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般的笑容:白蔓荷包牡丹 1、堕落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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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之渊是G市一条偏僻街道中一家极不显眼的酒吧。
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暗黄得发黑的门,四边镶嵌着暗红色的铜片,手柄已然生锈,隐隐泛着青黑,让人觉得沉重,似乎推开那道门,迎面而来的是灰尘和蜘蛛网。
门的右上方是一盏古旧的壁灯,昏暗的灯光从陈旧得暗黄的玻璃中散发出来,带着腐朽的味道,灯光下可以看到门上不规整的四个字—堕落之渊,字的周围绘着几条墨绿色的蔓藤,蔓藤上点缀了几朵红得似血的玫瑰,给陈旧的门带来了一丝生气。
一阵嗒嗒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如同敲打着木棒,有节奏的轻响。
忽然,声音在那道门前消失了,门被一只惨白消瘦的手推开了,没有握住手柄,只是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并没有看起来那般沉重。
“叮铃!~”几个清脆的音符源于门内的铜铃,来人从半开的门中挤了进去,带着清脆的铃声,门又合了起来。
古典乐曲,优美典雅,却又有着不可忽略的忧伤,如潮水般侵袭而来。
酒吧并不凌乱,也不狭小。
梦进门后走下了几阶台阶,径直朝吧台走去,路过中央的雕像时,他随手摘了一朵半开的玫瑰。
当然,嗒嗒声在优美的旋律中显得有些突兀,但没有人在意那来自于梦脚上木屐的声音。
堕落之渊的客人几乎都是常客,而梦也是常客。
梦坐在吧台前,一手托腮,一手拈着玫瑰,“千谬,我要一杯清水!”声音似没睡醒一般的朦胧。
千谬是酒吧的老板,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而有魅力的男人要让别人见了他不像蝴蝶见了鲜花,老鼠见了大米一般,就一定要冷酷,千谬两者皆有。
千谬从垂在吧台上方的杯子中挑出一只高脚杯,雪白的瓷,金色勾边的黑色藤纹,他拧开一瓶矿泉水,朝杯中一倒,推到了梦的面前,“心痛的感觉,250元,攀折酒吧内的植物,500元。”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有些冰冷。
梦将玫瑰插在一只空酒杯中,抬起酒杯,抱怨道:“谬,你好无情!”脸上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
千谬始终没有看梦一眼,调制着酒水。
抿了一口清水,梦嘟起了嘴,“谬,你说喝清水会不会醉?”
千谬抬眸看了梦一眼,深邃的眸中带着嘲弄,仿若看白痴一般,“想醉,去喝酒精好了!”
梦狭长的眼中那双红色的眸似蒙上了一层雾气,仿若一闭眼,泪就会落下,而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笑容,甜蜜却忧伤,“你就这么想我死?”
“祸害遗千年!”调好酒的千谬,倚着酒柜,双手环在胸前,看着梦,没有半点的愧疚。
“我被麦麒赶出来了!”梦抿着唇,似乎在忍着眼泪。
千谬的嘴角扬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梦瞪了千谬一眼,“我是他的主人!他怎么可以赶我出来!其他人也不维护我!”说着扁了嘴巴!
千谬耸了耸肩,“真可怜!”
梦激动的说道:“是吧?是吧?你也觉得我可怜吧?”
千谬一手抚了额头,说道:“麦其他们真可怜,有你这样一个主人!”
在梦发飙之际,一个男人走到了他的身边,拈起了那朵插在空酒杯中的玫瑰,笑道:“堕落之渊的玫瑰真是漂亮,黑掩不了红,红抹不去黑!”说着他将玫瑰的枝叶折了,将花朵簪在梦的发鬓,“就如同小姐的眼睛,美得让人心动!”
梦打了个寒战,避开了男人流连在他脸上的手,不悦的说道:“我是男人!”
男人的手顿了顿,收了回去,在梦身边坐下,俊逸的脸上是醉人的笑容,黑色的衬衣半敞着领口,可以看到大片苍白的肌肤,“男人吗?更好!我叫圣尼克!”
