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第6章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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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神情惶恐,一路掀起桌子踉踉跄跄的向白立亭那边跑去。敞开的大门外,几个身穿黑色西装,手拿手枪的男人紧追其后。
听见枪声,歌舞厅的客人乱作一团,大家惊慌失措的四下逃窜。台上的舞女提起裙子就钻进了后台。老板娘拿着手帕一边心疼桌椅,一边往桌子底下钻。
与众人相反的却是曲姜艳和钟余。
曲姜艳面不改色的下了台,钟余一脸淡定的将白立亭拉在身后。
男孩也钻到钟余的身后蜷缩起来。
老板娘缩在桌子底下探出一个脑袋,颤颤巍巍的对着钟余说,“钟大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爹也算是江宁有头有脸的人了,你可不能任由这帮人在我这胡作非为啊。”
钟余淡定的走了出去,几个男人见是钟余,领头的客气道,“钟大少爷,刚刚那个男孩是我们藤原先生要的人,还请钟大少爷通融一下。”领头的对着钟余那是卑躬屈膝的。
“藤原先生精力真好,深更半夜不睡觉,废力追一个学生。”钟余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小口,“我在这听歌听的好好的,被你们扰了兴趣。现在好了,我对歌舞不感兴趣了,现在对这个学生,挺感兴趣的的。”
钟余话一出,来的几位都面露难色。一边是日本商会,一边是江宁司令的儿子,放任哪边自己都惹不起啊。
“这今天实在是事情紧急,我们在这给钟大少爷赔罪。还请钟大少爷别为难我们。”领头的又道,带着几位兄弟收起枪就鞠了一躬。
曲姜艳在身后道,“江宁歌舞厅可不是你们想闹事就闹事的地方,别以为鞠个躬就完事了。”
领头的连连点头,“是是是。可我们也是奉命办事,我们也不想的。”
钟余脑子一转,拿出一瓶酒道,“哎,几位小兄弟。这大半夜的还出来做事,辛苦啊。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来比喝酒怎么样啊。只要你们赢了,这学生就留给你们。”
钟余转着手里名贵的酒瓶,几个男人看着也馋,奈何任务缠身,一时间犹豫不决,“这......”
“这什么这啊,人就在这,又跑不了。再说你们五个人还喝不过我一个人吗?”钟余挑了挑眉。
曲姜艳听后,从一旁拿出五个杯子来,开始倒酒。“既然钟大少爷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几个一看,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也就跟着钟余喝了起来。
其他客人也陆续回到座位,眼睛都观察着这场类似闹剧的赌局。
男孩蜷缩在地,浑身都散发的血腥味让白立亭不由得屏住呼吸。在这个年代,被打成这样的人大家估计都屡见不鲜了。没有一个人,向男孩投来怜悯的目光。
白立亭看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就好像自己被收了刑法一样。
“你......你没事吧?”白立亭小心翼翼的问。
环绕在大腿的胳膊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试探性的露出。像是只受了惊的小猫一样,警惕的打量着白立亭。
“你是,钟少爷的朋友?”男孩问。
白立亭想了想,不算是,不过以后应该会是,毕竟以后要傍大款苟活嘛。于是点了点头。
男孩看了眼四周,突然抓住白立亭的手,一个满是血迹的纸卷就这样落在白立亭的手里。男孩动作干净利索,随后将白立亭的手推了回去。“出去后,麻烦把这个交给钟少爷。”
白立亭毛都要炸起来了,心里默念我想好好活着,我想好好活着。可手依旧紧紧的攥着纸卷,危坐于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我才来多久啊,怎么什么事都让我摊上了,这小孩干嘛的啊被人追杀。
攥着手里的纸卷,再看看骨瘦如柴,遍体鳞伤的小男孩。总有一种明天趴在这的就是自己的感觉。白立亭此刻哭也不是,只能安安静静的坐着。
小男孩要比白立亭沉稳很多,即使时满身伤痕依旧观察四周,说话也不打颤,“你能不能帮我,从这逃出去?”
什么?白立亭感觉自己耳朵听错了一样,“你让我帮你?”我也是个学生啊。可按照剧本,这孩子肯定是个好人,自己坐视不理也不行啊。
见男孩渴望的眼神,白立亭只好答应,“你要我怎么帮?”
男孩在桌子底下看了一圈四周,立马制定出一个计划。
......
