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庄公迷晓蝶 第88章 张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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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安然去安排少师宴的事。
少师宴要举行三晚。第一晚一般宴请最看重的少师,第二晚宴请文师,第三晚宴请武师。
我让安然亲自去请张良太医一人前来。
我这一举动肯定是出人意料的。因二皇女平素爱看书,因此看重的应该是经史策论的少师才对。
嘿!这医学凤紫月表现并不突出,就似乎是久病成良医的那种,从不引人注意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其实请医师第一,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早饭后我去看了下爹爹,他精神好多了,伤已开始结痂。我陪他用了午饭,闲聊了会,就回了辉月宫。察看了宴席的布置,然后回房睡去了。
凤紫月在日记中从不提宫里的事,这张良也没记个片言只语。而她们之间相处之时,也不许常卫们在场的。所以我对于这人并不了解。
但我猜测,张良该是个真性情的人,我只要平常以对就好。
美美的睡了一觉后,就去泡了个澡,然后更衣梳妆,很是隆重。
转眼酉时已至,我庄严的摆着正步到了花厅。
张良身穿太医服,正跪迎于地,口呼:“恭迎二皇女,二皇女金安!”
我赶紧几步抢扶她起身:“张太医快快请起!”
扶她到上座坐了,她连呼不敢,最后被我强按进去,她才用屁股占了点椅子。
她趁我背挡了众人目光之时,朝我促侠的一眨眼。
我微微一笑,退后两步一把跪下行礼:“学生叩谢张少师教育之恩。张少师德行高尚,医术精湛,仁心仁德,是为学生之表率。今学生奉上些微薄礼,水酒一杯,不足以示敬意,还望少师笑纳,万莫推辞。”
“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呀!”
我接过安然递过来的托盘,上有万两银票,珠宝成堆,奉到张良面前。
她边说愧不敢当,边麻利的接过了,交到一边的太医宫侍手中。然后才起座扶起了我。
我们推托一翻后,仍是她坐了上座,我则在右侧坐下。
待宫侍们上罢菜,我就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安然走在最后面,朝我点头示意后,就关好了门。
门一关上,张良就松散了般,将太医帽脱了,一扯腰带脱了太医服,又把中衣的衣襟挑开,变戏法般取出扇子来扇风,斜倚在案桌边,一腿伸长,一腿屈着。与刚才那正襟危坐的老太绝然不同。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她脸上手上的皱纹与那坦露的胸口上白嫩的一片肌肤的强烈对比,头隐隐作痛,眼皮一抽一抽的。
终于明白为什么凤紫月禁止常卫们在她与张良独处时当值了。
还以为有什么私密不可告人的呢。这样的形象,还是不要让人瞧去了好。
我正在无言感叹中,那厢她已毫无形象大大咧咧的提起酒壶大口咕噜着喝,然后大叹道:“还算月娃子孙有为师的心,懂得拿桂香千里来孝敬为师,真不枉为师的一心一意的教导啊!”
叹一叹又喝了一大口,见我没回话,才拿眼来瞧我,怪道:“你还坐那么远干嘛?快过来让为师看看。今儿娃子大了,都有侍子了,来年也是要当娘的人了。呵——岁月不留人啊!想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娃子才手掌般,红彤彤的,小猫般可爱。现在大了,不可爱了。成天臭着张脸。摆给谁看呀?!”
我听她唱作俱佳,一时哭笑不得,怎的让我遇到个这样的活宝?
我的心肝儿啊!原本紧张的捏到了手上,现又放回去肚子里揣好了。
“师傅——”我才张口叫了一声,就被她打断了。
“别!往常都老太婆的叫为师,一叫师傅就是向为师讨东西。为师已被你榨干抹尽了,哪还有什么?!我警告你!别再打我主意!……放过我这把老骨头吧,都没几天活头了~”
威胁完后又用哀兵政策。
我的目光不由得随着她的话语从菊花般的皱着的脸移下了嫩白的胸肌上。
忍不住伸手一捏。
的确嫩滑。
她一颤抖,双手扯着衣襟遮了。
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样:“娃子变坏了。竞调戏起老身来了。啊——为师没脸见了啦~~~”
“师傅!要装老就全身都装。看你不专业的!衣服遮着的地方就不管了,这是很容易让人识破的!出去后别跟人说是我的师傅,没的丢人!”
她见我一副淡然的样子,就放开了衣襟,坐舒适了,先大喝一口酒,呼的一声长叹息,道:“娃子真是长大了。都嫌弃老太婆来了。以前这话都是我说的。不过娃子放心,老太婆老了,哪也不去。就在这宫中待着就好。哪有机会丢不丢人的。”
我上下看了她一眼。那感叹似乎是发自内心的。
我不禁计量起来。
看她那坦荡的性子,实在不像是愿为这世俗荣华束缚之人,但她一待就在这深宫中待了十多年,难不成她在外有什么仇敌之类的,所以避在宫中不敢出去?但凤紫月既已在外建立了伴月宫,势力大,又隐蔽,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她怎么不出去?
我再三思量,压不下对江湖仇杀之类的唏嘘揣测,忍不住刺探一句:“师傅,伴月宫年前才翻新过,现下住着舒畅又宁和,没有规矩又有无数美酒,何不到那儿住?莫不是外面有什么师傅不敢见的人?”
她慵懒的姿态一僵,眼中精光一闪,紧盯我一眼。
我心一缩,忙不住的悔了起来。
莫不是好奇心杀死猫!只这一语已漏了我的马脚?!
我正惊疑不定,惴惴不安时,她却轻笑出声,又放松了回去。
她大喝一口酒,说:“若不是娃子的易容术出自于为师,为师还以为面前的娃子不是她本人呢。唉!娃子有了男人,不但没成个女子样,却更似娃娃了。这事娃子从来深沉稳重得紧,这么多年来都不曾过问,今儿却终是问了!嘿!这个问题嘛——”
她意味深长的顿了下来,一副苦大仇深快要倾吐苦水的样子。
我不禁伸长了脖子,拉长了耳朵,凝神倾听起来。
然后,她伸出右手的食指摆了摆,开口一字一顿的说:“我——不——告——诉——你~~~”
我心一紧,瞳孔一缩,张开了嘴无言以对。
“哦——厚厚厚~~~”
估计我这样子很白痴,而凤紫月从没露出过这么白痴的样子娱乐过她,于是她很没良心的欢乐的大笑起来。那皱折的鱼尾纹处有莹光闪亮。她竞笑出了泪!
有哪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