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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峯和璐佳在一起八个月的时候,迎来了璐佳的生日。他们在厅里,关了灯,点燃了蛋糕上的两根蜡烛。
“其实应该点燃20根蜡烛的。不过蛋糕不够大,就干脆点两根吧。”峯笑着说。
“咦——为什么蛋糕这么小呀,你吝啬!”璐佳撒娇。
“呵呵,吃太多会变猪的。”峯笑着捏了捏璐佳的鼻子。“快许愿吧。”
“嗯!”璐佳闭上眼睛,轻声说:“我要和峯,永远像现在这么甜甜蜜蜜,幸幸福福的。”然后用力吹灭了蜡烛。“
“生日快乐。“峯轻笑,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路逸。”
那一瞬间,本来微笑着看着他们的我,突然哭了。我看见,璐佳的笑容在一刹那凝结。
因为路逸——那是我的名字。
我承认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痛过。即使和他分开时都没有这么难过。泪水汹涌得根本无法控制住,世界安静得可怕,以至于回忆铺天盖地浸满而来,无法抵御,我只能任由它将我彻底吞噬。
“你所拨打的用户忙。”我撅着嘴,不死心又拨了一次。这一次,终于接通了。
“喂,峯!你怎么还不回来,都晚上10点了!”我抱怨。
“路逸大少爷,我有什么办法!我在工作走不开啊!”
“怎么可以这样……你难道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嘛?”
“我知道我知道。”峯的声音透着不耐烦。“你生日对不对,好了别闹,等我闲下来再补你一个生日,好不?”
“……我不管。”我赌气,我就不信他舍得凶我。“我等你,你一定要在12点前赶回来!”
“……我尽量。”丢下一句,峯就挂了电话。
峯,你总是忙工作忙工作,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看着眼前的蛋糕和蜡烛,两道摇曳的烛影越来越模糊。为什么觉得好累,好困……
再次醒来,是被呛鼻浓烟和高温惊醒。为什么……会烧起来了?我四处看了看,很快明白过来,是我刚才趴在茶几上睡着时,木项链浸在了蛋糕上,推到了其中一根蜡烛。火焰烧着了蛋糕盒,然后是地毯,窗帘……
我捂着鼻子,奔向大门,不行,锁上了,钥匙,钥匙呢……在房间里!我回身向跑去房间,可是大火封住了走道!浓烟逼人,我感到大脑开始混沌,退到了浴室,死命关住门用毛巾沾了水,堵住门缝……
乌黑稠密的浓烟像死神的魔爪,一点一点地向我伸来,我叫着峯的名字,就那样,渐渐失去了意识……
“路逸……路逸……”
峯在我耳边焦急地呼唤着,我找回了一点意识,全身火辣辣地痛,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些自己身上焦黑的皮肤,听到了模糊的刺耳的警笛鸣声,之后,再度失去了意识。
“……对不起!”峯神色慌乱地看着璐佳说。他渐渐不敢直视那双充满了泪水的眼眸。他选择了逃避,站起身,打开门,一口气奔到了大街上。
峯!我担心地跟上了他的步伐,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凌晨一点,马路上寂静而空旷。他像疯了一般跑着,直到,跪倒在柏油地上,一下一下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路逸,路逸,路逸!他竭力叫着我的名字。
我在,我在这里,峯……我站在路灯下,远远地看着他。
“路逸,是我自私!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为了等我,你根本就不会……是我,都是我的错!路逸——”峯的话语,荡起一层又一层的回音。他的声音,早已嘶哑。
峯,我一直在啊,我一直在你身边!我再也忍不住,冲出去,张开上臂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