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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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继续着,没有因为什么而变化,街上永远都是熙攘一片,一天中稍有一丝安静,还被黑夜占据了。
    “秋水一逝”距家较近,秋泊总是拄着拐杖上下班。
    上班急着望那赶,下班轻松多了。走在路灯下胡思乱想,累了站在马路边四处看去。没完没了的车,没完没了的人,经过几棵干巴的小树,样子似的摆在那,可怜的零星叶子挂着淡淡的绿意,像个受气的孩子。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只要外面刚有一点绿色,秋泊就被孟小桥拉着去郊外,满山的跑,尽情的撒欢……
    很久了!秋泊想到这,有种幸福的感觉,但马上又觉得这是造作,给别人装出的样子给自己看。
    其实她一直讨厌回忆,从心里面深深的厌恶。
    秋泊吓了一跳,对自己陌生起来。
    “秋泊!”
    一天下班,秋泊正在路口张望,背后有人叫她。
    “是你。”
    她转过头见是肖化。白色T恤、米色短裤、深蓝色拖鞋,休闲阳光。
    “我们去吃烧烤?”
    肖化指指路边的一家烧烤店。
    秋泊想了想点头同意,随他进了烧烤店。
    “林子呢?”
    “人家大小姐忙啊!”
    肖化先要了两罐啤酒,打开一罐放在秋泊那边,然后抓起另一罐狠狠喝了一口。
    “吵架了?”
    秋泊看他脸色凝重。
    肖化一笑。
    “生意好吗?”
    “好极了。”
    秋泊见他不愿提,也不好意思去问,便聊起其它事。
    肉串很快上来,两人各一串大快朵颐,肖化早已喝下两罐啤酒,脸有些红。
    “林子是不是有很多男友?”
    他冷不丁地问。
    秋泊一怔,随即微笑着说。
    “你醉了”。
    肖化露出狡猾的笑来,火热热地盯着她。
    “上次在海上皇,你可醉得比我厉害,说了许多话!”
    秋泊身子一紧,上次的确是醉了。吴根要走心里难受,多贪了几杯,只是说了什么记不清了。
    “说了什么啦?”
    “太多了,没记住。”
    肖化一本正经的样子。
    “要不要在醉一次,正好我带着手机,有录音功能。”
    秋泊“扑哧!”笑了,明白他在开玩笑,暗松了口气。
    “我倒真想醉过去,一醉不醒。”
    秋泊将罐里的酒一下喝干。
    “这清醒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肖化心念一动,又开了一罐啤酒给他。
    “世人皆醒你独醉!这境界好!来,干了!”
    秋泊连连摆手。
    “我酒量不行,再喝就醉了!”
    “你呀!刚才还说想醉过去,这会又要清醉了,口是心非。”
    肖化把一串肉递上。
    “怕什么?不相信我吗?”
    秋泊接过肉串自顾自吃起来。
    “怕,当然怕,怕给你添麻烦。”
    “太客气!你是林子最好的朋友,也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喝吧,醉了我送你,又不是第一次了。”
    肖化向他挤挤眼。
    也许是日子过的压抑,心里空的慌,两人天南地北聊的同时,桌上的空酒罐也跟着排起了长队,多数是进了秋泊的肚里
    此时的她醉意朦胧,手夹着肖化给点燃的烟,侃侃而谈。
    秋泊穿着白色连衣裙,衬着修长的身体,显得婀娜。
    那清澈明亮的眼睛、浅浅巧巧的酒窝、两颊的绯红、微微扬起的削发,像清泉一般流入肖化的眼睛,一路叮咚地唱着歌,向心里最深处流去。
    他大汗淋漓,口赶舌燥。
    这是怎么了,见过的女孩不能说百八十个,也差不多了。亲密的女友也有几个,还没有一个像跟她在一起这样紧张、兴奋,简直就是激情澎湃。
    秋泊除了聊些无关紧要的,她的事只字未提,连边都靠不上,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虽然肖化没有忘记此次来的目的,却也有点晕头,随着她的话题往上爬。
    街上渐渐恢复了平静,肖化才扶着醉醺醺的秋泊出了烧烤店。
    他对着清新的夜空,深深吸了口气。一边抱起她,一边拿上双拐,费力地向秋泊的家走去。
    到了家里,秋泊酒醒了许多,欢快地笑了。
    “真高兴,今晚真高兴。来,我们跳舞!”
