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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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聂箐如并不是个喜欢回忆过往的人,但是,每次听到陈远炀这个名字时,她还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还是,忍不住会感到疼痛。
陈远炀,是她的初恋。
都说,大学是滋生校园恋情的温床,而图书馆又是其高发区。十七、十八岁的少男少女在经历了数年的寒窗苦读之后,终于走进梦寐以求的大学殿堂,紧绷的学习神经得以放松。少男钟情、少女怀春的青春期心理在历经高考的压抑之后得以重新释放,一旦遇到合适的土壤,就会播种下爱情的种子,有的甚至会绽放爱情之花。
就在那时,她遇上了陈远炀。
那是刚进大学不久的一个周末,聂箐如正在图书馆的书架上取那本《呼啸山庄》,不知是谁放错了地方还是什么,原本应该在第三层的书,居然被放在书架的最上层;尽管她并不算矮,可顶起脚跟,使劲地伸长了手,还是够不着。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从她的身后伸过来,从书架上取下她要的那本书。
聂箐如还记得,当时她正在心里嘀咕着谁那么没有道德跟她抢书,转过身,却发现那人站在那里,把书递到她面前,微微低头对她笑着说:“你要的书!”
那笑容炫目得如同当时天空的太阳,一晃一晃,漾得她眼睛差点睁不开,漾得大脑开始沦陷。
之后,她费劲心思接近他,开始发动所有的力量获取有关他的信息。很快,她知道,原来他叫陈远炀,大四,C大的风云人物,学生会会长。
每次见到他,她都会暗自脸红傻笑。尽管她知道,于陈远炀来说,她只是众多仰慕者中的一个,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学妹。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暗恋陈远炀的那点心事居然被炒得沸沸扬扬,几乎整个C大的人都知道。很多人开始说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她是改良版灰姑娘……所有的流言蜚语无孔不入,她差点不想去上学。
在这样的情势下,忽然有一天,陈远炀来找她,就在宿舍楼下的那棵樱花树下,他对她说:“聂箐如,我们在一起吧!”
她呆住了,欢喜铺天盖地袭来,除了傻笑,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其实,直到现在,她还不明白,当年,到底是谁把她暗恋的心思传得沸沸扬扬,而陈远炀为何要对她说那句话。
接下来的时光,就像是在做一场美梦。
可是,这个世界到底是没有不会醒的梦。
正当她满怀着甜蜜等到毕业的那一天,总以为自己的王子会骑着白马来接她,可是,没想到,这场梦,终究只是她一个人在沉醉,梦境中那个所谓的男主角,早已走进了现实人生。
大四那年春天,学校的樱花开得特别繁盛,红的白的,翩翩而落,在风中乱舞。
她和他还是站在宿舍前的那棵樱花树下,花瓣不停地打在他们头上。只是,她的表情与这美景格格不入。
“我们分手吧!”他的口气漫不经心。
她呆住了,虽然早有耳闻,但真听他说出来,心中却还是像被什么突如其来的可怕东西刺穿。
“她有那么好吗?”她极为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而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表情时候颇为无奈又恍然间有些痛苦,“她可以给我想要的。”
他的话残酷却现实,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现实真的是残酷的。
站在树下,她看着陈远炀越走越远的背影,嘴巴忽然不受控制地发出声音:“如果我也可以给你想要的,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这是她问陈远炀最后一个问题,绝望却又弱智无比的问题。
之后,她跟他就彻彻底底地结束了……