然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无聊东西,古里的动作还是一点都没有慢下来。一瞬,便消失不见了。
“塞巴斯钦·米卡利斯,本小姐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恶魔,也喜欢偷窥呢!”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洛尔笑着看着一直藏在暗处的塞巴斯钦。
“原本,我只认为,是古里发现了我,没想到,竟然会是你。”警觉度,这么高啊。
“我不能,让哥哥在受到伤害了。”似乎明白塞巴斯钦的想法,洛尔开口。是的,即使是自己受伤,堕落到黑暗的深渊,变得万劫不复,都不能再让哥哥,都到伤害了。
“夏尔少爷,真的是有一位很好的妹,不,应该是弟弟才是啊。”真是没有想到,凡多姆海伍家的两个孩子,竟然会是双胞兄弟,而非兄妹。
“这些,别告诉他。虽然我很想说,这是命令。但是,对于你,不管用吧。”左手的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少爷,是我的主人。可是,我愿意为你,隐瞒。”因为,你确实,很厉害。如果是你先出生的话,那么,凡多姆海伍家,可能,会变的不一样吧。
“那么晚安啦,塞巴斯钦。”给了一个飞吻,洛尔就上床抱着夏尔继续睡了。哥哥的身体,还真是热乎。以后,都这样睡好了。
蹭了两下,洛尔便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睡着了。回答塞巴斯钦问题的,也就只有洛尔那均匀的呼吸声了。
夜,还很漫长,不是嘛。
塞巴斯钦,隐身离去。走廊上,传来微小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打在熟睡中的两个人。照顾他们两个这几天起居的塞巴斯钦无奈的笑了笑,变将窗帘完全的拉开。阳光,完完全全的照在整个屋子里。
“少爷,还有小姐,该起床了。”温柔的声音,完全不像是一个恶魔发出来的。倒像是真正的执事。
“塞巴斯钦的执事,做得越来越好了啊。”将夏尔当作靠枕,洛尔无良的靠在上面。
“少爷还没有醒吗?”塞巴斯钦深锁眉头,少爷。
“哥哥最近,都太累了。他是该好好休息,让他多睡会好了。还有啊,塞巴斯钦,又没有人说过,现在的你,很迷人呢!?”一个单纯的微笑,早安微笑,一定要是,最单纯的才行啊。
“小姐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挑挑眉,伸了个懒腰,好好的靠在床上。
“小姐,今天的早餐是鲑鱼与薄荷沙拉,配餐有吐司、黄油面包、意式面包。请问你要那种呢?”倒着红茶,塞巴斯钦问着。
“有牛油面包吗?”这三样,自己都不是很喜欢。
“小姐想要的话,可能要等几分钟哦。”将红茶端到洛尔的面前,塞巴斯钦微笑。
“那好吧。”等就等吧,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吃喜欢的食物。
入口的红茶,香味很好闻,从喉咙流下去的时候也很柔。
“是,Benoist吗?”那个唯一经过伊丽莎白女皇二世,伊丽莎白皇太后以及查尔斯皇子特许将皇室御用商标用在茶叶罐子上的那家公司的红茶啊。
“小姐,很博学呢!”