    她挣扎着从肖化怀里下来,转了个身,肖化忙扶住她。
    “你醉了!”
    秋泊仰起脸凄凉地说。
    “我想醉,一直醉着,我就可以跳舞了。是吗?”
    肖化的心像是猛地被抽了一下。
    “我们跳舞吧。我可是拿过全校冠军,有名的‘舞公主’!”
    肖化声音有些哽咽,轻轻搂住她,点点头。
    “是,你能跳舞,你跳的很好!”
    刹那间,秋泊感到了天旋地转。熟悉的影象纷至沓来,放着眩目的光彩。
    “小桥!”
    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晕过去。
    第二天,秋泊醒来时,太阳正无比亢奋地射进来。
    肖化坐在床边一脸倦容,林子站在一边神情冷漠。
    “林子。”
    秋泊吃力地坐起来,头还痛的厉害。
    “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子冷哼一声,恶声恶气。
    “搅了你们好事了!”
    肖化忽地站起瞪着她。
    秋泊见她们火气十足的样,有点莫名其妙。
    “你们怎么了?我只喝多了酒……”
    “呸!”
    林子啐了一口。
    “你太过分了!”
    肖化怒气冲冲走了。
    “林子你们怎么啦?”
    林子气的胸口久久不能平息,冷冷盯着秋泊,一字一板地说。
    “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几乎是跑出去的,门摔的很响。
    “砰!”
    秋泊愣愣地望着门口,又惊又气。
    事后肖化打来电话说,那天他和林子吵架了。林子和朋友疯玩了一夜,天亮时直接来看秋泊,没想到在自己最好的女朋友家里,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而且还是过了一夜,自然恼怒。
    肖化最后说,她误会了,在秋泊醒时,他们刚刚吵完。
    秋泊没有再听下去,匆匆挂了线,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吴根也打来电话解释,使她情绪更是烦乱。
    吴根说,友情、爱情从来都是两回事。如果发生了冲突,她认为在她们三个人身上,友情是最重要的。
    吴根又说,失去孟小桥四年多了,对他也尽了本份,该想想自己了。寂寞太久,容易叫人发疯。你需要人陪,即使是游戏。
    临挂电话时,吴根说,林子跟她通话时哭得好伤心,声音想锯似的。她让林子来道歉,希望秋泊别怪林子,为了一个交往不深的肖化实在不值得。
    秋泊有些喘不过气,这算什么?和肖化之间只见了两面,单独在一起也只是喝多了酒,真的没什么……
    吴根说的对,林子也没错,那就是我错了,可我究竟错在哪呀?
    她左顾右盼感到了一种疲惫,一种疏离,使心里一时无比的空荡。
    事情过去了一个星期。
    一天夜里,肖化来向秋泊道歉,他说他和林子分手了。
    肖化从拎来的方便袋里拿出熟食、小菜,没有酒,只有两瓶饮料。
    他说,他把酒戒了,因为酒伤害了秋泊。
    “我们还是朋友吗?”
    肖化注视着她,满眼的真诚。
    外面落雨了。
    潇潇的雨声,潮湿的风声,拨弄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别总用你那勾人的眼睛看我!”
    秋泊话一出口也感到了诧异。她很少与异性开这种轻浮的玩笑,除了跟人生如戏聊天时。毕竟那是两回事。
    肖化一笑倍感轻松,上前把她额前一缕头发向后理了理。
    “我这双勾人的眼睛在你面前可是小巫见大巫!”。
    秋泊心里一暖,歪头瞧着他。
    “我好吗?”
    像是问他又好象是问自己的。
    “好,当然好!”
