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沉重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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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之前,我将房子借给古董店的老板住,他佝偻的身子已经不适合和古董同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储藏室里了。
临走那日,有很多人来送我,当然,除了那个杰森。住了些年,说不舍得,那绝对是骗人的。
妇人小孩们含着眼泪挥别,艺术家们则来调侃:“小子咱都知道你有钱,却也不知道你父亲是他。”言罢用怪异的眼神望着我父亲。父亲似是感觉到什么,眼眸犀利的转来。
这一刻,我觉得他和我的距离远的不似父子,他仿佛在阴影底下还有另一重身份,让我陌生。虽然本就不太亲近。
每人一个拥抱,我应允他们会再回来。
登上了飞机,他们告之,新住处安在英国。
英国的古典,是早有耳闻的。只是在亲眼目睹时,还是很震撼。除了那该死的空气,太过浑浊。
我的家是在伦敦。并没有太多的新鲜感,大约就是换了城市的感觉。
之后,我就开始温习落下很久的功课,母亲体贴的为我请了家庭教师。中国的女人就是如此的沉稳,考虑周到。
在家恶补了一年的时间,我顺利收到了剑桥大学的入学通知书。父母都很开心。
这一年,我十八岁,是中国的成人年龄。
只享受了一年亲情的我,又必须和他们分开,这次并没有什么不舍,毕竟只是去读书罢了。
剑桥大学是个学习氛围浓厚积淀悠久的地方,我很喜欢。而里面的学生也是各个血统都有,黑人,白人,亚洲人,当然,还有混血。
到了那里才知,混血是随处可见的,而我的一位同学罕见的拥有七国血统,真是十分佩服他们家族的接受能力。在大学期间,因了我出众的外貌和较好的家境,女友源源不断。渐渐的,同学们都发现了我的品味特点:只爱温柔恬静的东方女人。
在校,我不算是个好学生。可总算也是学分都修到。
不知为何,我发现自己不论犯了多少校规,都可以受到校方的“体谅”,说什么我是金融系的高材生,抱歉,我对自己的地位十分清楚。
别的学院再怎么高材,也没有如此宽大处理。这么高估我……大概就是我父亲的缘故了吧。
他到底是什么角色。这让我十分好奇。
寒假,我甩了第十三任女友,回家。
英国的雪洋洋洒洒却是很冷,没有记忆里杭州轻柔温和雪的感觉。
打开家门,没人迎接——管家也不在。大约是我没有事先告之,都放假了罢。
可走进客厅,中央空调却没有关,这让我有些疑惑。脱了外套,我一间房一间房的寻找父母的踪影。
在走到父母卧室门前时,意外的听到了许多破碎露骨的呻吟声。
倒没有脸红,只是对他们大白天的干这些事有些郁闷。提醒似的重重咳嗽了几声,里面立刻没了声响。
刚想敲门,却看到一个陌生的毫不掩饰情欲的亚洲男子敞着衬衫,裤拉链未拉,皮带也是松松垮垮的踏门而出,坚毅里流露着性感的面部线条,精实的肌肉一览无余。
看见我,用那阴沉的眼眸上下扫视一番,那股没由来的压迫感让我不由的后退一步。他仿佛没看见似的自顾自越过我走开。
这是什么情况?我有些懵。
走进房间,一屋子凌乱的衣服散在地上。
床上,是英俊的父亲和另一个妖娆的金发碧眼的女人。
父亲见我进来,只是点燃了一支烟,并没有什么动作。
而那女人似也是见惯这些,裸着身子掀开被子。未穿胸衣就套上了那件略显透明的背心,眼眸还时不时的朝我抛着媚眼。
站起身子,她大腿内侧滑下点点粘稠液体,身为男人自是知道那是什么。
怒意濒临失控,我压抑着问:“我母亲呢?”
“出差。”眨了眨眼睛,那个女人贴上了我的身体,余热似是要告诉我他们当时的疯狂,“小帅哥儿,你长得真美……”
“谢谢你。”我的口气很冷,“请你现在立刻从我家出去。”
“不想我为你服务么?”她装作没听见,手很不安分的往我衬衫中伸。
躺在不远处的父亲有些愠怒。
“立刻滚!”我甩开她的手,指着门。
“哼!”女人前一秒还风情无限的脸下一秒就阴沉了,委屈的看了父亲一眼,踩着高跟鞋蹬蹬的走了出去。
听到响亮的关门声,我挑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父亲……”我考虑着从何说起。
“……恩。”他吸了口烟,听到了我的话。
“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他保持沉默。
“我什么都看到了,你还打算瞒我?”暗骂他没节操,表面上还得显得冷静。
他望了望窗外,摊了摊手:“我没打算不告诉你。”
“这么玩女人很有意思?”开门见山的有些过,可我实在没有更好的措辞可以描述他们的行径。
“……是……也不是。”他坦白的不很彻底。
“现在这里很流行同时被男人和女人一起玩……”他诚实的告诉我。
“你……”我的震惊不亚于听到他说要和我一起住时的情况。
是我读书读坏了脑子,还是真的时代变了?被男人女人一起……我实在不能接受,那是多肮脏的事。
“我和那男人做。”
“……我不认为你是同性恋,父亲!”稍作镇定,我刻意将父亲二字咬的很重。
“我当然不是。只是这很刺激。”他的眼里没有一种被发现后的羞愧,反倒有一种要看透我内心所想的意思。
避开他的眼神,我苦笑:“你考虑过母亲么?”
停顿了一下,这回换他苦笑:“我没和那女人做。再者,只要你不说……”
“只要你答应不再花钱这么做,我会帮你。”身为子女,也不想让他们就因为这档子破事离婚的。
“儿子,我们三个人都是自愿的。”他显然找错了重点,难道同样一句话就有这么多种理解方式么?
“我的意思是你别再这么做了!”
“……可是你母亲不喜欢这么做,而且她的体力……”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房事毕竟不好和孩子公开太多。
“你这是在关心她?”我的声音徒然拔高,听起来很奇怪。
“当然。”他答得理所应当。
“请你,不要让温柔太过沉重。”我莫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