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辗转  陪宴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8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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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水阁。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五步一阁,十步一庭,水榭回环,走廊曲折,灯影幢幢,荻花瑟瑟。
    还未踏足那篇繁哗中,我便闻见柳霜颖的娇音萦萦。
    宣王卸下了晚宴那身繁锦蓝裳,换上了简洁的碧蓝便衣,刚毅的锐气中多了几分亲和,可惜遥遥望去,柳霜颖腮晕潮红,羞娥凝绿怯怯的倚在宣王身后,挡住了他的脸,我依旧是没觊见他的相貌。
    舞姬盈盈漫舞,歌姬浅浅吟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缠绵悱恻,呢哝情多,细听之下才知是凤栖梧。
    我微微凝眉,今日的宾客中有他——楚东廷,他依旧一身玄衣,嘴角扬起放浪不羁的笑,宽谈窄论,斟饮之间,从容应对。
    不经意间,楚东廷的眸光对上我,闪掠过一丝玩味的波光,震慑得我脊椎发凉。
    “王爷千岁。”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虽然百般不情愿,可我不得不上前行礼。
    “起来吧。”
    我缓缓起身,宣王言语淡淡,可偏偏就有种不可违逆的威慑,让我低头不敢与他直视。
    楚东廷轻描淡写言笑道:“王爷,东廷瞧着这丫头机灵,不如就赐予东廷斟酒如何?”
    宣王淡笑道:“区区小事……何言赐,你还不过去好生伺候谢公子。”
    是祸躲不过,我瞥了一眼楚东廷,心中忐忑道:“是。”
    我巍峨峨的端着酒壶,极致的美酒,从冰清优雅的酒壶中淙淙的倾泻出,四溢出淡淡的醉香。
    楚东廷把玩着我的手指,闲散道:“才几日不见……你就如此忌惮我,宣王府一定是有将张牙舞爪的猫调教成温顺的绵羊的秘笈,回头我一定向宣王讨要。”
    我心生气恼,刻意的微微一颤,将酒汁撒向他的衣襟道:“能得此调教,还全仰仗公子,若是没有公子,若初只怕连宣王府的门槛都迈不进。”
    试问风华卓绝如他,有怎么容得下污垢,酒垢濡湿了他的衣襟后,如我所料的引来他一阵蹙眉嫌恶。
    我孩子气的心生快意。
    可我的目光不经意瞻仰到宣王的容易,我不由主的重重落在下来,便再也挪不开。
    颠覆了歌舞升平,扭曲了纸醉金迷。
    那刚毅的面容,分明就是凌翊的。
    意识随着惊愕的聚集被抽离远去,血液汩汩涌入心田,那里鼓鼓地跳动着,强烈的跳动着,引发阵阵的心悸。
    黎儿,想得到别人的心,得先付出自己的真心。
    黎儿,黎儿,十指连心,我愿与你执手一生,不离不弃。
    黎儿……
    我攥紧香囊,那些字字句句震得我耳膜发麻。
    不,怎么会这样……
    那个灿如明阳,为我带来一季温暖,有着意气而诚挚笑意的男子,怎么会端坐在此,眼眸沉寂,眉目凝重,嘴角挂着华贵而不由衷的笑。
    我不敢置信的望去,他还是他么?
    他究竟是凌翊还是萧湛……还有赵淑妃那个我解不开的迷……我迷茫了……五年前,执手一生的诺言又算什么?!
    楚东廷平静下来,顺着我的目光望去,怜悯叹息道:“你要寻的人便是他吧,每次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也是因为他吧。”
    我黯然的反驳:“不……不是他,不会是他。”
    楚东廷不可置否的笑道:“当初。不过遗失了一件荷花香囊,你慌乱失措的寻觅,我就猜想那对你来说是十分的重要,定是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晚宴你为情所苦,寻人未果,饮酒消愁,我就猜想你
    寻觅的人定是在晚宴之中,本想帮你一把,于是我就略施小计让你成为万众瞩目。呵,可你一出现时,众人就诡异讶常,惊呼赵淑妃,连沉稳如宣王亦有了波动。再则查之,原来竟是因为你相似与赵淑
    妃。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便有了了断,我也没兴趣纠察下去。可有意思的是,如今,你见着宣王一反常态,没想到你就是你寻觅的就是他……”
    他一字一句吐字明了,有理有据,条理清晰,说得我百口莫辩,反驳不得。
    我苦笑道:“是的,连我也没想到。”
    他带着胜利的笑,在我耳畔邪惑道:“你和宣王必是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瓜葛,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和宣王了。”
    他太过狡黠,我什么都瞒不过他,我终是向他明了道:“现在想想,五年前……萧湛遭视察民情期间草寇军堵截,坠入悬崖,生死不明,消失一月有余,是和我在一起了。”
    萧湛!!
    那凌翊呢,从我和他相识以来便是假的么?
    我心中一片苦涩,眼眸中氤氲的泪渍。
    他笑,用指尖挑干从我眼眸中跌落的泪滴道:“晚宴那日若没有我的无心戏谑,你以为,你真的就不会被召入这宣王府了么?!呵,阴错阳差的你这张肖似赵淑妃的脸,鸾凤承恩车的侧翻,密封高发
    夏皇后,以及后来你发上的梨花簪子……如果我没查错的话,赵淑妃就唤做赵梨落,早有人惦记你了,不论结果如何,你都会被召入宣王府。”
    哐当……酒壶从我指尖滑落,砸向案几上,支离破碎,水花四溅。
    我跪倒在地,低言道:“若初知罪。”
    宣王蹙眉看着我,眼眸中摇摆不定着复杂的波光。
    清浅抢先呵斥道:“惊扰了贵客,还不下去。”
    “是。”
    看来清浅真的是举足轻重,她突如其来的训斥竟没人斥责她,只是她是在帮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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