    肖化兴高采烈布置着桌子。
    秋泊轻轻叹息了一声,轻的被外面的风雨声吹散了。
    两人开始吃饭,聊了一会,肖化脸上有了犹豫,小心吞吐着说。
    “秋泊有件事想给你商量一下。”
    迎来那双询问的目光,他声音小了许多。
    “我们电视台新推出个栏目,是有关……有关情感话题的……我听过……。听过你的故事,其实……你去做一期……”
    每一个字咬的很吃力。
    秋泊沉默了,心里有种受欺骗的悲凉。
    “哗众取宠!”。
    “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把心里的痛苦说出来,和更多的人分享,你就会减轻痛苦。人需要倾诉、需要被聆听。把自己包得那么严有必要吗?我感保证,你在镜头里一定像个明星,会交到很多朋友的。也许还能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呢!”。
    秋泊抬头深深看了一眼,神情索然。
    “没有这个必要!”
    肖化虽然遭到了拒绝,不过他仍然与秋泊保持着联系,介绍朋友同事去‘秋水一逝’消费。
    尽管他接近秋泊有着某种目的,但秋泊不同意,发生的不快也随之过去。
    几个月来,人生如戏总在网上给秋泊留下寥寥数语告诉她,已和羞答答的玫瑰见面,他正忙于猫咪游戏,若秋泊有兴趣也可来试试。本人精力旺盛,柔情似水。
    秋泊暗咒他,最好风流死他!
    因为有了肖化的缘故,日子打发的容易多了。她喜欢和肖化在一起,阳光、浪漫,时刻感到年轻。
    有个人陪,真好!
    中秋节这天,秋泊给林子打电话,想一起聚聚。可是手机关机,家里电话没人接。她知道林子父母在外地做生意,这座城市只有林子。
    自从上次的误会,林子一直没来找过秋泊,打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
    倒是吴根常来电话。谈起林子,说她没事,不知又跟谁疯呢!
    虽说林子性情直爽,却是个自尊心强的人,肖化这件事一时半刻还接受不了。
    秋泊不好说什么了,只是隔几天象征性的给林子打打电话,至于她怎么想就是她的事了。
    有时候,秋泊感到自己跟个可怜小丑差不多,。
    幸好有个肖化,中秋节他没有回家,带着秋泊到南湖滑船。
    明媚的秋阳温柔地抚着湖水,泛起粼粼的波光,像是一层细碎的银子。
    湖畔边,袅袅婷婷的杨柳,轻曼地舒展着身体,望向湖水微微颤动。
    修剪整齐的花草,纯净的蓝天,飘逸的白云,无不像轻柔的音乐一般,把你心中最微妙的褶皱都抚慰到了。
    秋泊坐在船尾,目视着双桨来回滑动,荡起亮晶晶的湖水,一阵清凉的清新扑面而来。
    听着悦耳铃音般的溅水声,心灵是温馨的,精神的翅膀在这片高原的秋空之上任意翱翔。
    这一刻秋泊眼睛里溢满了幸福。
    肖化双手从容地滑着桨,吹起口哨,望向秋泊,深深的。
    快乐总会叫人忘却了时间。
    太阳西落,有好多白鸽飞得高高的,经过微云片片似锦似绣的天空,咕咕叫着。
    它们变成一条长长的弧型飞进金色的夕照里,然后又聚拢来,象缓慢飘忽的扬花,围绕着苍翠的树丛上方,不住地打转。
    这是南湖边上最阔的天然树林。
    肖化带着秋泊离开船,在树林里如同恋人般相依地漫步。这时,从遥远处渺茫地传来一阵歌声,如烟如风。
    肖化停住脚步,秋泊转脸望着他。
    “怎么了?”
    “你听……”
    肖化悄声说,一脸的认真。
    “这首歌真美。”
    秋泊听了一会,顿觉像是坠入绵长的梦里。
    肖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我请你跳舞。”
    握住秋泊的手。
    秋泊讶然。
    肖化亲手脱掉秋泊的鞋子,站起身把她的双拐放置一边,抱起她,用力将她双脚放在自己脚面上。
    “跳舞本来是这个样子。”
    闭上眼睛,他身体有节奏地摇动。
    秋泊眸子一层闪闪泪光,望着他阳光般的脸柔声说。
    “我很重吧?”
    肖化轻轻摇头。
    秋泊把头埋进他的胸前也闭了眼,随着他摇,随着歌声飘。我又可以跳舞了,真的,我又可以跳舞了……
    永远这样该多好啊……
    有一首歌唱到,“永远到底有多远”,在心灵的世界留下一段情感就在也不能回来。那么要留到多远的永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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