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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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苏凡打招呼。
韩夏晏哼了一声,没做别的回答。就是这样,女生的火气上来了,好歹也不是过于冲动的人,在不明确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想做什么的情况下,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轻举妄动。恩,就想玩战争游戏的小孩一样。
“有事吗?”苏凡问。这样的不温不火恰巧是女生讨厌的个性。
韩夏晏挑了挑眉,说:“苏凡你要不要和我们排话剧?”
“不用了。”连左小艾也被这位的反常吓了一跳,突然发出的提议让她不明所以。苏凡也不清楚是出于好意还是坏心,总之她这么提议了,终归是有个理由的,而那个理由自己不知道。
这就是现实。
[六]
夜晚,路灯将女生的影子无限制地拉长,慢慢盖住灰石子的路面。无论怎么看,手上拿着的剧本大纲,在地面这个舞台上,都像所有奇幻小说中那些可爱无敌的女魔术师所用的短杖。而接近昏黄灯光时,影子又被压缩,如同要被折叠整齐,装入新上架的罐头里。女生用后脚跟着地,穿柔软安静的布鞋,使得就算路面被静摩擦掠过,该是无声的夜晚依旧静寂。直到女生与路灯擦肩而过,风的微微低吟就成了金属的不舍告别。
“我的确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执意认为过错是我的话。但是我仍旧想听你说出来。分手什么的,等你说出来,我想我会同意的。只是……”
到这里,女生忘了词,摊开剧本再次看了一眼。
“只是,起码要让我知道自己输给了谁。”
女生停在占卜店前,钥匙碰撞的零碎声显得和风铃那么清脆。她蹲下身,卷闸门呼啸着上升,淹没了她未说完的台词。
“听见吧,一朵花开落地的声音。
“如果你能听见就好了。我不想承认,但是看来最后也只能够妥协。不管你相信或者不相信,只要是你认为的,那就算是我做得吧。
“我也,正在努力着。
“努力着,去做你所说的完美。
“对不起,一直都是那么任性。
“那么,在认错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如同妹妹一样拥抱着你,身体的温度能够微微传达而来。”
“我是四班的凉川,叫我阿川就行了。”
“我叫苏凡。”
“听说过你哦,我们家小艾常常提起你。”女生把黑发凌厉地削短,牛仔裤,白T-shirt,过于立体的五官,只有从衣着才能勉强辨认出性别。“小艾,你请冰淇淋哦。”
左小艾撇撇嘴:“知道了拉,你这个扭曲的勺子。”
“那,苏凡,能忍受小艾那么久还真是麻烦你了。”女生无视左小艾的怨恨。
“并没有。”
“哈,我决定喜欢你了。”
苏凡笑了笑。
“咦,小艾阿,枫空司再不来不就迟到了吗?”
“算了吧,我们不等他了。算他迟到就行了,反正他自己写的剧本他自己一定很了解。”凉川一副虽你便的表情,心知肚明迟到的家伙请吃冰淇淋的规则。
左小艾从包里掏出装订好的剧本,一人发一份。清了清嗓子:“故事很简单。就是你(苏凡)喜欢自家青妹竹马的枫空司。枫同学品学兼有总之就是什么都好,大概就是严肃的冰山眼镜男。而你(苏凡)只能算是十分普通的人,对于枫同学……恩……我看看……哦,是卑微而默默的爱恋。”
凉川无聊地翻翻印满字的白纸,说:“空司那家伙最近是不是秀逗了。”
“鬼才知道。”左小艾狠挖一口冰淇淋。“好啦,继续继续。然后呢,你(苏凡)就遇上了反串的你(凉川)。”
“我就知道,我又要反串。”
“你这个扭曲的勺子不要随便插嘴拉。”女生愤怒地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勺子,冲对方打去。
“接下来,小艾你因为同样喜欢枫空司就陷害了我是吧?”苏凡及时制止愈演愈烈的战阵。
“啊?恩,枫同学就相信了我而没有相信你(苏凡),于是你(苏凡),十分伤心,这时你(凉川)安慰苏凡。最后你(苏凡)就承认了,并且和枫同学道了歉,再后来两个人形同陌路。好了,没了。”
“嘎?就这么没了?”凉川趴在桌子上大嚷,“我都没什么戏份……果然是枫同学记仇啊……”
“好拉好拉,我的戏份也不见得多啦。”左小艾难得温柔的安慰极没形象的某人。
苏凡说:“她没事吧?”
良川把埋在桌子里的头拔起来:“还有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整个人坐起来。
“听说苏凡你开了家占卜店,去看看?”
“好。”苏凡说。
[七]
韩夏晏来到占卜店的时候是下午将近六点的时候,苏凡还在背台词。不大的店面装饰的如同咖啡厅,事实上这里的确满布咖啡的味道。漆成黑色的防盗门,简单的吊灯,有吧台,以及一张长长的圆桌。苏格兰风格的格子桌布,桌上干干净净,空空如也。苏凡坐在吧台里,身后是满橱窗的咖啡杯,穿简单的牛仔裤和黑色上衣,看到有人来时抬了抬头,公式化地问:“预测什么?”
韩夏晏说:“预测你的话剧有多少成功率。”
三个小吊灯坏了一个,剩下两个虽然努力放着光亮,但是微不足道,这让女生看不清吧台后面的人是什么表情。
“好,三百起步价。”从声音来听并没有任何异常。
女生在吧台前找了面对苏凡的位置坐下。苏凡于是放下剧本看她。
“多个班一起演出的通常不会被选用。”因为这也算是班级的荣誉之一。
苏凡说:“那就算了。”不知道指的是什么。她把剧本再次拿起,摊开,低头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事。
直到她听见门被狠狠关上,才再度抬起头。紧紧闭上眼,精灵扇动翅膀的声音细微的几乎听不见,它们总是分散着飞行,这让人联想到独居的动物。而她,用力去倾听,仿佛要从除此以外的宁静中在找到什么。
已经,很久没有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