“这个,是常识,常识懂吗!伟大的塞巴斯钦执事!?”眨了眨眼,便让塞巴斯钦给自己换起衣服来。反正,自己是男生。这种事情,无所谓啊。
[英国·凡多姆海伍邸·1886年·2月5日]
渐渐的,在红这里住了近一个月的夏尔和洛尔,今天将搬回自己的宅邸。新的宅邸,完全是按照以前的样子而建造的。速度之快,让人汗颜。
马车里,两个人都看着窗外的风景。以前,是不允许这样的悠闲。现在,是没有机会。即使再怎么努力地想变回从前,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房子烧了,可以再建。仆人没有了,可以再请。森林没有了,可以再种植。可是家人没有了,就是真的没有了。那么大的房子,却那么的空。空空荡荡的,大的让人害怕。除了从小看着我们俩的田中管家外,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死的死,散的散。就只有田中管家,一如既往的守着宅邸。田中,经历了凡多姆海伍家三代的变迁。至今,也还是那么的,想为凡多姆海伍家效力。
“少爷,需要在大门这里,停下来吗?”看着眼前原宅的废墟,古里的心中产生一丝异样。真的是,太脏了啊。
“哥,要不,让我下车走走吧。看一看,凡多姆海伍,究竟有多么的,糟糕!”眼中的废墟,洛尔不想相信,那是自己住了十年的地方。和战争后的贫民窟,没有两样。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些在动的东西,便是想要暂时“寄住”在这里的,贫民吧。
“古里,现在,我们还有钱,养闲人吗?”在公司没有拿回来之前,我们还只是普通的人而已。只有拿回公司,拿回爵位,哥哥,才是真正的凡多姆家的当家。
“回禀小姐,目前,还没有。”只是,快了。这些天,凡多姆公司的内产,已经一点点的被自己挖走了。也就只有那个脑袋里面装稻草的家伙,还开心的到处炫耀,天天开舞会了。
看了看哥哥,见他还是一副死人脸的样子。洛尔不满的撇了撇嘴。说句话,有那么的难吗。
“很难。因为,没什么好说的。”当夏尔说完后,洛尔头一次发现,原来兄弟间的心灵感应,还可以这样的用。
“别,那样的看着我。”被洛尔盯的全身发毛的夏尔,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呐,哥,笑一个,怎么样?”看见玻璃上反出的人影的时候,洛尔的心中有了个小小的坏主意。很久,都没有看见哥哥笑了啊。
“笑?忘记了。”低下头,夏尔回忆着以前。以前,自己很爱笑,真的很爱笑。可是现在,即使有再好玩的事情,自己也笑不出来了。不是不想笑,而是忘记了,该怎么去笑。该怎么,笑的真实。自己不想,让洛尔看见自己那么难看的一面。
看见右眼中带着忧愁的夏尔,洛尔再一次的抱住了他。哥哥,一直以来都在逞强啊。即使表现的再怎么成熟,他也还只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在经历过那种事情后,还可以正常的活下去。那种事,没有人可以受的了的。哥哥能撑到现在,都是为了自己,不是吗!?他不想让自己,为他担心。所以,“强言欢笑”。
“哥,你忘记了吗。我们,才十岁哟。十岁的话,有些软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是允许的啊。十岁,我们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小小的恶作剧,都没有人会说什么,不是嘛。所以说,我们就算做些,在大人里很丢人的事情,也是允许的。难道大人,也那么坚强吗?哥哥在我心里,是最伟大,最厉害的人啊。人不可能十全十美的。哥,想哭就哭好吗?不要这样憋着,我也会不好受的。”抱着夏尔,洛尔的眼泪随着脸部的线条,之后一滴一滴的落在夏尔的颈部,之后顺着脖子,流了下去。
“唔……洛尔。我真的,真的,不想这样,真的……”夏尔的声音哽咽。两只手,死死地抓住洛尔的衣服,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来。这样的夏尔,还在撑,还在让洛尔,可以稍稍安心些。这样的夏尔,让人心疼,疼的痛彻心扉。
坐在车外的两位执事很知趣的稍稍离马车稍远。他们明白,夏尔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的这种狼狈的样子他们看见。他们明白,夏尔,一直都在为了洛尔强撑,一直都在为了“凡多姆海伍”这个名字,克制自己。
作为执事,不能让自己的主人受伤。作为恶魔,更不能让自己的契约者受伤。跟别说,他们是恶魔执事了。恶魔,也是有感情的。只是他们的感情,被他们的冷,“冻”在心里,“藏”骨中在罢了。
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那,是在为他们伤心落泪,还是为他们的举动,感到好笑,觉得讽刺?!
凡多姆海伍,是他们两人的姓氏,是他们两人的骄傲,更是他们两个人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