梦站了起来,吼道:“我不是同性恋!”说完之后跑出了酒吧,留下一串嗒嗒嗒的清脆响声。
圣尼克看着跑出去的男孩,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下巴,脸上是饶有兴趣的笑容。
“别招惹他!”千谬看着被梦重重关起来的门,有些心疼的想着,不知道再这么几下,是不是该换一道门了,眉不经意的拧了起来。
“他很可爱,不是吗?”圣尼克笑了起来,有些张狂。
“可爱?他的年龄可比你大了几倍!”千谬看着圣尼克,圣尼克是酒吧里新来的客人,俊美高贵的容貌,风雅健谈的性格,很容易让酒吧中的老客人接受,常常笑闹在一起。
“啧啧,看来岁月不曾风蚀他的心!”圣尼克添了添艳红的唇。
“你会后悔的!”千谬看着圣尼克志在必得的表情,淡淡的说道。
圣尼克笑了,“或许吧!他年龄再大,不过是一个杂种!”碧绿的眸中带着一抹嘲弄。
千谬冷冷的看着圣尼克,眉拧得更深了,他记得,这么叫过梦的人,好像没有人还活在这个世上了。
圣尼克止了笑,优雅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得色,“一杯路易十三!”话音一落,吧台上多出了20张红色的钞票。
千谬倒着酒,看着吧台上的钞票,嘴角扬了扬,梦又喝了霸王酒。
千谬走在萧条的街道上,昏暗的路灯下,是一层薄薄的雾气,让街道看起来更加的苍凉,而这样的夜色,似乎才属于他,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是吸血鬼,没有来历,或许该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来历,在G市的另类群体只知道400多年前他突然出现,开了这家酒吧,他酒吧里的酒水食物适合任何另类群体,即使只爱食人肉的物种也喜爱他酒吧里的素食,这就是他能在G市超然存在的缘故。
而他自己从来都不吃自己调制的酒水,或者烹饪的食物,他只吸食鲜血,尤其冰冷的夜晚,他便更加的想念那温暖甜腻的液体。
这时候,一个喝醉了的女人踉跄的走在街道上,如海藻般的发丝遮盖了她的面容,但是火辣的身材可以牢牢的吸引住异性的眼球,千谬冷冷的看了那女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擦肩而过时,那女人抬手按在千谬的肩上,唇凑到他的耳畔,沙哑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吸引力,低沉而魅惑,“我不美吗?”
千谬嘴角一扬,没有推开那女人放在肩上的手,“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去看看梦?”
女人收回了手,无趣的耸了耸肩,靠在路灯上,昏暗的灯光照出一张精致的脸孔,乌黑幽深的眼瞳,嫩红的唇,墨绿的发丝如海藻一般纠缠油亮,风拂过,如同在海水中摇动,黑色的复古式旗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体曲线,金色的线条在旗袍上绽放出美丽的龙纹。
“啪!”女人打开打火机,点燃了唇上叼着的烟,“千谬,你在关心他?”女人脸上是不明意味的笑容,不过却让人觉得烦乱。
千谬却笑了,“其实你们都知道我的意图!”
女人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真没趣!”说着便朝千谬的反方向走去。
千谬淡淡的说了声:“欢迎回来!辰思!”
辰思顿住脚步,“天山太冷,但我不会留下太久!”
仿若陌路一般,两人便朝着各自的方向离去。
千谬住在小区最高的那栋楼中的最高层,落地的玻璃墙被乌黑的沙遮盖,红色的丝线在黑纱上勾勒出一朵朵虚无的玫瑰,仿若染了血液一般,他撩起黑纱的一角,看着窗外的夜景,G市,即使是凌晨4点,也是那般的热闹,霓虹灯光在夜空中闪烁。
他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杯中是殷红的液体,似乎还散发着温度一般,晶莹剔透。
他从不委屈自己,所以他毫不在意的杀人饮血,但是他不会让被杀的人痛苦,他或许还有着慈悲。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一般的惨白,他才离开玻璃墙,走进了浴室。
走出浴室的时候,只粗略的在下身围了条浴巾,水珠从他暗金色的发丝上坠落,滑过胸前白皙如玉的肌肤,他的胸口挂着一个金色的项圈,上面坠着的翠绿色石头如他深邃的眸一般晶莹透亮,泛着醉人的光彩。
千谬刚滑进松软的圆形大床,就像被针刺了一般,跳下了床,掀开手工刺绣的白色锦被,眸中带着窜动的火苗看着那个圈成一团睡在他床上的男孩,尽管男孩乌黑的发丝如丝绸一般的散落在白色床单上,充满了诱惑,尽管男孩穿着宽大睡袍而显得稚嫩可爱,尽管男孩的脸庞美好得如瓷娃娃一般,千谬还是话语藏冰的沉声说道:“出去!”
梦半睁开一只眼睛,看了千谬一眼,又闭上,咕噜道:“麦麒不让我回家!”
“出去!”千谬又重复了一遍,话语更为冷淡了。
“反正都是男人,怕什么?我就借住一晚!”梦懒懒的说着,话语朦胧而空灵,翻了个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千谬看着那个沉睡的男孩,最终还是替男孩盖好了被子,回到了客厅中,躺在沙发上。
梦,一个让人头疼的男孩,亦是一个脆弱得像瓷娃娃般的男孩,而这个男孩和他一样是吸血鬼,或许不一样,梦,其实只有一半的吸血鬼血统,但是却有另一半神秘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