白立亭坐在化妆台前,任由一女人对他这张脸随意摆弄。原本雌雄难辨的脸,稍施粉黛,立马变得美艳动人。
“啧啧啧,你一个行外人画成这样,比我们专业的还专业。”一个歌手感叹。
其她姐妹也都投来羡慕的目光,“是啊是啊,你可别来我们歌舞厅工作。不然以后,我们都拿不到提成了。”
一个姐妹看了白立亭一会,拿起桌上的笔在白立亭眼角一勾,笑道,“这才完美。”
这眼线一勾,立马多了几分妖艳。白立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好家伙,别人穿越要么俊美的帅哥,要么濯清涟而不妖,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我到好,内在是一个男的,外在,活脱脱的一个浪荡女啊。
不过,就算是浪荡女,那也是京城里最美的。
白立亭换好衣服,手里拿着把小巧的扇子,躲在后台道,“老娘,来惊艳四座了。”
说罢,歌舞厅的灯光忽然一暗,一束光打在白立亭的身上。
白立亭调整好笑容,踩着碎步,摇着扇子便出了门。
“哇~”
“啊这~”
在座的客人都瞪大了眼,惊讶的张开了嘴都忘记了合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陌生而惊艳的面孔。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白立亭美的像是画里的仙女一样,大家生怕惊扰了白立亭。
白立亭走到台上,妩媚的环顾了下四周,这一眼让大家心跳都慢了一拍。
钟余手里的酒杯停在了空中,扭过头痴痴的看着白立亭。
老板娘喜笑颜开的盯着白立亭,像是看见了摇钱树一般。
白立亭对着话筒,随着音乐的节拍慢慢的唱了起来。歌声如丝,缠绵在没个人的耳中。昏暗的灯光下,白立亭像是黑天使一样,美丽妖艳,魅惑众生。
一曲结束,歌舞厅沉默如水。
随后在角落里响起一个掌声,接着是中间,后来是前面,再后来,所有人都站起来鼓起了掌。欲望在每一个人的眼中肆意释放,大家掏出腰包里的钱扔向台上。
大雪般的钱,还真是......第一次见呢。白立亭蹲下身子随手就抓了一把,乘着灯光还没亮起,撒腿就跑。
这小动作被钟余看的清清楚楚的,忍着噗嗤一笑,转头又拉拢起那伙人来喝酒。
台下的人都忙道,“别跑啊,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老板娘忙原唱,“大家伙别着急。这位姑娘今天来我们这试唱一首,如果反响好,以后才决定来我们这工作。”随后,老板娘就疯狂的用大拇指摩擦食指和中指,暗示大家砸钱。
大家一看,又下了一场钞票雨。
老板娘那笑的一个乐啊,招呼着服务员就来捡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往台子上砸钱的。”
后台,白立亭立马给男孩洗漱换衣服。
好在男孩身子骨小,脸上也没伤。衣服假发一换,再画上妆也看不出什么。歌舞厅的姐妹们也都齐心协力帮着男孩。
“你以后出去了,就赶紧走。江宁这边最近也不太太平。”
一个姐妹拿出钱来,“这钱,你路上用得上。”
“我家里原本也有个弟弟,他和你长的差不多,只不过前几年死在了日本人手里。”一个姐妹帮男孩洗脸时也不经感叹。
看到这一幕,白立亭心头一暖,还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随着歌舞厅内灯光再一暗,白立亭搀扶着男孩戴着帽子向外走去。
舞台上依旧只打一束光,欢迎们也都满怀期待的看着台上。曲姜艳看见两个陌生面孔的人从后台出来,路过钟余小声道,“快走!”
说罢,便上了台。
虽然说白立亭刚才很惊艳,可曲姜艳也并非等闲之辈。毕竟也是这江宁歌舞厅的一姐,一上台依旧吸引眼球。
白立亭边走心里边祈祷,平安顺遂,平安顺遂,平安顺遂啊。
歌声在身后响起,四周的客人宛若炸弹的导火索一样,稍有不慎就会将白立亭炸个粉碎般。每路过一个人,白立亭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尤其是路过钟余,好在他们都喝的有些多,没有在意白立亭。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十步。
白立亭不停的计算着和门缝距离有多远,汗水渗透衣服,打湿帽子下的假发。心跳都慢了起来,生怕出一点错。
终于抵达门口,这么短的路,如履薄冰。
推开门的一刹那,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白立亭刚扬起的嘴角被一声枪响定格。
“砰——”
身旁的人一瞬间失去活力,整个人摊在白立亭身上。
白立亭愣住在原地,任由歌舞厅的人喊叫他都无动于衷。
茫茫夜色,他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身边的人脑袋垂在自己的肩膀上,股股温热的液体渗透衣服,抵达肌肤。
是害怕了吗?白立亭不知所措,手心里的手还是暖的,只是这个人,再也无法向前再迈开一步。
钟余三布并两步跑了出来,一只手将愣在原地的白立亭拉了回来。
与此同时,一个枪子冷冷的射穿歌舞厅的玻璃门。
无数玻璃破碎,砸了一地。
“你疯了!”
面对钟余歇斯底里的质问,白立亭无动于衷。
他实在无法想象,刚才还鲜活的一个生命就这样倒在自己的肩上。尽管只是萍水相逢,可难过的心情就是这么突然的涌上心头。
“明明,我刚才还在和大家给他送行啊。”白立亭声音有些哽咽,他甩开钟余出去托起男孩的尸体拖了回来,“你醒醒,你醒醒啊。”
歌舞厅又恢复了死寂,只听见白立亭一遍又一遍温柔哽咽的叫着男孩。
他伤心什么呢?
就是,伤心什么呢,又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