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尘世多纷乱,朱颜泪纷然 第35章 梦醒淡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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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绝铭离去后,楚逸捷陷入了沉思,眉间的困惑,让他看起来不像楚逸捷。一个锦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景逸王爷,何时有过这样的情绪?
紫沐端了药汤进来,连日来她对于这忽然出现的变故,感到压抑不已,好好的娘娘怎么会就这么倒下了,她不敢相信,居然还是凌霜害的。
楚逸捷听到脚步声,便知是紫沐,在榻上没有睁开眼睛便淡淡地问道:“对于这件事,紫沐你有何看法?”楚逸捷只是想了解,凌霜的最终意图是何,平日里离凌霜接触最频繁的也只有紫沐了,而默语尚在昏迷之中,他只能问问紫沐,再做定夺。
“回王爷的话,紫沐…觉得…凌霜不是这样的人……”紫沐说的有点胆怯,她知道自己的话很可能让她丢了脑袋,但是她不能违背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楚逸捷看着她道:“什么话,就直说吧,本王不会治你的罪的。”
听到楚逸捷的语气里没有冷然。紫沐的心才放了下来,缓缓道:“凌霜平日里带娘娘比紫沐还要想的周到,她似乎很是了解娘娘的喜好,一些娘娘的喜好恐怕连紫沐都不知道…”
“哦,什么喜好?”楚逸捷好奇地问道。
“娘娘是玺乐的人,喜欢玺乐的一种很淡的熏香,可是娘娘从来没有向奴婢提起过,凌霜却知道,有天,给厅里点上了淡香,娘娘少有展颜,那天她却甚是惊喜开心地笑着…”
“但是…”
“但是什么?”
“娘娘,虽是开心,但是自那日后,她却吩咐凌霜,再也不要用那种熏香了。所以,大概王爷也不知道娘娘曾经有过那样的喜好。”紫沐疑惑地回想着。
厅里寂静地只有两个人的对话,忽然床上的人儿有了反应,他们停止了对话。楚逸捷箭步移至床前,看到默语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里咿呀着什么,没有人能听懂的哑语,片刻后,忽然又平静了下来。
“默语,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楚逸捷心里有些许茫然,她到底何时才能醒来?轻轻地推动着她,实在不愿看到她那般寂然的沉睡,不忍看到她在疼痛的梦魇里忍受着苦痛的折磨。
黑暗中她吃力地跌走着,走着,天空亮了起来,她看到了一个宛若悠风的小小少年,明眸皓齿,白衣翩翩,却弱不禁风,他就漫步在在桃花盛开偌大的庭园中,这是个怎样的梦境,疼痛的梦境怎么会生了那么美好的画景?他是谁?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颜,清风?多像清风呵呵?可怎么会是清风呢?少年的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女孩,粉雕玉琢,圆滚滚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脸上没有笑颜,她很安静,安静地如屡空气,他转身向那小女孩伸出手时,那小女孩却转身便慌乱地跑开了,无声无息。少年扬眉皓齿微露,唇角勾起了轻笑…
黑暗之外,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不是晚清风,他再也不会那样声声地叫她的名字了,他是要她消失的人,他怎么还会如此喊她呢?可是有谁会这般声声切切地喊她呢?少年的影子刹然碎了,散落在空气里。
她睁开眼睛,烛火的昏黄,空气里的朦胧,她看到了一双深潭的双眸,双眸里写满了急切与担忧。默语恍然,但是她彻底清醒了过来,脸上已是一如往日的清冷。这份清冷,现在却更是增添了与世隔绝。
“紫沐,即刻传清绝铭来。”楚逸捷的嘴边荡开了浅笑,朦胧中依然惹眼,默语重新闭上眼睛,无论多么惹眼,周围的一切都已无关于她。紫沐一看到娘娘醒来,脸上满是说不出的欣喜,眼里满是盈满了泪光,匆忙地离殿领命去传清绝铭。
“怎么了?手指还疼吗?”楚逸捷执起她的手轻柔地抚着,柔声地关切道,这一声轻柔的询问,是他的情不自禁。手指尖传来了他触碰的温暖,她却像受了惊吓般,抽回了自己的双手,睁开了双眼,戒备地睁着空洞的眼眸怔怔地望着他。这让他感到惊诧,他好不容易如此放下傲气对她的关切,她却如此不屑,无视,甚至是厌恶的回待他,楚逸捷的心里生了愤然,但是想到她那般痛苦,他心疼不想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于是他努力不让自己爆发出来,仍是有耐心地道:“若还是不舒服的话,先服了药吧…”
楚逸捷将药递到她的面前,她闭上了眼睛不予理会。
“服了药,伤口就会愈合了,”他再一次放下了傲然,柔声地哄劝道,空气她的静默依然继续,她仍是无视楚逸捷的声声劝导,此时,楚逸捷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脱口而出语气已没有了刚才的轻柔,冷冷道:“你现在是在作何?那么想死是吗?!”
默语闭着眼睛听着冷然的语气,嘴边荡开了冷笑:这才是真的楚逸捷,那些伪装的笑意,和伪装的关心在无人的时候,都是多余,真不晓得,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她若真的死去,也不就如了他的愿吗?
“睁开眼睛来!”楚逸捷是快要爆发的山洪,瞬间就会将她淹没,但她却依然泰然继续她的无视与不屑。直到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上,那冷然邪气的声音近在耳边,“本王叫你睁开眼睛,你听到没有!不睁开眼睛是吗?”她才一惊,对上了那似深潭的双眸,不过也才一瞬,她就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楚逸捷是真得拿她没有办法了,“不要考验本王的耐性!乖乖地把药给喝了!”他伸手便轻易将单薄如羽毛的默语拉起带进了怀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钳住了她的下巴,将那药汤灌进了她的喉咙,她一挣扎,便呛到了。楚逸捷才停止喂药,抚顺着她的背,“你难道就真得那么蠢吗?”他的语气淡然,心里满是疼惜。默语狠狠地瞪着他,她不知道自己淡却的心为何屡次经受波澜,老是要受他的气。她一直咳嗽着,脸上通红,却只能无力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他,心里满是鄙夷,她是没有价值的代替品,连晚清风都不想她留于世了,他不是该看透晚清风是何意了吗?他留她又作何?
清绝铭一进来,便看到了这样看上去暧昧的一幕,略显尴尬的神情,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进了厅阁内。
“娘娘,若是醒来了,应该无大碍了。“清铭绝进来,把脉后松了一口气笑道。
“既然这样,你可以出去了。”楚逸捷又下了逐客令,似乎丝毫没有将他当做默语的救命恩人一般。
他清绝铭难道是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人吗?楚逸捷也未免太不把他堂堂清铭山庄少庄主放在眼里!清绝铭的脸上满是不满淡然地道:“王爷也太相信清某了,我只说娘娘身体无碍,没有说她的十指以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