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半夏谁轻歌,歌尽谁年华 第17章 暖意心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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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就那么愚蠢吗?好好地怎么掉进池子里了。”耳边响起他冰冷的话。默语,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要不是他不把皇上放在眼里,那些妃子怎会故意戏弄与她,还差点没命,她假装没有听到,不予理会。
“日后,你还是乖乖地呆在东阁好了,不要再出去了,免得惹是生非。”他淡淡道。
什么惹事生非,到底是谁惹是生非?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诬陷与她?她的心里却忽然生了怒气,在他的怀里,挣扎起来,可是为什么她要生气呢?他本就是如此不堪的人,对于他的误解,她本该不屑淡然,何须放在心上呢?
还是他是在怨她的存在,伤到了那位女子了?!
她的心莫名地生了这种想法,混乱,她怎么会想过那些无关于她的念头呢?今天,她到底是怎么了?!
“今日之事,算你命大,可没有下次机会了,再有下次,本王也不会这般再来救你了。”楚逸捷的眉眼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怒意。
看到他望着远方的神情,眉眼里有着沉重,无奈,她还从他凝重的神色里捕捉到了不该属于这万人之上王爷的不安,但是自己的心也何以变的那么凝重?看着他湿漉漉的睫毛,湿漉漉地青丝,风吹过,扬起的青丝,朦胧了他的神情,夏风,带来了浓浓的寒意。她乏力地闭上眼睛,脑海里刚才那个池妃脸上的神情和他的拼合在一起,这两个人的痛便重合了起来。
原来世上多的是缘起缘灭,眼前的人为何生生与那个她分离,明明眼里还有着浓烈的眷恋,为何不能在一起?他们两个相爱的人,彼此明明在眼前,却只能压抑着,咫尺之距却似隔着天涯无法触碰到幸福。想着,想着,她淡漠的心里却生了恍然,却无从说起。
楚逸捷抱着默语跨进东阁。凌霜一看到,默语一身湿透的落魄模样,眸子里闪过不安的神色,她的心提了起来,刚才她不是和楚逸捷进殿行见皇上了么,怎么会如此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应该寸步不离与她的,她怎么疏忽了?!
“王妃娘娘,她是怎么了?”凌霜压抑着心中的焦急问道,她知道默语若是有什么闪失,她或许也复不了命了,别说仇不能报,她的小命也难保。
“掉进池子了,不过命很大,没有淹死。”楚逸捷的语气冷然,听的凌霜惊心,他怎么会用如此的语气?他不是对这假王妃一向爱护有佳的吗?看到他脸上隐约的怒意,凌霜不敢再多言,心里满是疑惑,何以让他的态度对她的转变如此凌烈?
此时,楚逸捷放下默语,转身冷然道:“怎么,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请大夫?”他犀利的眼神似乎可以轻易地将她看穿。
默语静静地望着厅壁,脑海里抽空了一切,却还是想起了那女子望着他生生落泪的画面。她也是女人,因此,知道何为为情落泪到痛时,难掩悲愁在心处的流连。情浓为花开,却亦如花谢,她定是误会了她。默语,她是默语,只是这尘世的游丝的空气,她不会成为谁的牵绊,亦不会成为谁的阻隔,或许已经被他忘却,或许到了锦华的那天,她便已剩下了空空的躯壳。可此时,她为何有那么多的思绪?
大夫来过了又走了,这是嘲笑的事,她平生看过大夫的次数在来了锦华后却越加增加了,以前在乐玺,不曾生什么大病,就算生了病,熬熬,它便自然好了。在这里她却硬是被逼着喝下那些可有可无的苦药,那该怪谁呢?如今她只怪这苦药让她变得弱不禁风了?呵呵,她轻嘲道。她的头很痛,凌霜抚着她起来,让她喝药,一口入喉,这般苦味,其实不算什么,想到那梦境里的苦涩,她的心便慌了起来,一推拒,汤药灌道喉咙一半,她便呛到了。这一呛,让她不断地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激烈,脸上痛苦难受的神情,让凌霜心惊。
“娘娘,你…没事吧…”凌霜焦急地问道,看着她这般,仿佛受病痛的是她自己。
“连喂个药,都喂不好吗!”厅里响起凛冽的寒语。凌霜回头便看到了那个心寒的人,楚逸捷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厅里。默语咳着推拒凌霜手上的汤药,她不用喝药也可以好的,不用喝也罢。
“你下去吧…”
“可是…娘娘还没喝完药。”
“你放着便是了。”
凌霜看着默语这般模样,无奈还是退出了房厅,她只能在厅后静静地看着。
楚逸捷走到默语的身旁坐下,伸手轻抚着她的背,顺了她的气息,她的咳嗽才慢慢停了下来。她抬眼便对上了如夜的深眸,深眸里的光芒,她看不清楚,因为咳得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方才她不苦,苦的只是她寂寥的心。看着他如此的双眸,她睁着清冷的双眸里只有茫然。他端起了那碗药,递到了她的嘴边,是被他蛊惑了吗?一直看着他,她失神地张开了小嘴,一点点,将那些苦意往心里吞。当她闭上眼睛时,竟然有微凉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一流,便再也停不住了。她的情绪没有来由地失控,是因为什么?
看在他的眼里,在他面前她这般落泪只不过两次,第一次看见她时,毁了写着晚清风的墨迹时,最后便是这次。如此淡漠的人儿,能让她落泪的是什么?也只有他了吧?他怔然地望着她,是药太苦了,还是她的心太苦了?她现在还在想什么?还在想着他吗?
每当看到她那般清冷时,看到她那般默然时,更是在看到她这般无声地泪下时,他的心里不知何时起,已经生了隐痛。
他心疼着,轻轻地将她揽进了怀里,任由空气染着静默。
触碰那久违的悸动与温暖,她心里那与世隔绝的堡垒便被温暖摧毁了,慢慢滚烫的泪水,泛滥开来,无声的哭泣,变成了哽咽。
无可依附的世界,她独自飘零,温暖远去,温暖再来,温暖又远去,现在的温暖呢?暂时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所以她的泪水才会那么汹涌。
楚逸捷看到她这般心里才放下来,她若不哭,心里的苦该往哪里散,倘若她像这样不再伪装坚强,她该不会那么痛吧。
梦亦梦,梦非梦,
暮色斜阳日落初,何处流连云卷舒?
伤情独愁掷孤注,闲来无事何时书?
凌霜看着如是一幕,她的心里陷入重重翻滚的漩涡,她想自己已经明白方才心中的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